《四神子系列之白虎（师徒）》灵儿飞飞

53、第五十一章 纤云弄巧

　　夜雀，梅花圣殿。

　　“你终于肯露面了。”宝座旁的女子高高在上，手玩一枝梅花，闲闲说道，“这一刻我整整等了一万年。”

　　般若静静地站在圣殿中央，似是等待着女子未说完的话。女子看了眼立如松柏的般若，径自笑了笑，“若无‘鬼梅’这出事，你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吧。”

　　“阿萱”

　　半晌，般若终于开口，“你乃神族后裔，可这许多年来却从不潜心修行，苦心钻研毒术，你可知如你这般作为，是永远成不了神的。”

　　“哈哈哈哈！”女子大笑一声，“你果真一点都没有变！一万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从未想过要成神，成神又有何用！成为大慈大悲的神哪有我现在呼风唤雨来得逍遥自在。”她看着般若，暗讽道：“当然，即便是神族后裔，却也抵不上救苦救难的梅花峰主半分。我散毒，你解毒，如此，倒也般配。”

　　般若微微摇头：“你一心专注于毒术，可曾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半分？”

　　女子轻笑：“笑话！孩子又不是你的，即便纤云拜于你的门下，这些家事也用不得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平静下心情，又道：“况且，我已将圣女之位传于纤恨，对她不薄，而纤云，她也可以去过她想要的逍遥自在的生活。”

　　般若道：“你可知纤恨真正的内心想法？你以为她真的喜欢继任那圣女之位吗？”女子垂目看向几朵略有凋零的梅花，陷入深深沉思中。花自飘零自有它的无奈，命运这个东西一旦改变便再无回旋之地。“这是她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那么纤云呢？这些年来，你自以为她免受圣女之位，便是自由之身，所以疏于对她的关爱。可她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小那个唯命是从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你可知现在的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女子默不作声，般若反手一挥，微观在空中显现，女子静静地看着，看到最后终抑制不住情绪，讶异、愤怒、悲伤皆在脸上一一浮现。

　　终了，女子慢慢闭上眼睛，平复气息，望着般若道：“你此次来是为了‘鬼梅’而来吧，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你以为这些可以要挟到我？我告诉你，一万年前的约定，除非你答应，否则全部免谈！”

　　“我已经找到救治‘鬼梅’的方法，你——好自为之。”语罢，般若转身离去。望着眼前愈走愈远的青色背影，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几千年不曾有过的绞痛感觉又袭上心头。眼中仇恨的光愈渐加深，不舍与愤怒矛盾地充斥在其间。

　　难道，你只会留下背影给我吗

　　思绪从远方渐渐飘飞回来，前圣女一个人静默地坐在梅花圣殿的宝座上，偶有几缕微风吹入殿堂，吹得梅花瓣落，更显几分寥落。伸手接住一瓣梅花，她轻轻运气吹了一吹，梅花瓣又恢复枝头。几千年来，为了维持着梅花当年的样子，她不断耗费自己的血气来枯木逢春，可以说，这满殿的梅花全是她的心血。几千年来的心头血，可他却不屑一顾。

　　‘鬼梅’的确是她倾力而为的毒药，亦是她散播出去，但却并不至死，只是让中毒的人过得比常人痛苦罢了。是谁在‘鬼梅’的基础上加深了毒性，令人毒发时可身亡，她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真正‘鬼梅’的解法，但那解药却永远都无法配出来。他说他得到致死‘鬼梅’的解法，可即便解了身亡之毒，也解不了‘鬼梅’之毒。

　　她心中竟有些小小感激那个加深‘鬼梅’毒性的人，他若发现即便解了致死的毒性，也依旧无法解得真正‘鬼梅’之毒，到时候……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来人呐！”

　　“圣母大人！”

　　“明日送请各派仙者的盛会准备好了么？”

　　“回圣母大人，全都准备好了。”

　　“好，下去吧。”她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圆月，若有所思。

　　而在另一个院子里，同样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的便是夜晚失眠的叶蒻。她坐在石凳上，双臂趴在石桌上，下巴颏抵在手臂上，呆呆地望着那个像饼一样的圆盘。

　　西王母，为何她对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印象中，应该是一位慈祥的妇人，总是对着她微笑。可这怎么可能，冉乐迪告诉她，西王母是掌管天界的女神仙的，她怎可能认识。即便她之前真的曾是九华山弟子，有幸随得哪个峰主参拜过西王母，但却也不应该谁都不记得，独独对西王母熟悉啊！

　　叶蒻使劲摇了摇头，仍是没想出半点头绪。由于想得太过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一抹白色身影。

　　“今晚的月色很美。”

　　叶蒻听到这个声音，嗖的一下，全身汗毛竖起，忙站起身，下意识向后躲，边躲边惊惶地看着眼前之人，原予瑕。

　　原予瑕的眼中瞬间抹过一丝痛色，犹豫一小下，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怕我？”这句话声音很低，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话说出后，让原予瑕也委实一惊，自己竟然问得出这样的话？忙缓过神，即使收住欲上前靠近叶蒻的举动。

　　叶蒻麻木地摇了摇头，但见原予瑕眼中的清光瞬间熄灭时，心下又有些于心不忍。其实她是很害怕这种感觉，异常矛盾，只有面对这个人时，她才会有这种两面极端的感觉。一面是害怕他不敢接近他，另一面便是心痛甚至是心疼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去安慰他。其实，想一想，她与他也只是萍水相逢，虽然交情不至于攀，但也结过什么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好吧。”叶蒻答道，原予瑕微微一愣。叶蒻暗中掐了下自己，什么啊！竟然摇着头说好，她真是脑袋坏掉了。

　　“那坐吧。”原予瑕缓缓坐在石凳上，目光同样看向天空中的银月，“方才在想什么？”

　　叶蒻强迫自己适应与他同处一处的压迫感，声音压低，故作轻松，“方才，方才是在想月宫里是不是真有嫦娥仙子？”

　　原予瑕一听，嘴角忍不住咧开，笑道：“嫦娥只是人间杜撰的罢了。广寒宫中根本没有孤独的嫦娥和捣药的玉兔。那里不过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宫宇，常常有神仙家的小孩儿在上面玩耍。”

　　“真的？！”叶蒻一下来了兴致，“那除了小孩儿，还有啥？”

　　原予瑕微微思索，道：“我倒是常去那里打坐，我记得广寒宫里有一棵非常漂亮的紫藤树。”

　　“紫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