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三章 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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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天将迟疑了片刻，又再次举起双手。寒风凛冽，吹得玄心耳根生疼。
一阵疾风如电掣般袭来，眨眼间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缓缓睁开眼，望见他淡漠又迷惑的容颜，银色的发丝落在她的身上，与她的雪白融为一体。
他就那样望着他，没了记忆，却仍有动人的气韵。凝视她的眼眸深不见底，柔软的指腹微微触碰着她的身体。她缓缓别过头，不去看他，不明白对一只狐狸，他到底有什么好奇，却听见头顶响起一个困惑而懵懂的声音：“靡祂？”
她的身体没来由地一颤。
他却仍自顾自地迷惑着：“靡祂……至死靡它？”
靡祂……
她的身体颤抖不停，昨日才放下的种种却如洪水般攻陷了她的筑起的堤坝。那些记忆，犹带着桃花飞雨，铺天盖地。
……
“它既跟了你，总该有个像样的名字才是。”
“当日我做狐狸时，你给我起了个名字“靡祂”，如今想起来倒是不错的。我既是再用不到，不如便送了它如何？”
“还是……换一个吧。”
“为何？”
“拿你不用了的名字送人，总归是少了些诚意……”
……
……
靡祂，靡它，至死靡它……
竟是，这样的含义么。那样冷漠的一个人，那样沉静的一个人，他会是这样的心思么？
高高的诛仙台，阴测测的风。修长的触摸着她脊背的手指微微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心如擂鼓一般跳动，她几乎不能呼吸。如若他真的自那时便对她有情，那这个人到底有多复杂，到底有多缜密……
一阵拉扯，她的骨架生疼。
“殿下……这凡界的蠢物，莫脏了你的手，还是给我吧……”
他却紧紧抱着怀中的狐，不曾放开。半晌，抬起眼睨着面前的女子，漆黑的眼眸黑得纯粹，却仿佛吞噬一切光泽，许久，皱了皱眉：“放开。”
红羽睁大眼，对视到他的目光时却微微一个踉跄放开了手，觑着他的神色，口中一时有些颠三倒四：“殿下……这狐狸，母后命人……”话说了一半，便咬了舌头。
宸清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眸那么的温润柔和，却让面前的女子打了个冷战。时间慢慢地流，他注视着眼前浓妆的女人，慢悠悠地开口：“你说，它只是凡界的狐狸？”
“是……”
他微微垂了垂眼皮：“那么，它身体里被锁的仙元，可是你的？”
“仙元？殿下……你说什么……”
他没有继续同她讲话。低了头去看怀中雪白的身体。这只狐一动不动地卧在他的怀里，安静得……便彷如当年的模样。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深凝的目光逐渐转柔，微温的掌心缓缓摩挲她的脊背：“你为什么……不看我？”
许久，却没有回应，他微微蹙眉，手掌却发出柔和的银光，怀中的身体动了动，缓缓化作女子的模样。身边，是红羽的惊呼。
她自他的怀中跳下，却被他柔软的手掌握住了皓腕。玄心缓缓转过头，凝视着他的双眸，微微皱眉：“你……想起来了？”
他望着她的目光彷如月光流水，再开口，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惊讶地睨他。他在她的手腕一根一根合拢他的手指：“我总是……叫你等。”
她的眉心狠狠颤了一颤，停顿了许久，还是缓缓抽出了手腕。
他的掌心空荡荡的，心，忽而也空荡荡的。
她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已经稳定了心绪：“既是等……便总有一天……会累的。”
“你们，在做什么？”威严端庄的女子，望着高台上的几人，浅浅颦眉。
玄心闻言，便下意识地望向红羽。宸清也便望着红羽。
红羽的双唇颤了颤：“母后……”将将开了口，却对视到宸清的目光，柔润平淡的神色，在她的眼中却恍如魔魅。他直直地望着她，神色冷然无绪。红羽仿佛惊恐，向后退了两步，已是高台的边缘。她忽而拉住玄心的手腕：“心妹妹……你和母后讲，这只是误会，对不对？”
玄心漠然地望了她一眼。想抽回手臂，却被她抓得更紧。红羽转向宸清，言语间已有些混乱：“殿下……是误会，殿下……”碎石跌落的声响，和骤然的下落。
红色的身影跌落于高台之下的寥寥云雾之中，只传来凄厉的哀嚎：“玄心！你好恶毒！”
彼时的玄心，被宸清牢牢地揽在怀中。望着消失的红色光点，心中竟无波澜。
天后却已是气得不行，她缓缓捂了捂胸口，目光由红羽跌落的方向转到玄心的身上：“你……你……你……”连讲了三个“你”字，最后却又不得不深深喘了口气。
宸清缓缓回头，淡淡道：“母后，她是自己跌落的。”
天后斜了眼儿子，摇了摇头，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玄心剔骨：“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这些年，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听说你竟还占了行之公子的身子……你！如今又迫害天界未来的太子妃！你……我倒要问问，水君是如何教导你的！来人……”
“娘娘。”玄心自宸清的怀中挣脱，淡淡开口，“此事不必劳烦父亲大人。不过父亲之所以没机会教导我，却是拜娘娘所赐。我妹妹被豢养为魔婴生不如死，也是拜娘娘所赐。我们一家不得团聚，另父母劳忧，同样是拜娘娘所赐。娘娘赐予我们如此多的东西，还要叫父亲来做什么呢？”
“你！”天后身子抖了抖，“你……真是妖孽！”
“我既是妖孽，便请娘娘将我除去仙籍，轰出天界，永世不得归来，如何？还是娘娘觉得，我们一家人，所做的，仍是不够？”
天后揉了揉额角，一指哆嗦地指着玄心，全然讲不出话来。宸清看着玄心，神情黯了黯：“你，非要如此么？”
目光相接，平静如水，却坚定不移。
他默然地凝视她许久，缓慢启唇，声音微微嘶哑：“我……还是错过了么……”
心中酸涩，她微微扭过头。
“好。”他忽而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如此，也好。这里，终究，你不会喜欢。”他一字一顿，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在说与她听，又仿佛在说与自己听。
她最后望了他一眼，他的身影修长，眼中笑意如水，温润柔和。
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天后的呵斥，和他淡淡的嗓音：“母后，够了。有些人死了，便死了。”
恍恍惚惚地离开天界，前方响起衍风的呼唤：“姑娘。”
她抬头忘了他一眼，顺便也望了望下界的绿水青山，袅袅云烟。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看见……”
“衍风，走吧。”
衍风呐然地点了点头，手中攥着什么红色的一角。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错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