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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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花满楼。
“少恭所说异人隐居于此？”薛长歌脸上露出“男人都知道”的笑容。
“见笑见笑。”
百里屠苏看着阿翔不语。
见了瑾娘，一番寒暄。瑾娘果然对着阿翔大叫“阿宝”……
百里屠苏扶额：“不换。”
虽说上辈子最后也拜托了瑾娘照顾阿翔，也知道瑾娘一定会对阿翔无比宠爱，但百里屠苏确实不愿就这么与阿翔分开。
随后红玉出声，瑾娘大惊失色，盛装打扮之后，才开始谈正事。
“此次除了玉横，还有别的事要拜托瑾娘——”欧阳少恭道，“襄铃正在找她的母亲，正好请瑾娘算一算。”
“真的能算出来吗？”襄铃惊喜。
“请姑娘把所寻之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交给我，我自可推算。”
襄铃失望：“……我……我不知道我娘叫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生辰……”
瑾娘：“那就没有办法了，占卜不是神术，亦非凭空而来。”
襄铃哭。
“会找到的。”百里屠苏出声安慰。
——你妈妈就在江都城郊开茶馆卖鸭脚啊妹妹。
方兰生：“虽然很讨厌木头脸，但是他说得没错，会找到你妈妈的……不然，我帮你找啊。”
欧阳少恭：“瑾娘，最后一式相托，可否开天眼，替这位少侠算一算命数凶吉？”
百里屠苏犹豫了一下，没有推辞：“那就麻烦瑾娘了。”——他也想知道，回到过去之后，他的命运如何变化。
“天眼……”
“长歌难道也想算一算？”红玉问。
薛长歌摇了摇头：“罢了。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如何算得出来。”
“总可以算算此行能否有收获。”
“算与不算，不都要走下去？那又有什么必要算呢。若是算得好也就罢了，若是算得不好，岂不是徒增烦恼。”
“长歌却是看得开。”
瑾娘惊慌失措地掩面出来，被裙子绊了一跤，所幸有侍女扶着才没跌倒：“少恭！天机乱了！”
“什么？”所有人都在惊讶，欧阳少恭尤其震惊。
“我——我算不出来！天机混沌，被人扰乱了！明明、明明刚才还算到少恭要来的……可是一看到百里公子，我的天眼就……”
“瑾娘你慢慢说。”话虽如此，可欧阳少恭的表情上也带了一丝焦急。
瑾娘放下袖子，几次深呼吸，冷静下来。她闭着眼，眼睑下还残留着刺眼的血色：“适才我给百里公子算命时……睁开天眼，眼前一片混沌，再要看时……双眼刺痛，便睁不开了……”
“怎么会这样！”襄铃捂着嘴。
瑾娘摇头，掩面，“我亦不知发生了什么……少恭，实在对不起。七七四十九日之内，我不能再妄动占卜术……小女子也不好再待客，诸位请回吧。”
怎么会这样？
被瑾娘赶出来时，欧阳少恭都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
“梦”里，瑾娘对百里屠苏的命运作了批示：“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凶煞异常。
果然梦是假的，只是因为他的期待设想才那般发展而已……百里屠苏的命……连天眼都看不破，会是什么样的命？是吉是凶，是福是祸？
欧阳少恭第一次觉得有东西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屠苏哥哥……”襄铃欲言又止。
百里屠苏看着这些伙伴，心中一片温暖：“我无事。”
“天机混乱，极不寻常……不知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薛长歌道。
百里屠苏沉默。
重生的事不适合说，尤其是，他想要瞒着他家先生。所以只有沉默。
“我先回去了。”他道，“江都繁华，你们大可以先四处逛逛。”
“长歌的琴可否交给我。”欧阳少恭道，“我与少侠同行。”
薛长歌摘了琴。百里屠苏默许。
不知先生又想要做什么。然而此刻……恐怕先生心里混乱，不比自己少罢？
百里屠苏不知不觉地与他靠近了些。
哪怕明知道对方要算计自己，此刻百里屠苏仍然愿意靠近对方。并肩而行，纵无言语，隐约也能觉察一点温馨。
“天机混乱……”方兰生抓头，“是不是说木头脸有危险？”
“屠苏哥哥有危险？哎呀，襄铃要保护屠苏哥哥。”
“小铃儿等等。”红玉道，“也不一定就是危险。天机混乱，意味着，原来的命运都作不得准了……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好事？……你是说，木头脸原来的命不好，现在反而很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方兰生问。
“希望如此吧。”
“若真如此，倒是好事……适才瑾娘……此刻百里小哥恐怕是想自己静一静。我们不要打扰他，不妨在城中四处逛逛。有少恭在，不必担心。”薛长歌远望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的背影，又回头看着红玉道，“江都城，我很久没来过了。大概变了很多吧。”
红玉背着手一笑，“说的是，我也许久没来江都了。不如一起逛逛。——小铃儿也来吧？集市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哦？让猴儿陪你？”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有人念着诗，摇摇晃晃地迎面走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尹千觞。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擦肩而过，尹千觞身形一晃，狠狠地撞了一下百里屠苏。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哈哈……哈哈哈……”
尹千觞勉强站稳了，仰头灌酒，丝毫没有理会被撞到的人。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
欧阳少恭：“这人……倒是狂放不羁。”
百里屠苏：……
方兰生围着襄铃转悠，在小贩摊子上挑小饰品。薛长歌站在树下，若有所思。
“看长歌神色，可是有什么心思？”
“红玉是百里小哥长辈。不知你对他的身体情况……可有了解？”
红玉站住了，“你是指百里公子身上的煞气？”
“红玉是可信之人，在下便冒昧说了——我与百里初遇之时，他两次将我错认为少恭……煞气失控，对我拔剑。我观他……当时似乎对少恭深怀恨意……但平时对少恭的关心敬重，也不是假的。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这？”红玉也震惊了，“据我所知，百里公子自幼在天墉城修行，这是第一次下山。百里公子为人，也并非口蜜腹剑、心机深沉之人……”
“我自是信得过百里的。看他们二人相处情形，也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之间能有仇恨……少恭如此恭谦如玉，许是误会也说不定。此事我不当过问，红玉却是无妨的。”
“……红玉多谢长歌告知。”
回到客栈，欧阳少恭的心情已经平复——他本心思深沉，只不过关心则乱而已。说起来，百里屠苏倒当真是他知己，时不时，有意无意间就撩拨他的情绪。
有一个时刻背着琴的薛长歌在队真好——想弹琴随时能有琴，还是制式一模一样，弹起来十分顺手的琴——为了装柔弱，自己的琴倒不好从袖子里拿出来。连那句“佳期无期，芳梦长离”的琴铭都更合他如今的心境。
百里屠苏去了厨房——连“死局逢生，六亲缘薄”他都能淡定地去给阿翔买肉，何况仅仅是天机混沌，命运不明而已？他只不过是，手头没什么钱了，要做丹桂花糕而已……副产品苏酥甜心糕，其他人都不在，就请他家先生吃吧。
欧阳少恭吃着糕点，笑容十分美好。
而百里屠苏……只要听着他家先生弹琴，而且不是镇魂调、残魂引、榣山遗韵和沧海龙吟，那就很好了……
薛长歌等人回到客栈时，便见欧阳少恭坐在大堂里，笑容闪瞎了人眼：“百里少侠亲自下厨做的糕点，可是难得。你们可要尝尝？”
“哈？”方兰生一脸傻相，“木、木头脸也会下厨？不会把糖当盐放吧？”
“哼，呆瓜真讨厌～屠苏哥哥做的，一定很好吃～”
红玉掩口而笑，“久闻百里公子所做苏酥甜心糕的大名，今天可算尝到了～”
薛长歌拿了一块吃了：“少恭好口福。”
红玉大笑：“正是，少恭好口福。”
襄铃叼着甜心糕：“跟少恭哥哥有什么关系？”
百里屠苏扶额：他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
红玉拎起小狐狸：“逛了一天，累不累？早点上去洗洗睡吧。”
薛长歌：“薛某也先告退了。”
留下一个搞不清状况的方兰生：“说起来也真累了……陪女人逛街果然是男人的噩梦啊！襄铃的战斗力也不比我二姐差……”
睡时更衣时，有张纸条从百里屠苏的衣襟里掉出来。上面五个字：
寅时，桃花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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