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加斯戴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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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bbia‘第六人’，戴比参上！”少年朗声道。
“第六人？嘻嘻嘻，你觉得换了一个样子就可以充当另一人吗？原来Nebbia都是傻子啊！”
少年举起右手，一道绚烂的火焰顺着手臂盘旋而上：“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火焰在戴比手中慢慢汇聚，又突然散成星火消失，“看来有些生疏了呢，都是加斯的错。”戴比以略带抱怨的语调自言自语。
话音落定，身前便迸出一道烈焰，身下湖水蒸腾出白汽四下弥漫，几人间互不见彼此。
身着休闲服的少女拎着小挎包，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时间已是深夜，公园里只剩下片片虫鸣。少女独身来到异乡，却没有住进旅店，而是在无人的僻静地方坐着，轻声哼着路上听来的陌生曲调。
长椅正对面的喷泉后走出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法师袍帽子遮住了脸的怪人。这个时间出现在公园里，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更别说他们正缓缓走向长椅上的少女。
少女不再吟歌，抬眼看着眼前慢慢走近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丝毫不安。
“这么晚了，真有闲情啊！”少女朝两人招手“看来你们不是来找我搭讪的呢~”
衣着华丽的男子很绅士的笑答“既然小姐明白，也省去我解释，Nebbia五人之一，扎吉•雷妮蒂小姐，请你把它交出来。”
少女依旧微笑着，淡樱与橘色的异色瞳显得活泼而温暖，她用调皮的语调回应。
“呐~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拥有温暖异色双瞳的少女,对着人们微笑——人们说，她是黎明的天使。当天使的目光再次落定，黎明幻化余辉，地狱便在眼前~这样的来着~”
少女用手在包里扯出一件灰色的法师袍，抱在了手中。
“很幸运，你们遇见了她喔！”少女睁开笑眯了的双眼，淡樱和橘色混和成了神秘的色彩，她起身套上了法师袍。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随手扯戴上法师袍宽大的帽子，少女清纯的面容在光影下多了一丝诡异，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浸染上了一层死灰色泽，景物像是古旧的黑白照片。
绅士模样的男子并未惊异于转瞬间变化的景色，神色未改地准备说什么，他身边的法师袍怪人便抢先一步，袖中一道白光蹿向扎吉。白光未至便化作一缕尘烟，扎吉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两人。
“BACCANO竟会和血族狼狈为奸么？真是稀奇事！不过释臣应该早就料到了吧？”
“小姐这么说话很不礼貌，伟大的血族又怎会与区区人类合作？这只是单纯的临时战略罢了。”绅士模样的人还是站在原地，不焦不躁，挂着面具般的礼貌微笑。
不过是拖延时间，准备点小把戏~扎吉清楚懂得血族的小计谋。眼前这两人只是临时的组合，在打败自己后再互相争夺，这样的组合对付起来再简单不过。好在只有两人，若是再多一人，那一个方便的禁术也无用武之地了，那样可真是麻烦多多。扎吉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估计了一下那一禁术的使用时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白秋湖畔，一片浓雾散开，戴比站在岸边，望着眼底狼狈不堪的四人和岸边的一片火红。
明天城里该闹腾了，湖边起火什么的。
血族和BACCANO的四人歪歪斜斜的倒在四处，毫无形象可言。安杰尔更是一副难以置信与极度不甘的面孔，恶狠狠地盯着戴比。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样的境地几乎是出现在一个恍惚间，十几秒前借着戴比自己所说的“生疏” ，他们还占着上风，然而就在那么转瞬之间情势便完全的逆转，再几秒，四人面对戴比只能用毫无胜算来形容。
安杰尔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之前那个被他们四人整到半死的加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起初的判断失误，他和加斯也许根本就是两个人！
“你到底是谁？”安杰尔被冰制的牢笼困住，这牢笼竟能在大火中不受丝毫影响。他是四人中唯一还有力气说话的人，语调冰冷。
戴比闻言，反问：“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输么？”
“第一，实力差距。”戴比毫不客气，四人对他已完全构不成威胁，其实也没有动手杀他们的必要，浪费力气而已。说这番话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放松一下战斗的神经。
“第二，你们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一手握着冰弩，一手虚握着，手中一道火光幻化出什么武器，被它四周的火红隐去了形体，“我并不是只使用火焰哦，小加斯会的，我也会。”
“第三”话音顿了顿，戴比的目光转向安杰尔，“会使用束缚术的，不止有魔法师，我也一样可以。”
“对啦，速度还比你快~”后面半句是戴比在停顿了大半天之后嘲讽般补上的。
安杰尔还很不服的哼了一声，戴比没有理会他，脚下一软差点跌倒，长发的黑红色开始从末端退去，深红的瞳色也向着更淡漠的银蓝发展。
戴比扯出一抹笑容：“看来小加斯到极限了呢——”。戴比的笑容从温和转向邪笑，最后淡淡的开口“最后一点。”
奇异的颜色将要褪尽，四人还能清楚地听见，两个相近却又不尽相同的声音同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是他，但他不是我。”
“他是我，可我不是他。”
尽管内容有些出入，表达的却是同一意思。那一句“我是他，但他不是我。”很明显不是戴比说的，两个声音分开听也许真的辨别不出，但是放在一起，很轻松的听出另一人的声音要更加的冷清一些，语调也带着淡漠。
恢复到了加斯的容貌，将四人冻结沉进湖底。
没有了斩草除根的兴致和气力，那几人死不死也无所谓，不过是拖延时间。
加斯有些模糊的想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渗血，勉强地撑住倦意和脱力感，随心的朝着一个方向去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来到这个看似安宁的小城时，天还是黑的。
安宁的背后总隐藏着什么。
加斯没有多想，这样浅显的道理换了谁都明白，在生死边缘走钢丝的人，早已将所谓的戒备变成了习惯。
他拐进漆黑小巷，如释重负般在巷角靠坐下来，半闭上眼望了望地上延伸向巷口的模糊血迹。走过的时候刻意将它磨淡了，始终还是留下来了啊。
头靠在墙角，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闭上眼休息。潜意识里警告着自己不能睡在这种不安全的地方，于是有意的找些可以思考的东西。
[以前好像经常用这样的姿势倚在墙角……]
想不起所谓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加斯忆起之前安杰尔所问。
[那个“你到底是谁”的问题，戴比没有回答呢。]
转念。
[换了我，也不会回答。]
[这种问题的答案，我怎么会知道……]
加斯强撑着混乱的思维，就着无意识想起的话题接着思考。
[我是谁……戴比又是谁。]
小时候的加斯身边总有一个人，他们俩像照镜子一样，拥有同样的相貌相同的银灰短发以及极为相近的柔和声线。加斯一直喊他哥哥，实际上要说，那个人的名字是叫戴比来着。
人体实验，以幼小孩子为实验体的活兵器制造。近乎衰败的家族仍旧做着这样的无用功，企图以此再次挽回家族的地位和荣耀。可惜的是这仅仅换来了衰败的加速，以及许多幼小生命的消逝。
过程中给孩子们带来的伤害自不必说，年幼的加斯有着孪生哥哥的陪伴，对于活过今天不知明天的生活倒也不是特别的敏感或者厌恶，甚至隐隐觉得一直这样也可以啊什么的。
自认为还算平和的生活总是无法延续过久，每天每月都有不少的孩子死于实验台上，这里面也包括了戴比。当时年纪不大却也懂事的加斯面对实验台上已经冰冷的另一个“自己”，怎么也不相信那是事实。在他看来，宁愿相信实验台上的是自己，而试验台边的只是自己死后的灵魂。
再后来的事情，小加斯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渐渐发现自己的心里又多了一种意识，有些小纠结这是不是哥哥呢？不妨就叫他戴比吧。
像加斯这样突然变异的实验素材，家族自然不会放过。加斯被“重点打造”，期间的事加斯连一丝一毫模糊不清的印象也没有留下，就是记忆突然出现断层，当连接上下一个断面时，自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有时不受控制的幻化成另一个人，情绪的波动竟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长时间用同一个姿势倚在墙角，加斯想要挪动一下，无奈毫无力气，只得继续回忆。说是回忆，这些记忆给加斯的感觉是很不明朗的，包括小加斯对于哥哥戴比的很多感情在加斯看来也早已淡漠了，即使有些细节都记得很清楚，还是像用强硬的方式硬塞进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一样，真实，却不属于自己。
[其实本就不是我的记忆吧。我和戴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那个加斯……]
[如果要说，我其实是被幼年的加斯创造出来的一个意识体，就性格方面，我像死去的戴比多一点。现在的戴比，却也不全然是幼年时加斯的性格。]
[也许，我是加斯，却已经变得不像从前，也许，我是幼年加斯在心里幻想的那个哥哥，而戴比才是真的加斯，这么想，反而是我夺走了加斯的身体……]
[还有可能……不论我，亦或是戴比，我们都不是那个加斯，加斯已经死了？]
[不过至少，我和现在的戴比身份还是泾渭分明啊……我是他，他不是我。我就像是从他那里分离出来的一部分，靠着他活着。不知道我和他，谁是本体……]
耳边回荡着一个模糊的声音，说着是谁都无所谓。加斯在心里笑了笑：也对，过去的都不重要了，是谁的身体，谁的意识，谁的记忆，曾经的所属已经不算数了，现在只要知道的是，不论是否改变，加斯就是加斯。
沉默半晌。
[戴比，你来说话吧……]
[我累了。]
安宁的小城的上空回响着几下枪声，不免显得有些突兀。然而城里的居民谁也没有注意。本来就是个三面环山，偷猎盛行的城镇，像这样的枪声在生命最为蓬勃的季节总是不绝于耳。即使现在不是什么“猎杀旺季”，抵不过诱惑的猎人们也会时常光顾。
但是人们在习以为常中往往会忽略一些东西。比方说这几次枪声，与猎枪声不同，而且比平时更要近。
不是山林中的声音，而是城里。
习以为常，不同人有不同的表现。居民们很是无关痛痒的和谐了这突兀声响，而另一个对危险习以为常的家伙却被这近的不正常的枪声吸引。
释臣悠闲地在无人大街上闲逛，住的地方找好了，接下来就是熟悉地形了嘛。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过久，不过战前准备是要做足的。
于是枪声响起时，他有些兴奋。
又可以看好戏了~☆
加快了步伐，向印象中枪声响起的方位赶去。枪声响了几下便停了，估计不是什么激烈的打斗，难免有一点小小的失望。然而到达目的地，便只见一抹熟悉的银灰色身影。
“哇哦，这下麻烦了~”走近毫不留情的踹了两脚，掏出手机（这玩意有的吧？）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果断摁下发送键，之后用充满调侃意味的语调说道。
“发现加斯酱尸体一具~☆”
“所谓认真也不过如此？啊啊突然很怀念脱线的安雷君啊……”黑色双马尾的女孩子笑得一脸天然，托起手中的黑色手枪干净利落的瞄准了被逼到街角的武士。
哼，武士刀对枪械？还是太嫩了点~
“时间停止可是算作弊。”角落里的武士举刀戒备着。
傺夜轻笑“作弊？控制时间也是能力之一啊，你羡慕嫉妒恨了？”从战斗开始就一直占着上风的傺夜还并未使出全部实力，枪击的频率和精准度不断地随着武士一点点拿出实力而提高，有意识的控制能力使得自己能以微弱优势战胜。这是她向来战斗的习惯，也亏得如此，从未有人知道傺夜的全部实力，只是从一次又一次不断刷新的力量来看傺夜的能力还未到达上限。
她的能力不光是枪械，她本来应有的能力其实是时间控制。当然，这样逆天的能力是肯定没有的，这里所说操控时间是让一定区域内的人们感官迟钝，达到类似时间停止的效果。可惜当年实验的时候这项功能没有被完全开发，傺夜只能做到极其短暂的停止。不过在分秒必夺战场上，如此短暂的停滞也有扭转乾坤的功用。
见街角的武士缓了缓神，再次后退半步的准备姿势，傺夜毫不犹豫的打出三发封锁全部逃避路线的子弹，方位一闪又是三发。这招式朴实无华确实十分的好用，毕竟这是长久在拥有瞬移能力的释臣身上一次次改进以及试验出来的。用释臣一时闪神也会悲催中弹（当然只是擦伤）的招式，对付一个还未完全从时间暂停的影响中脱离的人，虽说有些“大材小用”，基于能够尽快解决这闹心的战斗——何乐不为？
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可怜的武士躲闪不及被一枪打碎了胸前的铠甲命中心脏不说，还在死前毁了容。手枪在傺夜掌中转了两圈，利落的插进枪套，女孩子意义不明的轻笑一声转头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加斯戴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