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情》月悠悠

7、chapter 7

　　逞强的后果是彻底沦为残疾人士，全身肌肉一齐背叛神经，瘫软的歇菜。两只眼睛直直瞪着屋顶横梁，放在

　　被子里的右手，一点点挪向外面，斩魄刀安静的躺在我旁边的榻榻米上。仅是挪动一只手，就让我额上虚汗流入两鬓的发丝中。

　　视线随右手一同落在被黑色刀鞘包裹的斩魄刀。刀鞘表面是万籁沉寂的黑色，悄无声息的吸收着白昼之光，光滑古朴一身并没有雕刻花纹。曾经流光般的银色刀身陪伴我度过多少孤单日夜，见证我刻下成长的印记。

　　在与十席那场对战中，虽然它无法始解，更不可能正解，不过毕竟其本身能力不弱，替我承受了不少攻击，剩下的只能说明是我本身太弱了，又丢面子又伤身，平添一输败笔。

　　“啪”樟子被粗鲁的推开，屋内原本的昏暗变得透亮，几片碎落的樱花花瓣飘落在榻榻米。日世里提着一盒盒饭，大大咧咧的坐下，“笨蛋，打不过还死抗，丢人现眼自不量力。”

　　“哟，难得见日世里副队长探望伤员，这是给我的饭？”

　　“不想吃就倒了。”我朝变脸飞速的日世里苦笑，“谢谢日世里副队长。”

　　“切。”她扭头迅速起身背对我，测头哼道，“快点养伤，不然就扣你工资，以后的节假日都用来弥补。”

　　真是不可爱……

　　体验了一周瘫痪式生活，等我可以随便起身，手脚反而迟钝的走路同手同脚，精神倒是十分充沛，大晚上来回翻滚烙煎饼，烦躁的一脚踢开被子，呈大字型躺着，侧过脑袋，外面似乎起风了，樟子上印着樱花树的黑影，来回晃动。

　　唔，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拿着装饰用的斩魄刀，冲上大街抢劫，没钱的日子着实恼人，存下来的积蓄究竟是先给安在姐弟俩买房子，还是给宇野交学费呢？住虽是生活保障，可是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也是一等大事，何况他有可能招来虚，危及到财产生命安全。

　　脑袋发热需要上树吹吹风，等茂密的头发被吹的打成死结，发丝间还夹着几朵樱花瓣，我压低少的可怜的灵压，几个瞬步闪出十二番队。

　　其实说出来散步有点假了，内心暗戳戳的想着也许万一碰到一个白痴，说不准没准或许真的可以顺便捞点意外之财，这个世界拥有高尚品德的人太多了，就让我再给你们衬托一下变得更加高尚吧。

　　似乎因为天气不好，晚上巡逻的死神也没遇到，更别提和我一样三更半夜出来吹狂风的傻子了，沿着一条小道走到底，再往前走居然是一小片丛林，草丛有半人之高，密密麻麻的，树枝张牙舞爪的随风晃动，隐隐绰绰的影子组合成奇怪的形状，乍一看甚是诡异。

　　扒拉扒拉头发，紧紧身上的死霸装，可能是眼睛被风吹干涩了，终于感觉有点睡意，转身原路返回。

　　一颗有点奇怪的灵子飘过来，我本就善于操控灵力，自然对一丝一毫的灵力就很敏感，虽然如今比较落魄，但那颗灵子都飘到我背后，甚至要穿过我飞向更远，我再不济，还是可以辨认要从我体内穿过的灵子。

　　怎么说呢，这颗灵子有点和我以前砍死的虚的灵子很像，可能是虚刚死，所以灵子还带有虚的味道。可是我感觉灵子里虚的成分还不够纯正，夹杂点死神或者普通魂魄的气息。

　　不等我回神，灵子已经向着天空飞去，方才感受的奇异气息也消失了。我顺着灵子飘来的方向扭头，是那片丛林吧。下意识的发动体内的灵力，一个接一个联络空气里散落的灵子，如细丝般延伸进黑漆漆的丛林。

　　灵子们传回来的气息没有任何异常，收回灵力，刚才应该是我瘫痪太久，感觉错误吧。

　　“窸窣”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丛林突然出现一丝动静，吓得我两腿一抖，太巧了吧，我刚收回侦查的灵力，下一秒就发生情况。

　　一身白色羽织衣缓缓从丛中走出，借着淡淡月光，置身于黑暗的那个人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来，小声抱怨着，“切，困死了。”

　　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金色的长发，超级平齐的前刘海，任凭狂风吹舞也依旧保持着顺滑整齐的完美发型，该不会是带着打了一瓶发胶的假发吧。

　　“咦？你是谁？这个时候在这...”平子停在离我不远处扯扯嘴角，表面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不过眼中多了丝警惕。

　　身为五番队的队长，又是在我感觉到奇怪灵子后立马出现，这也是很值得人深思的，况且我又没有做些亏心事，理直气壮说道，“平子队长晚上好，我是十二番队的莱夏，睡不着出来散步的。”

　　“这种天气出来散步...早点休息吧。”他一歪头斜着眼俯视我，和我擦身而过，白色羽织衣衣角翻飞，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一不小心沙子就钻了进来。

　　揉着酸胀的眼睛，流了一大通泪水才驱赶走那颗沙子。直接翻过十二番队的围墙，庭院内只有树叶摩挲声，想着反正晚上没人，自己地盘上不需要再瞬步了，就大摇大摆的晃悠会宿舍。

　　途经我和十席比武的练习场，地上砸出来的坑早已修复，破损的围墙也补齐了，一想到那天拼死也要上位的模样，不禁唏嘘感慨，扳着指头算，那次算是我三百年以来最认真的一次战斗，洋相丑态一览无余，十席你干嘛那么厉害......

　　“莱夏？”闻声我立马转头，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影。

　　“啊咧，这里，这里。”定睛细看，浦原队长正好坐在队舍走廊的木柱阴影下，朝我摆摆手，他白色羽织衣的袖子来回晃动，我才看清。走近简单的打招呼，“浦原队长还没睡呐？”

　　“研究项目没什么思路，出来透透气。倒是莱夏，你的伤刚好，最好多休息。”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平时的笑容也淡化许多，望着天闪过一抹无措。

　　晚上果然是促使人心情忧郁的黄金时段，偏偏天气还不好，风萧萧落叶飞，触景伤情。受他的感染，我在他旁边坐下，撑着脑袋又泛起忧郁。

　　“对了，莱夏你那天拼命的样子真是吓人呐。”浦原方才的失落收起，一脸惊叹看着我。我偶尔认真一下不可以嘛，瞅着他开口，“还不是有席位的死神工资高，我财迷心窍了这才自不量力的跑去挑战十席。”

　　“嘛，就算挑战，也不至于挑这么前面的席位吧，依我看，你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够挑战席位。”不用你说我也看清这点，我只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罢了。

　　“你是因为钱吧。”他冷不丁歪头冒出一句，我默认的点点头，其实我并不是非常爱钱，只是因为学费和房钱穷疯了，“是啊，不然我才不会那么拼命。”对虚都没那么拼命呢。

　　“是和那日的姐弟俩有关？”我继续点头，大概是他连续帮过我两回，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懒散，内里其实还是很可靠的一人，我吐出心中郁结，“因为我的存款只够给姐弟俩买新房子，或者是替弟弟交学费，所以我在犹豫着到底是先把钱用在哪一个上。”

　　一口气飞快的说完，堆积在心底的石头仿佛有两个人承担，轻松了许多。

　　“的确很难选择呢。”半晌，浦原感叹了一句。

　　“是啊。”本来头发就不够浓密，最近思考过度，每天早上看见枕头掉落的黑发，我心疼不已，我还年轻，不想英年谢顶。

　　“有了。”浦原转过头笑眯眯，看得我鸡皮疙瘩顿起，他想到啥歪点子了，“其实我可以借钱给你，这样不就解决了。”

　　我黑暗的天地瞬间光明女神降临，天地间开满幸福的花朵，“浦原队长，这，你真的可以...借钱？”

　　“为什么不可以？好歹我是你的队长，这点小忙还是帮得起。”思绪已经飘向未来美好生活的想象了，但是他下一句惊出我一身冷汗，“你腰间的是斩魄刀吧，即便实力差距很大，拔刀是最基本的动作，那么与十席挑战时，你为什么不拔刀呢？”

　　拔，拔刀。多么美丽的词语啊，如果能拔出斩魄刀，即使现在立刻让我死我也愿意。面上还是装作不解的说，“什么拔刀呀，一把破刀，拔了也没用，而且还不会始解，拔出来多丢人。”说着我还失望的摆手。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莱夏拔不出来呢。”我额头一颗汗珠趁着黑夜落进衣领里，浦原倒是语调轻快，“莱夏要加油啊，只要努力，始解也不是什么难事。”

　　哼，这不是努力就一定行的事，尸魂界那么多死神，资质差的就是老死也不见得开窍。

　　“回去休息吧，你要是身体好了，我不介意你早点归队工作。”我本来就打算回屋睡觉的，是你先把我叫来聊天的好不好......

　　重新躺下，心里的郁结被浦原一番话给消除了，睡着也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