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宠》于夫人

17、坏事~

　　“尊主昨日答应离开，今日为何再度登门？”
　　君莫邪似笑非笑。“程盟主，这就是关宁府的待客之道？”
　　“尊主昨日所为，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关宁的府的‘客’吧。”程震东碍于身份，始终未曾与日月教正面交锋，但回避不代表惧怕，君莫邪当真欺侮到他头上，他不会善罢甘休。
　　“既是如此，在下今日以敌人身份前来讨教，似乎也无不妥。”
　　他是打定主意纠缠不休了！“尊主想讨教何事？”
　　“十五年前，江湖人尊你为武林盟主，都说江山代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胜于蓝，十五年过去，程盟主未必还有这个资格坐武林之首的位子。”这番话，是赤*裸*裸的挑衅。
　　听完他的话，程震东笑了。“好！程某也早就想领教日月教尊主的神功。”
　　“程盟主不要误会，在下还没那么狂妄敢来向前辈讨教武功。”这个时候，君莫邪又谦虚了。
　　“那是何意？”
　　君莫邪侧身，让出后面的七名随从。
　　程震东未曾见过却也听过他们的大名。“七星玄冰剑。”
　　君莫邪一笑。“他们七人自小跟随在下，平常一个个傲慢的不像样子，程盟主若是能令他们七人心服口服，日月教弟子也会奉盟主为首，甘愿效忠。”
　　好大一个便宜。
　　程震东面带笑容，心里却并不轻松。若论单打独斗，不要说七个，就是七十个也不在话下，但这七星剑阵精妙绝伦，十年前成名于江湖，十年中无人破阵，并不容小觑。
　　“盟主，意下如何？”
　　今日，不战，也得战。程震东走上前，双手抱拳正待说话，房梁上跳下一个人。
　　“哎呀，盟主老爷是有身份的人，你指挥一群属下来跟盟主老爷过招，岂不是瞧不起人。”张三嘻嘻哈哈的说完，向程震东行礼。“老爷，让小的替您出战吧。”
　　“阁下是……”他不曾见过。
　　“张三，您叫俺小张小三都成。”张三笑着说完，走到前面，挺直了腰杆，一副大咧咧的狂妄模样指着底下的人。“来吧，你们谁出来跟我比划？”
　　“阁下还是莫要……”
　　“盟主老爷放心，小的应付得了。”
　　看了他的样子，程震东很难放心。
　　七个人互相看看，都不吭声，没有人愿意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较量。
　　“别跟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是爷们的痛快一点。丑话说在前面，俺学武好些年，从没拜过师傅，算是无师自通的武学奇才，你们功夫太差的就不要出来了，俺不屑跟你们玩。”跟主子混久了，张三撩拨人脾气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
　　果然，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开阳愿意领教。”
　　“好好，来来，我们走几招。”
　　张三咧着一副乡下地痞惹事生非的架子晃晃当当出来，自恃甚高的剑客根本不屑于他一般见识。开阳怀抱长剑，傲然的扬着下巴，看都不看他一眼。
　　张三嘻嘻一笑，没看清他干了什么，开阳身子后倾，摔了个狗吃屎。
　　所有人都惊呆了。
　　“哎呀，你根本不行嘛，真是……下一个，下一个，再来。”张三跟在地里数西瓜一样点到一个。
　　这回出战的人有了警惕，但他与张三只过了一招，佩剑便落到张三手上。
　　“就你们这点能耐还来挑战我家盟主老爷，真是老鼠嚷着要吃猫——不自量力！”
　　张三的来历没人知道，张三的能耐他们却有了底。本来，七人摆阵，就算是程震东也未必耐何得了他们，但现在两人已经落败，他们不好一齐出手，只能硬着头皮接战，任他奚落嘲笑。
　　张三没费多大力气，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收拾了，让人看着不可思异。
　　君莫邪盯着张三，目光阴毒。他记得，这个人他见过……是兰瑛身边男人的属下。
　　“呀呀，这么快就没啦，七个人太少了点。”张三意犹未尽似的啧啧道：“来我们老爷府上踢馆，好歹多带些人手，没有实力，凑个人头也显得气势不是。”
　　有人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君莫邪在江湖逞凶已久，是该有人出来杀杀他的威风。
　　“诶，这位黑公子，您大老远来了，要不也跟俺过两招凑凑热闹？不过俺事先说一句，俺的功夫没有盟主老爷厉害，你多少让着俺点。”张三一边说，一边冲他挤眉弄眼。他是料定君莫邪不会放下身段出手，才如此放心大胆的撩老虎胡须。
　　半路杀出的无赖生生搅黄了他的计策。
　　什么最气人？
　　这个最气人。
　　君莫邪盯着张三，冷冷笑了笑，一声不响领着他的人走了。
　　估计，是气的不轻。
　　张三还怕他气的不够，跟在他们后面，吹着响亮的口哨。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属下，唉，他怎么学的越来越坏了……

　　前脚刚送走了君莫邪，程震东还没迈进门槛，哨卫匆匆来报，孟家堡少主携三门六派弟子前来助阵。
　　助阵。
　　程震东思忖片刻，眉头蹙紧。
　　孟家堡距离关宁府至少半个月的路程，君莫邪昨日方才登门，他们何以如此之快便得到消息……并且聚集起三门六派一起赶来“助阵”？
　　张三在旁边一直留意程震东的表情，见他皱眉，眼珠一转，抱拳向他请辞。“盟主大人，小的先行告退。”
　　“这位侠士……”程震东没来及挽留，张三已远去无踪。程震东沉下气息，重整神色，转向管家，肃然道：“准备迎客。”
　　“是。”

　　孟家堡在淮江以南有很大势力，与不惹纷争的关宁府不同，孟家堡广结江湖人士，以伸张正义灭除邪教为由，频繁兴起争斗，虽然也有不少人反对孟家的激进作风，但孟家堡依然在江湖有极大的威望。
　　程震东虽为武林盟主，却极少插手江湖事，当年武林中人选他做盟主无非是看中这一点，盼望武林有个平静。而在日月教日益猖狂横行的今日，很多人渐渐倾向带领他们灭杀邪教的孟家——
　　另立盟主之事，已算是公开的秘密。
　　“贤侄。”
　　“小侄给程伯伯请安。”孟林轩刚刚进门，就撩起衣摆，当着众人的面给程震东行跪拜大礼。
　　程震东不甚惶恐，忙扶他起来。“贤侄何需如此大礼。”
　　孟林轩优雅一笑。“小侄许多日不曾前来探望伯伯，伯伯没将小侄打出去就不错了，自然要行礼谢罪。”
　　“呵呵……”旁边的人都跟着笑。
　　程震东仔细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孟家堡行事如何，他始终认为林轩是最佳的夫婿人选。江湖人多粗鲁、多无礼、多刻板，像他，成亲许多年，女儿都快嫁人，依然捉摸不到夫人的心思。夫人常抱怨他是个莽汉，不够细心，他也承认。
　　女人大都喜欢温柔的男人，特别是兰瑛那样纤弱的女子，需要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照顾她。林轩相貌堂堂，儒雅风流，文武双全，他的性情有江湖人的豪迈飒爽却也不失细腻温和，最主要的是风趣亲切，懂得如何讨人欢心。
　　可惜……
　　程震东拉回思绪，请他们进屋。孟林轩入府之前已经得知君莫邪离开，程震东略过有关兰瑛的部分，只说一位不知名的侠士出手相助，孟林轩表示很想与此人会面，另外也为他们来迟一步道歉。
　　场面上的客套话说的差不多，孟林轩提到了一件程震东不想提的事。“程伯伯，我听说小瑛住在府上，不知可否让小侄与她见上一面。”
　　“呵呵，小两口多日不见，这是着急见面上演绵绵情意了。”在座的人出声调侃。
　　“少主与兰姑娘订婚多年，也该是时候把人娶进门了。”
　　“哈哈，到时候咱给少主送份大礼！”
　　程震东见状，不好推辞，只得说：“小瑛身体不好，你也知道。她这些日子大病一场，我想让她好好休息，所以……”
　　孟林轩脸色一变，着急的站起来。“小瑛生病？伯伯，快带我见她！”
　　“她应该在睡，恐怕……”
　　“小两口见了面，啥病马上都好。”
　　“是是，没啥灵药比得上情郎的悉心关怀。”
　　程震东沉吟不语。
　　孟林轩留意他的神色有异，俯身，轻声问：“程伯伯，是不是小瑛发生了什么事，不方便见我？”
　　程震东怔了下，见他已露出怀疑，忙道：“不是，我是担心打扰她休息。”
　　孟林轩一笑。“伯伯放心，我不会打扰到她。”

　　程震东不愿让他们见面，是因为他已经答应兰瑛退掉这门亲事，而他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对孟林轩提起。他了解兰瑛的脾气，若是她见了孟林轩，必然会问起……当下实在不是一个谈论退婚的好时机。
　　程震东引他来到后院，离兰瑛的居处只隔一个小花园。他与孟林轩刚踏进院子，一个人从天而降挡在他们前方。
　　“什么人！”孟林轩警剔。
　　“你是……”
　　张三弯腰拱手，咧嘴一笑。“盟主老爷，主上正在休息，不便见客。”
　　“主上？你是说……”程震东疑惑，看向他挡住的那间屋子。“小瑛？”
　　“正是。”
　　小瑛是何时结识这样一位高手？程震东心下思忖，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位胡公子。莫非，他是胡公子的属下？
　　“程伯伯，这位是？”孟林轩问。
　　“啊，这位就是方才我对你提到的，帮助我赶走君莫邪的侠士。”
　　孟林轩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他，末了，扯开一抹笑，客气道：“孟林轩见过少侠。”
　　孟家堡少主，主上要嫁的人，就是主子的对头喽。张三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就一籍籍无名的下人，担待不得公子大礼。”说完，张三对程震东说：“盟主老爷，恕小的冒犯，主上吩咐过，不得让任何人打扰她，小的只是恪尽职责，您千万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莫说怪罪，他反而松了一口气。程震东转而对孟林轩说：“贤侄，我们先回去吧。”
　　孟林轩看了看张三，眼睛里闪过什么。“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两人正要走，程锦绣从回廊那端跑过来。
　　“孟大哥！”
　　“绣儿。”
　　程锦绣先是深情款款凝望了他一会儿，脸色倏然一变，凶巴巴的瞪着张三。“孟大哥，你别被这个人骗了！他在这儿拦你，是因为我姐房里有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