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悖论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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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我们需要一个备战计划，”纱织神色肃然地说，“我曾经问过你究竟相不相信我说的那些‘神话故事’，你没有回答。或许直到这一刻你也不能全信我所说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我所说当成既定前提，然后慎重考虑你今后的每一个举动，因为他们都可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动荡。这无关合理公正，或者说，公正与否早已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会造成些什么无法预期的后果。你要知道，你将会赢得每一场决斗，完成每一件你想做的事情，踏平一切阻拦在你身前的障碍……”
游星一直木然地听着，面无表情，但听到“踏平一切障碍”的时候他还是倒抽一口冷气。“我，我会伤害到别人么？”他几分艰难地问道。
纱织叹了口气，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游星，可以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么？突破封锁，潜入市内之后你想做些什么？我们一起策划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和后果。”
“我想找到杰克，夺回我的星尘龙，当然我不想伤害杰克，”游星喃喃道，“还有，我想……我还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但是我希望能在市区逗留一段时间，决斗也好，或者是从事其他事业，但总之希望能赚到名望和一定的权利，还有钱。”
纱织几分诧异地“哦？”了一声。在她的印象里，眼前这个蓝眼少年并不是热衷名利的人。
游星抬起头来，坦然地望向她，说，“我想完成连接市区和卫星区的那座桥。当然并不只是一座桥而已，而是彻底取消两个区之间的封锁，给卫星区它所迫切需要的一切资源：道路，电力，公正的治安和执法，公共卫生和医院，还有学校。卫星区的人也是人，为什么生来就被当做垃圾对待？”说到最后，便是一向平静如水的游星也将语音提升了几度，呼吸也变得急促。
纱织突然就觉得眼眶发酸，胸中也一阵刺痛。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她几乎忍不住对游星说，“好，我帮你！”但是她说出口的却是，“你只要记住，游星，你将成为必胜的革命者。你现在的想法我真心认同，也愿意帮助你；但如果有那么一天，当我不再认同你的想法，当绝大多数人都不再认同你的想法，却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
拥有挑战不公，改写历史的大志和勇气未尝不是件好事，但如果这人拥有战无不胜的力量，又当如何？都说绝对的权利是绝对的腐败，而战无不胜的承诺则是最绝对的权利，连神都无法制约。纱织伸手揉了揉额头。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担心羽蛇神，灭世之战，还有游星的宿命这些问题，却还未来得及担忧游星自己的野心（如果这也算得上“野心”的话），今天终于听游星说出自己的计划，她更觉不知所措。并非不信任不动游星，而是无法约束的承诺和奈姬的苏醒仿佛一柄利剑悬在头上。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做这些事情？”游星垂下头去，低声问道。
纱织许久没有说话，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说要从杰克那里取回你的星尘龙，那也没什么。只是一场决斗而已，而且我想他既然是你从小的朋友，你自然会掌握分寸。”话说到这里纱织又是顿了半晌，叹一口气，这才续道，“但是你说的另外一件事并非一场决斗而已；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我都无法清晰地预见。你是不受任何人类力量约束的战无不胜。”更别说还有羽蛇神，还有我和奈姬感受到的时空扭曲，纱织在心底暗暗加道。不动游星身上汇聚了太多神力；如果放纵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挑战人类社会，这会造成什么结果？
游星也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哪里，仿佛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只有湛蓝的双眸里有火光跳动。安静太久，纱织不免担心，开口唤道，“游星？说句话吧，游星，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我并不是命令你做些什么，游星。”
于是游星开口了。“我不想放弃，”他说，沉下去的语音里全是坚定，“我不想放弃我的自由意志，不想放弃改变自己未来的力量和选择。但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说得对。”顿了一顿，游星突兀地问道，“纱织，‘战无不胜’这个承诺是来自于你的力量么？我想知道……”他犹豫了片刻，但终究还是毫无避讳地问，“我想知道，你自己是否当真一直战无不胜？”
“嗯？”纱织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她看着游星眼里的火光，便知道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策略，也隐隐约约猜到了那策略的大概，于是认真回答道，“我是智慧与战争的女神，是胜利女神奈姬选定的神；不错，在奈姬来到我身边后，这数千年来我从没有输过。而我再通过金苹果向你做出了相同的承诺。这大约算是奈姬和我共同的力量。说出口的誓约，又有冥河和金苹果的双重束缚，我也无力改变。”
“但说不定有别的方法冲破这个誓约，”游星的唇边浮现出一个几乎看不出的自信微笑，“纱织，来决斗吧。我们两人——分出胜负。”
纱织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你的卡组完成了么？”游星又说，“如果完成度不够，你觉得不足一战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问克罗借他的黑羽牌组一用。”
“你的想法很好，”纱织喃喃道，“借用一个游戏将‘战无不胜’的悖论自相对立；只要分出胜负，总有一个战无不胜要彻底颠覆，于是契约不攻自破。不过游星，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有哪里不行么？”
纱织目不转睛滴注视着游星许久，最后说，“也不是说不可行。不过如果你想借助这样一个游戏触发并且冲破我和奈姬还有你我之间的契约力量，这不是坐在桌子两边玩一局牌便成了。我们必须找一个开阔点的地方。”
仅仅靠自相矛盾冲破契约不是不可行，不过是造成矛折盾碎的结局而已；对于纱织来说，要和自己给出的“战无不胜”承诺分出胜负，这与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好在游星身上还有第三方的神力。如果能激发羽蛇神的力量，或许当真能压制奈姬的诅咒，却也不会让自己被悖论毁灭。就算不能激发羽蛇神的力量，决斗这个框架倒也能另创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的真意不免有些……
纱织压下心中的算计，微微一笑。“好，游星，我们一局定胜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悖论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