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美人折》百分之零

34、第 34 章

　　小姐，热水烧好了。
　　好的，送进来吧。站起身来，接过丫鬟手里的毛巾一干无事，便叫她们离开。自己动手给东方洗澡。这件事情，在东方受伤的时候，我便经常做了，所以现在做起来，驾轻就熟。
　　故意放慢手下速度，一粒一粒的解开东方的衣扣。水嘴角向上弯起，“东方，好像从我们相遇起，你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养伤。”
　　“嗯，若不是我太过自大，中了那女子的轨迹。你也不会为了救我，把本命盅拿来救我。”
　　手中的动作停在那里。我没想到东方心里一直自责这件事情。心疼的摸着东方的鬓角，“东方，你已经待我够好了。”
　　“可总觉不够呢，不然你怎么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你同石恩的关系呢？”
　　手无力的垂下，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想起那件事件呢。
　　手重新被东方执起。放在那张如晶莹冰魄般美丽的脸上。“唉，木木，你可知，小石头是谁的孩子吗？”
　　谁？
　　“石恩。东方家的女人都有一个毛病，太过骄傲。便是对着自己的爱人，也放不下自己那份骄傲，反而错过许多。为了得到石恩，东方彩霞对他下了药。结果弄巧成拙，反被那个女人所利用，一个丢了性命，一个成了半个废人。”
　　整个脸僵住，怎会？
　　“你和石恩的事情，我大致猜到一些。不过，我还是想你亲口告诉我。”
　　整个身子被一双温暖的手禁锢住，耳颈被人亲昵的安抚。“怎么，又想逃吗？”
　　“不是。”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东方都知道了吗？
　　“木木，你可知这次坐镇凉城的官吏是谁？”
　　“不知。”躲闪着不去看东方。
　　东方嬉笑的在我鼻梁刮了一下。“你还真是喜欢闹别扭，我今天非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不可。这次我一到凉城就被石将军请了过去，我这才知道石夫人本家是姓金。”
　　“东方。”同东方四目相对，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那些事情呢。我是真的不想跟那些人再有任何瓜葛。我在意石恩，只是因为他是那些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待我，没有打过我主意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正面过去。我不想再提起那些人。正在我思虑如何同东方说时，门外突然传出一阵骚乱。一个夹杂着粗重的喘气声的男音，大小姐，出事了！
　　心头霎时被一片乌云笼罩。
　　“大小姐，朝廷来人了。”胡管家搓着双手，从他急促的语调可以听出这次的确出了大事。
　　“谁？”东方显然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语气明显的焦躁起来。
　　“长公主！”
　　“她？她来做什么？”
　　“阿四接到消息，说是鞑靼人昨夜起兵挑衅我朝边境，还掳了二皇子向我皇所要赎金。朝廷派了长公主前去谈判。我估计长公主这次来十成十的是为了这事。”
　　东方看了一眼一脸悲愤的胡管家，低头沉思一会，抬头说道：“阿大，你现在就吩咐下去，叫大家准备行装，等天一亮，我们便回山庄。“
　　“可是大小姐!”
　　“我没有关系。战事一起，必将生灵涂炭，岂可耽误。你现在就吩咐下去，叫那些人开始收拾。”
　　那几个汉子退出去后，我放软口气“东方！“
　　“东方家世受皇家恩泽，况且二皇子又是我表兄，我不得不救。”苦笑一声的东方接着说道：“何况生在帝王侧，生死如浮萍。木木，我这次怕是又要食言了。”
　　东方身上的肋骨已经好了大半，只要注意些不同他人争斗，就没有大碍。我见她如此坚持，只好点头说道：“你去可以，不过你万千答应我一件事情，千万不可同人争斗。”
　　东方眯着眼看着我良久，微笑不语。
　　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开始痴人说梦了。执起东方的手放在心口，心力焦疲。
　　两双手握在一起，这一夜，我和东方谁都没有睡，情话里都带着一股离别前的愁绪。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众人就准备就绪等在崖下了。只可惜这关键的时候二愣却突然找不到了。我只好在临行前交代几个人留下在这山上接着寻它。不知谁想的注意，做了一个小竹框，人坐在上面就可以慢慢拉上去。赞了阿大几句，刚要拉着东方朝那竹筐走去，身子瞬间就悬了空。风驰电掣间，已然到了崖上。没等东方放下我，便心急的直接朝那人摸去，还好没有事情。搂着那细韧的腰身，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这人不逞强会死啊！似是知晓我的心事，东方轻轻把我推开，牵着我的手大踏步的朝前走去。看着前面女子挺拔的身姿，我突然恍然大悟，若是东方不这般骄傲逞强，她还是我的东方吗？
　　一路小轿急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山庄。远远就看见一个戎装女子站在哨口，迎风而立。风姿飒爽。等那女子踏风而行，跃到我们小轿前，更是发现这女子生的真是高大，便是寻常男子也要比她矮上一头。这人生的膀阔腰细，肤色黝黑。一看便知此女子非池中之物。原先我在乡里就听说，这长公主名曰韩昀，字玉华。乃是大将韩世忠之遗女，被当朝太后收为义女，养与深宫，自小学习兵法，直到满二十岁后才同夫君一起到蜀地接受父亲遗部。世人皆说这女子有大将之才，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我这般肆无忌惮打量人家，本是极不礼貌。没想到这长公主确实是豪爽之人，对我哈哈一笑，指着我对东方朗声说到：“师妹，这位细皮嫩肉的小哥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落空她那妄图掀开我帽檐的手指。
　　我家小姐身边的人多了，岂能叫你个个都认识！
　　六儿？哈哈，几年不见，六儿长得倒是越发水灵了！刚才若不是你开声，我都认不出来呢！
　　切，谁个不知你眼里从来只有小姐一人，我们这些丫鬟哪里入了您长公主的眼。不过，他可是我家新姑爷。嘻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哦，师妹，怎么回事？”不知为何，我竟然从长公主的这句疑问中听出了一丝杀意，一股寒意从颈梁冒出，冻得我身子都颤了一下。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信去京城告知姑姑，想你这几月都在蜀地练兵，消息还没有送到吧，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不是吗？”东方面带笑意看了我一眼回道。
　　“好，好，好。原先师妹告诉我你必会在20岁前成亲，我还不信，没有想到师妹还真是言必行，行必果。着实叫师姐佩服。能教我这才貌双全的师妹中意的人必然有其不凡出，。我看妹婿生的体态风流，气质不俗，想来最合适不过，不如这一趟就叫妹婿同我们一起去好了。”
　　“师姐有所不知，我这相公是个读书人，做不得那打打杀杀的事。至于谁跟师姐走这一趟我自有安排，师姐放心则是。”
　　“师妹办事，玉华自是放心。”这长公主最后一句话竟是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的，所以等她说完，我觉得我颈梁那处的寒意已经变成了一层细汗，这个长公主还真是够凶狠，怪不得这街头巷尾都传着一首歌谣，说的就是这长公主和她的驸马，具体我忘记的，只记得一句，公主摇摇手，驸马爬圈圈。试问面对这般气势能力都不输给男人的奇女子，有几个男儿能耍起男儿威风来呢？
　　看着一路高歌而去的长公主，六儿竟是长嘘一声，对我附耳悄声说道：“好险，刚才幸好小姐替你推了去，不然姑爷你这小命可就没了。”
　　“六儿，莫要胡说吓我。”
　　“切，你这个笨人。这长公主爱慕大小姐多年，可是大小姐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可这当口，大小姐又突然嫁给你，这便是如鲠在喉啊。她不找个由头，半路整死你，我胡六儿就改姓！”
　　得，又一个觊觎东方的人！不过，这长公主是女人，胡六儿这般语气说出来，竟是丝毫不对女子相恋之事奇怪。
　　“六儿，你难道就不感到奇怪吗？”
　　什么？
　　“一个女子喜欢另一个女子啊。”
　　“切，姑爷，你不是以为永远戴着帽子只叫人看见你的半边脸就能骗得了所有人吧。”六儿说着扯了扯我身上的披风，嘻嘻笑起来，丝毫不顾及我通红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