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美人折》百分之零

19、第 19 章

　　等我和东方到了大厅，人都已经齐全了。我随着东方挨着东方离人坐下。王夫人就招手，几个穿着桃红小衫的丫头就从厅外接过小厮们传来的饭食，一盘盘放在桌上。最后有个小丫头端上一碗汤，放在我身边。汤刚放下，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就响起：“姐夫还真是有福，这汤可是姐姐特意跟厨房吩咐的，足足煨了两个时辰呢。姐夫可千万不能负了姐姐的这份情意。好好养病，莫要做了短命鬼。留下姐姐活守寡。”这厢话音刚落，我就接嘴说道：“多谢二小姐担心，木青自会好好的。便是二小姐去了，木青也会好好活着。”
　　“什么东西！”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竟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的少女，身着大红色锦绣单衣，金冠束发，看上去精神勃勃。她身边端坐一个妇人，小巧的五官。看样子这两位就是三姨娘同三小姐了。因为今早她们的马车跟在后面，没有同二夫人她们一起跟来，所以并没有见到。现在见到真人，倒觉得，这三姨娘同三年前相比变得平常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年华逝去，容颜易老吧。但这个三小姐就显得比小时候还要讨厌了。这三小姐同我年纪相仿，但我俩就好比针尖对麦芒一般，半点好感也无。这三小姐东方玉犹如打不死的小强般，喜欢黏着东方。而那时东方同我交好，只要有时间必是同我呆在一起的，这三小姐本就看不起我药童身份，加之嫉妒，更是视我有如眼中钉。在背地里里，我没少吃这个东方玉的苦头。她刚说完话，我新仇旧恨就一起想起，恨不得咬死这个东方三小姐。只不过还没等我发作，一旁的东方先开口了：“他是你姐夫，从今日起谁再对她不敬，我便家法处置。谁也不例外。”
　　“大姐！”东方玉不服气的朝东方喊道。在她喊罢，一边的东方彩霞咯咯的笑起来，声音端是刺耳难听。
　　东方没有理她们，反是把我身前的汤碗推了过来，“快些喝，莫要凉了。”我知趣的往嘴里灌汤，实话说，这猪手汤其实并不怎么可口，隐隐还有些参须的味道在里头，我料想东方定是看出我身体已经每况愈下，所以才特意叫人熬了这大补的汤给我吃。只是她想的太过严重，我的情况其实要比她想的好很多，这种汤剂有无对我无关大碍。敷衍的往嘴里塞着汤勺，实际上没喝几口。
　　“韵儿，你乃我们东方长女，婚事切不可这般潦草，等你从凉城回来后，阿爹准备好好再给你操办一场。”
　　凉城？手中汤匙一抖，我怎么不知道东方要去凉城？那地方离这里甚远，来回即使快马也至少三日有余。心里活动剧烈时发现放在腿上的右手已被东方整个握住。“这婚嫁之事，岂有再办之理。何况我也并不觉得委屈。不过等我同凉城回来之后，我会和木青一起去云梦观拜见师傅。”
　　“既然韵儿自有打算，那便一切依韵儿的意思办吧。”
　　“谢谢阿爹。这几日，灵韵不在，阿爹当好好休息。家中一切事宜便交给胡管家处理即可。”
　　“好，这次去凉城比不得从前，韵儿切记不可冒进，一切等回来和爹爹商量后再做决定。”东方点了点头，撇了我一眼后，朝身后的胖丫打了个招呼，给我送上来一碟柿饼。我一看那白乎乎的东西，胃口一下子倒了一半。把它推到一边，大口的往嘴里灌那苦药。这人还是这么讨厌。
　　听着东方和他们闲聊，我悄悄放下汤碗。这汤的味道怪怪的，若只是苦味，我还能忍耐喝下去，只是这般怪怪的味道，真是叫人生恶。同旁边的小丫鬟杯要了杯清水把口中的怪味漱干净后，就静坐在一旁，打量着旁边的一干人等。我原来和这些人也都是认识的，只是那时我是奴她们是主子。刚才来大厅时，我本该对这些人一一见礼的。只是这些人对我爱理不理，我就只鞠了一躬便当行礼。当年因为东方府中规矩众多，非为奴不可入庄。为了治病，我不得签下卖身契，不过在东方家的时候，我没有干过一点奴婢应该做的事，先生反而派了个年纪稍大点的婆婆照顾我，更是叫我同这些少爷小姐一起去学堂念书。我离开东方家的时候，那一纸契约也被东方毁了去。如今这些人还拿当时那副主子的派头出来叫我很不舒服。呆在这饭桌上，我是半点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索性只在一旁帮东方布菜，接受这一桌人的目光洗礼。这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有余才散，东方同东方离人一起去书房商议明日去凉城的事宜，我便单身一人回姬野斋。
　　现在时气已经入秋，这山上寒气虽重，但是胜在空气清新，四周又多是数人才能抱住的大树。我一时兴起，就沿着小路一直往竹楼那里走去。我有一次发现那处竹林偏僻地带有一处废弃草屋，便花了几日时间，打扫干净，无事时便过去抚琴为乐。红衣绝琴，青衣善舞。自娘亲过世后，红娘便再也没有跳过舞，反而总是抚摸琴弦发呆。我那时为哄她高兴，每日都偷偷练习那首名曲秦淮殇。没想到最后却换来红娘的酩酊大醉。我也从晴花姨那里知道我娘同红娘的过往。从那起我不再碰琴。这几日东方整日在外打理生意，无暇理我。我便又把那个废弃多年的琴艺拾起来，权当打发时间。
　　因为心中不快，只弹了几首便没了兴致，索性跑湖边坐着，没想到早有一人同我想法一样，坐在湖边独自一人垂钓。等我走近，才发现原是石大哥。
　　石恩见我坐在他身边，竟是苦笑一声。把杆子收好就要离开，我见状急忙拉住他，把他拖进那间竹屋里。石恩要高我许多，没想到现在竟然虚弱至此，我只不过轻轻一扯，他便踉踉跄跄的跟我一路回了竹屋。
　　安排他坐定，我便急急给他把脉，辨别他的脉象后大吃一惊，这人身子竟然虚弱至此，若不停止服用五石散，他就不过数月之命好活。见我脸色不好，石恩反而大笑起来说道：“反正心爱之人已远去，石恩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死了干脆。”
　　“你是怎么沾上这个东西的？”
　　“石某之事不劳木青兄弟操心。”石恩甩开我的手，准备离开竹屋，反被我制住，用身上的祥云百花腰带给捆在桌角上。
　　“我刚才看过，你脉象很奇怪，你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毒在侵蚀你的身体，我想用不了几日，你就会全身瘫痪，接着会失明，失聪，五感皆无。”
　　“那又如何？”
　　“明日你和东方一起去凉城。我想现在她是唯一能戒掉你五石散的人。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是什么，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毒。”
　　“你以为我会对你感激涕零吗？你死心吧！”
　　“你以为你的命仅仅是你自己的吗？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我真的，宁愿你死掉，也不愿意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
　　“木青，没用的，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以前待你好，只是因为我可怜你，我对你半点私情也没有，你莫要再纠缠我。”
　　“怕是由不得你。”我站起身来看着竹楼窗外的白衣女子,“是吗？东方”

作者有话说

　　刚写完就放上来了 一张大网开始了哦 各种萌物开始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