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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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晨，在鸟儿欢快的鸣叫声中，杀生丸坐在门廊下看着恚牵出落雪整理好马鞍，用红绳将披散的长发高高竖起，穿戴好简单几件软甲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甚是威风凛凛。
杀生丸多看了几眼被恚当做头绳的红绳，记得那是恚一直系在右手腕上从不离身的物件，不知是不是对他很重要的缘故。杀生丸歪了歪脑袋，一个红绳而已，有什么可值得珍惜的？
恚整装待发骑到落雪背上后，才敢扭头看向杀生丸，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杀生丸的目光，但是恚不敢去与之对视，还在这一系列的整顿中好几次都因为紧张而出错。
其实恚是很想给杀生丸留下一个潇洒的印象的。
“午饭我会让落雪送过来，记得趁热吃哦。”恚微笑着交代道。
杀生丸从出神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不就是领命去围剿由逃兵组成的土匪团吗，只不过是一两天时间他自己完全能够自理的……杀生丸心里埋怨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没有说，恚还是在杀生丸脸上读出了些许不愉快。
“啊，糖，忘记了。”恚犹豫了一下没有下马，反正杀生丸知道糖放在哪里，估计数量也没有多少了，下次再去拿一些回来吧。这么想着恚又看了杀生丸一眼，突然很想和杀生丸一起策马奔驰在这宽广的大地上，一定会是相当惬意的事情吧。
所以，清晨温暖的阳光下，有着恚同样温暖的笑脸，还有伸出的厚实的手掌。
“要一起去吗？”恚问道。
杀生丸抬起手半遮住暖阳，竟有些目眩。
“不。”杀生丸别开脸。
恚张了张嘴，带着歉意笑道：“抱歉，是我的错，鲜血与杀戮并不适合高贵的杀生丸呢，这些粗野的工作，就由在下来承担吧。”
毕竟杀生丸是如此纯净不可玷污，宛如圣洁的白雪一般。
不敢去触碰，害怕他会如梦境般融化殆尽。
杀生丸顿了顿，转身进了屋。
恚看着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遗憾地笑了笑，一扭缰绳离开了湖中岛。
我会尽快回来，总有些放不下呢。
杀生丸靠在门上思绪飘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嗯，对，要拿糖的，只要把糖都拿走了，自己就可以走了。对的，只是有些舍不得那些甜美的糖果而已。
从盒中拿出两颗糖果，还剩下……
两天。
屋外传来马蹄声的时候，杀生丸还在捏着今天的两颗糖果发呆，回过神来时糖果已经被手心的温度融化了表层，一些糖浆粘在了手心里。杀生丸怔了怔，收好糖果起身出了门。
落雪乖巧地站在屋外，见杀生丸出来了便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杀生丸从落雪身上拿下食盒后，落雪就准备要回到主人身边，却突然被杀生丸拽住了缰绳顿住了所有动作。落雪受到了惊吓，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妖怪，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比那盒食物更加美味吗？
落雪僵直了身体，杀生丸将食盒放在门廊下，进了屋。很快，杀生丸从屋中走出，手里多了长巴掌大的纸张，对折两次后杀生丸绕着落雪转了一圈，将纸张塞在马鞍下方，做了个让落雪走的手势。
落雪不敢怠慢，跑回去时要比护送食盒都要来得紧张小心，所以用了比来时更加多的时间。等恚听到落雪回来的马蹄声时，不安的心才算放下，赶紧撇下正在啰嗦分析敌情的军师出了帐篷。
恚很了解落雪的脚程，担心地打量了几眼，食盒不见了那一定是送到了，那就好。
“辛苦了，落雪。”恚奖励地拍拍落雪的脖子就要带他去吃饲料慰问慰问，怎知落雪却原地踏步，像是有事要告诉恚一样。见恚一脸茫然，落雪焦急地要死，赶紧抖了抖身体，很快就把塞在马鞍下的纸张抖落到了地上。
“这是……”恚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捡起纸张展开，上面只有一个字。
恚。
和自己的字迹有些像……
恚的脸上闪过一抹红，小心地收好纸张，牵起落雪带它去饱餐一顿。
落雪如释重负埋头吃着饲料抚慰身心的疲惫，恚席地坐在一旁一脸的傻笑。
这时走来两名巡视的士兵，正边走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恚？他算什么。”其中一个小眼睛士兵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很是自满地摆摆手：“他不过是领主养的一条狗，拿命去跟妖刀换力量，等哪天死了，领主还会去找另一个人选，到时谁都不会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恚的狗啊。”
“行了，咱们只是下等兵，别说领头的不是。”另一个小胡子士兵赶紧制止小眼睛士兵。
“怕什么。”小眼睛士兵笑了笑：“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们，就算让他去死也行。”
小胡子连连摆手：“他好歹替我们冲锋陷阵去送死，你就算没感恩的心，至少……”说到此时，两人正巧看到落雪，以及被落雪挡住大半身体的，已经站起身的恚。
恚的出现着实惊吓住了两人，特别是看到恚脸上一贯的温柔笑容时，不知为何脊背却一阵阵的发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恚叹了口气：“我是领主大人养的狗没错，”说着走到小眼睛士兵身侧，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更加柔和：“而你，却连狗都不如。”
小眼睛士兵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嘴唇颤抖着挤不出一字祈求的话语。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看谁死的快一些。为了突显在下的阴险不是人，明天一早就由你带队去突袭那群土匪吧。”恚的视线落在小胡子士兵身上，继续说：“你不想去跟军师通报一下吗？”
小胡子士兵傻傻地点点头，连滚带爬地冲向军师的帐篷。
土匪的势力虽不大也凑足了百来号人，他们这些小小士兵只是恚的陪衬，区区十来人去突袭百来人，根本就是去送死。
然而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恚刚回到帐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军师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恚大人，您这是……他们与其说是兵，不如说是随从来得恰当，连正经的装备都没有，人数又在下风，怎么可能去突……”
恚抬手打断军师的话，笑道：“我心里有数，军师不必多虑。”
不必多虑？
军师已经焦头烂额了，怎能做到不必多虑？
“恚大人！”
恚挥手下逐客令：“退下吧。”
军师只能一跺脚愤愤离去。
夜半，恚掌灯看着双手各一个的“恚”字心里美滋滋地早就忘了下午的不愉快，这时军师在外唤了一声恚大人，恚收好纸张这才让军师入帐篷。
军师不情不愿地行了礼，问：“恚大人叫小人来有何事相谈？”
“嗯，帮我准备一份早饭，丰盛一些，还是多放肉蔬菜只是陪衬就可以了。”
军师根本没听进去，毕竟从以前开始，出征打仗讨伐围剿，都是由恚一个人去拼命，他们只是恚的附属，帮他打点衣食住行罢了。
可现在呢？
这仗还没打就有逃兵出现，虽然他只是军师不必出征，但在他心里恚只是用来打仗的怪物，而现在那只怪物却要先欣赏人类的自相残杀，何止欺人太甚！
“恚大人！”军师一肚子火憋得满脸通红，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想要劝说恚收回军令。
恚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没说清楚，是我的错，那我再说一遍。”
军师见状知道是说服不了恚了，只能叹息一声。
恚见状笑了笑，说：“在我回来之后准备就可以了，有劳军师。”
军师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自惭形秽。
他早该料到的。
恚这个人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虽然身份地位高，然而在人们眼中他却是最卑微的。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每天保持微笑，在战争的火海与妖怪的侵袭下，一次又一次地用生命来保护他们。
他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很善良。
恚说：“抱歉，我只是在吓吓他们，如果有逃兵……请您当做没看见吧，毕竟谁都不会选择主动去送死的，这点可以理解。”
军师只能点头附和，说不出其他话。
“那，小人这就是去吩咐厨子。”
“有劳军师。”
恚一直都是一个人，即便被称作怪物，即便被视为不幸，他依然很喜欢他所保护的每一个人。
或许，只是单纯的向往，那平凡的生活吧。
好想回家啊。
恚回来的时候暖阳已经升高，他看到杀生丸侧躺在门廊下熟睡，恚不知杀生丸是早起在睡回笼觉，还是其他。恚下马帮落雪卸下负重将他牵进马厩喂了饲料，又洗了洗手，这才走近杀生丸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杀生丸，醒醒，会着凉的。”
杀生丸迷糊地睁开眼瞥了恚一眼，又继续睡了起来。
“想睡就进屋睡吧，早上天气还是很凉的。”恚轻轻推了推杀生丸，杀生丸依旧不肯动。没办法，恚只能红着脸横抱起杀生丸，杀生丸动了动往恚的肩膀上一靠继续雷打不动。
走进屋，恚并没有看到凌乱的被褥，难道是杀生丸自己折叠的吗？恚想了想无果，便小心地将杀生丸放下，翻出被子盖在杀生丸身上，这才烧了火温暖清冷的屋子，取来早饭。
“起来吃早饭吧。”
恚将食盒放在杀生丸跟前试图用美味吸引杀生丸的注意，无奈杀生丸依然闭着眼无动于衷。恚走到杀生丸身后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坐起来，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杀生丸不情愿地睁开眼，像是在问：真的？
“不想动。”杀生丸打了个呵欠。
“那怎么办……”恚无奈地弯起眉毛很是为难：“要……我喂你吗？”
杀生丸眨眨眼看着恚，恚一愣，猛地低下头脸烧的通红。然而还在恚怀中的杀生丸依然能够看清楚，恚那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的脸。
又生病了吗？
杀生丸抬起手放在恚的脸上，好烫。
“我，我开玩……”
“嗯。”
恚的嘴唇颤动着，已经快要被高温烧晕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