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章、喜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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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我，是吗？”
“恚！”
恚猛地翻身坐起，顿时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地直呲牙。恚捂着小腹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过去，甩了甩头，意识这才逐渐恢复，却想不起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痛。”恚把捂着小腹的手抬到眼前，一手的殷红，不过伤口已经被布条缠得严严实实，虽然手法相当笨拙。恚不明白自己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正在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听有声音响起。
“别动，”
肩膀被轻轻按住。
恚的心猛地一跳，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令他沉醉迷恋，声音的主人每夜都会出现在梦中，即使他从未张口，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一切，恚依然能够将他的声音铭记于心。
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着，恚缓缓地转过脸，当看到杀生丸那张俊美的脸时，险些忍不住落下泪来。自从杀生丸走后，恚想过很多次的重逢，甚至是到死也再没见过那一袭白衣的清淡身影，即便如此当真的遇见时，预想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真的回来了。
恚猛地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伤得重吗？”
杀生丸摇摇头：“没事。”
恚怎么会信，小心地拉过杀生丸的手，在看到手心和手指有两道长长的伤疤时忍不住一阵的心惊，虽然血已经止住也正在愈合，但这毕竟是自己所伤，难免心痛不已。
“对不起，”恚低下头声音发颤：“我不想伤害你……”
杀生丸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落在手背上，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安慰，却半途止住。
“我没事。”杀生丸淡淡的说。
恚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杀生丸看到他的眼圈红红的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
“我帮你包扎一下。”说着恚站起身，即使杀生丸说了不用也拦不住恚的固执。恚翻到纱布想要拿出来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襟和双手全部被血染红，血还没有干有些粘稠，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恚不敢再想，匆匆卷起袖子洗了手，这才用纱布为杀生丸包好伤口。
嘴里有些咸涩想用袖子抹脸又停下，恚惨淡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恚抬起头看着杀生丸：“没有糖可以吃了。”
杀生丸看着恚，受伤的手被恚握在双手中，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没关系。”
恚很感激杀生丸遵守约定再次归来，至少在他死前见到了他最后一面，足以。恚的嘴唇颤抖着，他想起惨死在刀下的一整个城的人民，恚的心很痛，不自觉地捏紧了杀生丸的手。
“我是罪人，”恚痛苦地闭上双眼：“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杀生丸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只知道如果自己沉默会让恚一蹶不振，便说：“即使没有你，也会有人去使用妖刀。”杀生丸只是将他想到的如实说出。
“你没有错。”
恚惨笑一下：“他们因我而死，我怎会没错……”恚抬起头看着杀生丸，眼里满是祈求：“吃了我，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吃了我吧。”
那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杀生丸想起父亲的话，下意识地瞥了眼噬魂妖刀，所有罪孽的根源，但却无法将他与恚之间的联系就此斩断。人类一但接受了妖刀的妖力沦为半妖，两者的命便紧密联系在一起。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这点让杀生丸非常不爽。
杀生丸狠狠抽回手，脸上难得带着一丝愠怒。
“我杀生丸不需要那种力量！”说着反抓住恚的手看着他的双眼：“你是否有活下去的资格是谁在掌管？”杀生丸一顿，继续说：“既然没有，那你的生死，就由我杀生丸来定夺！”
恚还是第一次听到杀生丸说如此长的话，听得他脸颊升温心跳失速，而他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杀生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表情看起来傻傻的。
杀生丸不悦：“怎么？”
恚眨了眨眼睛：“我……没没听错吗？”
杀生丸一皱眉：“再说一遍？”
恚点点头，又连忙摇头。
两人相视而坐，片刻后恚逐渐冷静下来脑中有了丝清明，他站起身郑重地朝杀生丸行了跪拜礼，说：“既然大人不嫌弃，小人这条贱命便交于杀生丸大人之手，誓死效忠。”
杀生丸看着恚，表情有一瞬的动容，微微垂下眼帘。
“嗯。”
身体一轻松下来便感觉到全身的伤口不住的叫嚣，恚有些腿软身体也没多少力气，一头的冷汗，却还是硬撑着没有动等杀生丸的命令。杀生丸见状有些好笑，起身将恚扶了起来让他躺下别乱动。恚觉得不好意思又坐起来强说自己没事，他实在是不想再让杀生丸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了。
可事与愿违。
杀生丸没说话看着恚，恚不敢看杀生丸的眼睛微低着头，气氛再次僵持住。恚被伤口折磨的着实难受，又见气氛凝重便提出要重新处理伤口并随便抓了药熬了起来，整个过程都在杀生丸近距离地注视下完成，恚都有些奇怪，杀生丸不是讨厌汤药味吗？
恚喝完药精神了许多，是苦出来的。杀生丸看了看恚，又看了看受伤的手，心念一动一动将手伸到恚眼前，问：“还记得吗？”
恚拿着药碗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听杀生丸问：“当时，你想说什么？”
“喜？”杀生丸提醒道。
恚先是一愣不懂杀生丸在说什么，后猛地想起一个激灵差点把药碗扔出去。由于太过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咳嗽连连，紧张间还不忘摆手，等气喘顺了才辩解道：“我我我我没说！”
杀生丸不满地瞪着恚，之前被蒙混过一次本来就很憋气，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你说了。”杀生丸下定决心要刨根问底。
“我没没有！”恚涨红着脸否认。
杀生丸紧盯着恚，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恚连摇头带摆手：“真真的没说。”
“你说了！”
见杀生丸真的动了气，恚显得非常委屈，他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才敢放肆地说出来，但因为被妖刀牵制着没有说完整，虽然现在将身体的主导权夺了回来，却对着杀生丸怎么都开不了口。
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感情，恚知道自己永远也高攀不起杀生丸。
“那个……”恚不好意思地眼神乱飘：“其实我说说的是，请你杀了我，吃掉我吸收我，对，是这个，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一时没说出口而已。”
恚一说完觉得好有说服力，立即不紧张了，并且以“这就是真相”的坦诚目光回望杀生丸。然而恚天生不是演技派，只坚持了没一下立即又红透了脸低下头，足以说明他在扯谎心虚。
“你到底想说什么？”杀生丸挑眉。
“我真的没有！”因为紧张，恚拔高音量牵动到伤口，疼得直皱眉头捂伤口。
杀生丸不高兴地一扁嘴，不过看恚有伤在身，决定先放他一马。
“躺下。”
杀生丸一指被褥命令道，恚连连点头乖乖躺下一动不动，讨好地冲杀生丸笑。见杀生丸不再追问，恚这才松一口气，想着快些恢复不能拖累了杀生丸，也就有了倦意，又不敢直接睡，便可怜巴巴地看向杀生丸，让杀生丸产生一种是自己害得他无法休息而拖延病情一样的想法。
杀生丸轻点头，恚如蒙大赦闭上双眼，杀生丸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没有离开。
……
恚睡不着，脸也渐渐地红了，因为他知道杀生丸就在他身旁。
杀生丸把手放到恚额头上问：“不舒服？”
恚立即摇头：“不，不是，我我很好。”
“别逞强。”杀生丸说。
恚用被子把脸整个盖住，声音闷闷地说：“没没有逞强。”
杀生丸想起当初自己也是用被子盖过头，便学着恚扯下被子，说：“你都不闷吗？”
恚抿着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杀生丸，头热的昏昏的，再这样下去真的要生病了。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气息平稳，心跳不那么快，才很自然地说道：“我有点紧张。”
杀生丸一脸不解：“紧张什么？”
恚看了杀生丸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如实说：“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为什么？
杀生丸没说话也没问，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恚。
恚看到杀生丸转身以为杀生丸误会了什么，伤到了他自尊，赶紧坐起来解释道：“抱歉，我就是……旁边有人看着不习惯，所所以才睡不着的，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
杀生丸半侧过身扭脸看着恚问：“我出去？”
恚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不好，就是就是……”恚根本不知道要作何解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越急越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是正确的。
杀生丸看着恚，轻声说：“我知道。”
恚停下来看着杀生丸，满脸愧疚地问：“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真的？”
“嗯。”
杀生丸不会说谎，应该说他不屑于说谎。
恚松了一口，给了杀生丸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就好。”
久违的笑容，杀生丸垂下眼帘。
“嗯。”
气氛一时间缓和下来，杀生丸突然问：“喜什么？”
恚一愣，刚冷却的身体再次升温，恚连连捂伤口大声呼痛钻进被窝里都不敢再冒头，杀生丸除了小声地哼一声表示不满外也没再询问，扯了扯被子让恚出来。
“睡吧。”
恚涨红着脸小心地点点头。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章、喜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