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无尽》风沐雨淋

47、Part47

　　幼儿园放寒假之前的最后一天，李沐晨显得心不焉，黄浦说他会去帮她打听，可是结果到现在仍没有结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她度日如年，寝食难安。看上去不但精神不好，人也消瘦了很多。

　　“李老师再见。”班上的小朋友正向她告别，今天之后在再过一个月左右才能再见到这些孩子们，李沐晨摸摸小朋友的头。

　　“子杰，再见。在家要听妈妈的话。”李沐晨招招手，看着班上的小朋友一个个陆续被接走，直到教室里空了下来，她和张雅妮才空下来去收拾东西。小朋友的被子和毯子都由家长带走了，剩下厚厚的垫被要由她们收起来，等到明年开学再拿出来晒晒再用。

　　“沐晨，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看你精神一直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张雅妮问。“是不是他又来缠着你了？”

　　“谁？”李沐晨无意识地蹦出一句。

　　“林兆瑞啊。”张雅妮摇摇头说，“他那个人，报复心很重的，而且狂妄自大，我想多半是因为他是家里的独生子，条件又那么好，从小被宠的吧。有时我庆幸，幸好是他甩我，不是我甩他，不然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李沐晨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而且——”李沐晨想说而且那天就算是得罪他，那也是程琮威。没见他能拿程琮威怎么样。

　　“而且什么？”张雅妮伸出手指揉着李沐晨的眉间，“这几天的你，好像灵魂出壳，连笑也不会笑了。”

　　“还好吧。”李沐晨勉强笑了笑。黄浦没有打电话来，她也不好意思打电话过去问黄浦，本来帮忙这种事，有人帮就是好事，也不能怪人家帮忙不到位，帮得不彻底。“你放假时干什么？要出去旅游吗？”

　　“我也想，我想去丽江，阳朔，说不定会有艳遇。”张雅妮开玩笑似地说着，她现在仍是单身，很想找个人一起过年。

　　李沐晨也想和一个人过年，可是那个人——再过几天他就要上法庭——可是——

　　“别担心，不管有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方法。你要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会收拾好这里的，再说还有曹姐在。”

　　“那，我先回去了。这里麻烦你了。”
　　李沐晨回到家中，发现小店的门关着。她感到奇怪，平常这个时候门都是开着的，就算有事走开也只是把门关上，不像现在这样，整个卷帘门都拉下。

　　“爸。爸。”她敲敲卷帘门，发出哐哐的声音，里面没有人应她。她就进旁边的侧门走到小店里面，里面黑漆漆的，她打开灯，发现东西都好好的，这就怪了，人呢？

　　柜台后也没留张纸条，李沐晨拿出手机给她的爸爸打电话，结果却得知——
　　**
　　在下班之前程琮威去商场里看了看情况，算是他心血来潮。今天没有会议也不用去出参加什么饭局。邱兰萍跟在程琮威身后，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下班的，程琮威突然说要去商场里转一圈。

　　两个人站在自动扶梯上，慢慢向上一层前进。快接近晚餐时间，商场最近在搞活动，所以到了吃饭的点上仍是人来人往，往上往下的电梯站着不少的人。邱兰萍的目光随意看着四周，圣诞节快到了，节日的气氛很浓。到处装饰着红色绿色的彩带花球，地上放满了一盆盆的圣诞花，玻璃上贴着圣诞老人的头像和白色的六角型雪花，那个人刚好从商铺前经过——

　　“程董，是你的妈妈。”邱兰萍看到了戚平珠，她认识程家所有的人，自然不会看错。

　　程琮威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妈妈怎么会有商场，身边还着一个年轻的人，穿着很潮很时尚。头发还染成了棕色，裤子包裹着腿，看上去很瘦的样子。程琮威走了过去：“妈。”

　　“琮威。”戚平珠看到程琮威时笑着说，“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这是小伟，妈想认他做干儿子。”

　　程琮威以为自己听错了，戚平珠怎么会突然想认一个年轻人作干儿子，之前从没有听她说起过。“妈，爸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在皇丽皇宫订好位子，全家人一起坐下来吃餐饭。”

　　戚平珠说话时，程琮威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那个人笑着迎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程琮威眼里，这个叫小伟的男人年轻，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多一点，人偏瘦，眼睛倒是很亮，只是目光很狡黠，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恶意或是没有恶意，认一个对自己绝对有利有益的干妈……

　　“你好，我叫叶伟。”他友好地注视着程琮威——以及程琮威身后的邱兰萍。

　　“我儿子，程琮威。”戚平珠说。

　　面对叶伟伸出来的手，程琮威只好跟他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只是握了一下，马上就松开手。他的手心热热的，还有一点点的潮湿，大概是因为出了手汗。程琮威自己的手干干的，很温热。

　　邱兰萍默默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
　　夜色下的马路，往前看是一片红色的尾灯不时的闪亮，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达到了目的地。李沐晨付了车钱，下车往里走，她要去的地方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的一处临时售楼处。

　　售楼处在就马路边上，隔着慢车道和人行道上。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那些人都是自己那片老城区里的住户，看着都是面熟。她刚才给她的爸爸打电话，李家爸爸才说他们有这里，因为出了点事。

　　事情是因为老应家而起的。本来价钱都谈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老应突然不同意拆迁了。其实那一带陆续已经拆掉一些住户，剩下的都是一些难谈的人，拆房子的要求比较多。其实每个人都有难处，比起钱，有些人更想要房子。

　　像就李沐晨的爸爸，他希望能得到一间店面房，用他的话说，他的房子本来就是店面房，应该用店面房换店面房，后面的民宅应该换一套商品房。关于拆房子的事，李沐晨不过问，全是由李家爸爸在谈。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围在这里——“爸，爸！”李沐晨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也挤在人堆里和另一个邻居在说话。看到李沐晨过来，李家爸爸让她过来。李沐晨挤了过去。“爸，什么事，都聚在这里？”

　　“老应出事进了医院，白天那伙人趁着老应不在家，砸破他家的门冲到里面，乱砸东西。你说现在的人，都是恶人，老应回来跟他们理论。你说那些人怎么会跟他讲理，推推扯扯时动了手脚，老应的头上被砖头砸到了——”

　　“应老伯还好吗？”

　　“人没事，在医院里。他儿子女儿正有里面和开发商闹，不是说那块地将来要盖大楼嘛，就是家开发商承包的项目。”

　　李沐晨看着是懂了，这些人都是因为这件事围到一起的吧，如果这个时候不团结起来，那么下一个遭殃的人很有可能会是自己。可是聚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爸，我们先回去吧。”

　　“不行，我们不能走。我们要给老应讨个说法。”

　　“讨说法不是有他儿子女儿在吗？”李沐晨往售楼处看，只看到里面的帘子垂下一半，聚了几个人在说话，看过去是应老伯的女儿正和里面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在交谈，应该是情绪不稳吧，说什么外面是听不到，但她的样子也看出来，说话的情绪很劝。她身边的人是她的丈夫，另一边还有应老伯的儿子和儿媳，一堆人吵吵闹闹的。看样子一时会半会儿谈不好。眼看外面越来越冷，一大堆聚在这里不肯走。“爸，你们在等什么。”

　　“等个说法，一定要让他们的负责人赔礼道歉。把那几个人都交出来交给警方处理！”李家爸爸说到这里时，情绪激动。他和应老伯还有这里的人，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彼此之间有很深的亲情在，不能看着老邻居受人欺负。

　　“他们的负责人？”李沐晨又往售楼处里看，“不在里面吗？”

　　“还没来，我们等在这里，就是要等他们的负责人来！”李家爸爸气愤地说着着，嘴里哈出白气，再下去，李沐晨怕她的爸爸会感冒。

　　“爸，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啊，多少时间了？”

　　“中午吃饭之前。”

　　“那就是说午饭也没吃，要不我去买点东西。”

　　“不用，大家都没吃。我不能一个人先吃。哎——快看！”

　　顺着李家爸爸指着一个方向，有一银色的车子往这边开过来。顿时这些人都安静下来，竟然自动为那辆车子让出一条道。车子慢慢驶上车道，停下。这些人又呼啦一下把车子团团围住，往车窗里张望。车门打开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在一堆大伯大妈模样的人中间显得很突兀。年轻人，自信又嚣张的眼神无视这些把他围住的普通百姓。

　　看到那个人时，李沐晨大吃一惊，那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林兆瑞。怎么会是他呢？李沐晨站在人堆里，林兆瑞没有看到她。他一出现，四周的人把他转转围住，从售楼处里跑出几个保安，把围着他的人赶开，让他走到售楼处里。“爸，那个人是负责人吗？”

　　“看样子应该是。”

　　李沐晨盯着林兆瑞，还是不敢相信会是他。他是在这家房地产公司任职吗？这时李沐晨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是黄浦！黄浦打电话来了。这里人多，吵闹。李沐晨只好先走到人少的一边接起电话。

　　“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