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无尽》风沐雨淋

35、Part35

　　从没觉得如此的沮丧，连保护一个心爱女人的能力也没有。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事，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陈旧的记忆在遥远深处被唤醒。

　　自己一定是哭了，哭了很长很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门外徘徊的那个女人，总觉得她眼里有数不尽的幽怨和自责。她为什么总是在家门口走动，为什么父母看到她时会把她赶走，为什么总觉得她是在看自己。她想说什么，却不能表达。

　　程宇飒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是在他出国之前，在他奶奶去世之后，在他去老城区之后。他在老城区偶尔见过这个女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小孩。

　　那个女人表现很奇怪，全身哆嗦着，看到他好像看到鬼似的，大叫着推开他关上门。他差点摔倒，幸好走道不是很宽，他扶住身后的东西才没有摔倒。

　　为什么会这个时候会想起这些事……

　　程宇飒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许现在的他和当时一样，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那时他想知道一些事，想找到一个人。

　　李沐晨，他绝不会放手，绝不会拱手相让，不管对方是谁，绝不！从小到大，无论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事，都得让着程琮威，因为他是哥哥，只有他才能把事情处理好。不是这样的！程宇飒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李沐晨——太奇怪了，如果只是营救，为什么救出人之后会消失。什么样的老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混蛋！陈宇飒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的那个哥哥程琮威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车子的大灯打在水泥路面，这条通往他家别墅的路，一边有几幢民房，另一边是湖，湖很大，水面看上去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连星光也不见一点。车子大灯把前方的路照得雪亮，不远处有狗吠声一声声传来。

　　车子驶在路上，发出哗哗的声音，碾过路上散落在小石子，再往前开拐过一个弯，看到了那幢白色的别墅——还有程琮威的车子。他果然在这里！程宇飒急忙刹住车，推开车门冲到别墅前院的铁门外。

　　门轻掩着，没有关上。程宇飒推开门，跑到里面。房间，会在哪里——

　　“李沐晨！沐晨，你在哪里。李沐里，听到我的话回答我！”程宇飒高喊着，一个个房间搜寻。

　　这时前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李沐晨裹着床单从时面跑出来扑到程宇飒怀里。“宇飒。”

　　“你还好吗？你没事吗？他都对你做了什么！”程宇飒看到李沐晨的样子，他把自己的外套给李沐晨穿上。

　　“我没事，他没有伤到我，也没有——”李沐晨知道程宇飒担心的是什么，“他把我错当了别人，一直在求我原谅他。”李沐晨咽下一些话，“你看看他。”她把程宇飒带进房间。

　　程宇飒抢在李沐晨之前走进房间，一眼看到程琮威蹲缩在床边，那个平日里玉树临风俊朗不凡的程琮威，一副颓废不堪，自暴自弃的无能样，抱着自己腿蹲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整个人神神叨叨不像个正常人。

　　说他可怜，他更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失心疯的偏执狂。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之后被逼成这样。

　　“是他救了我。”李沐晨向程宇飒解释，“他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他什么也没做，他把我当成了别人。”除了刚才被他抱，李沐晨没说出来。后来她推开程琮威之后，他就像现在这样，蹲着发抖。

　　“沐晨！”程宇飒又气又急，偏偏李沐晨不让他动手。“我会被你死气。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晚来一步你会怎么样！记着，以后遇到这样的事，马上离开。别同情可怜心肠软。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程宇飒捏了捏了李沐晨的下巴，“如果他还敢对你有非份之杨，我一定会他得逞之前杀了他！你——”

　　程宇飒的嘴被李沐晨用嘴唇堵上，让他意想不到的亲吻让他欣喜若狂，就在李沐晨松开嘴时，他又拉住李沐晨索要更多。

　　李沐晨只好说：“还是先送你哥哥去医院吧。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程琮威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可能是发烧让他全身无力，他连站也站不稳，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之后又倒了下去。

　　程宇飒只好扶住他，板着脸对李沐晨说：“我说你，快点去找找有什么可以穿的衣服，别这样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保证我是个君子。”

　　程宇飒红着耳朵根子，扭过头。李沐晨的样子在他眼里太有杀伤力了，身上只穿着他的西装外套，以她的身高，他的西装外套刚下遮住她的重要部位，但是明晃晃的腿，在他眼里看来同样有着让他血脉喷张的致命吸引力。

　　“给我哥也找找，我想别墅里应该有换洗衣的衣服。你的话，看看适合的先将就穿一下，出去我给买。”程宇飒黑着脸，“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李沐晨笑了出来，“救星。”

　　李沐晨在别墅里找到另一房间里的衣柜，看到里面挂着几件衣服她就拿来穿了。她里面穿着一件宽大的墨绿色的长袖T恤，外面是一件连帽卫衣，牛仔裤。程琮威还好一点，至少别墅里就有他适合他的衣服，不管是谁的，让程宇飒给他穿上。

　　程宇飒扶着程琮威上车，坐到后座上，李沐晨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他发动车子驶向市里最大的医院。“你想问我什么事？”程宇飒记着李沐晨说过的话。

　　“你哥——”

　　李沐晨正要说话，程宇飒沉着脸说：“没别的衣服了吗？”

　　“什么？”

　　“我说，盖住。”

　　“车里不冷啊。”

　　程宇飒扭过头，看着前面的路。“你穿的衣服，你自己低头看看。”

　　李沐晨低头看，吓得她一下子双手抱住胸前，因为没有BAR，让她胸前的两个点若隐若现。“程宇飒！”李沐晨涨红了脸，不敢再看他。

　　“说说，什么事。”他这才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

　　李沐晨想起自己要问的事，回头看了眼躺在车后座的程琮威之后才问：“你哥哥，是不是有个很喜欢的人叫小晚？他一直把我当成是小晚，叫着小晚小晚。还说很后悔跟现在的太太结婚，想离婚——”

　　“他？离婚？”程宇飒听到之后一阵放肆的大笑，“他会离婚？鬼才会相信。你知道他为什么跟安贝儿结婚。噢，安贝儿就是他的太太，那个女人——”程宇飒嘴色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那个女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听到的事不知道对不对，我是因为他要结婚才把我从国外叫回来，所以他结婚之前的事知道的并是很多。听保叔说的，我哥他并不爱安贝儿，这场婚姻只是政商联姻的牺牲品。是权力、地位、斗争和利益之下的扭曲产物，哈哈……”

　　程宇飒冷笑，他的笑声让李沐晨感到可怕，她从没有看到过他笑成这个样子，仿佛程琮威不是他的亲人，而他扮演的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无情看客。他是怎么了——

　　“宇飒！”李沐晨叫他的名字，程宇飒才停止讥讽似的冷笑。“你怎么了，宇飒。你和你哥哥的感情不好吗？”

　　“感情……”程宇飒慢慢地回味着这两个字，“我对他有什么感情？手足之情吗？哼，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没有把他当成的我哥哥看待。也许我跟他，真的只是陌生人罢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李沐晨有些生气，“兄弟就是兄弟，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你们两个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不是吗？”

　　“同样的血……”程宇飒轻声低语着，“也许吧……”当李沐晨说到“同样的血”这几个字时，他又想到以前程经发生过的一个件怪事。是关于两个人以及程家父母血型之间的事……

　　李沐晨没有发现程宇飒的思绪飞到了别处，依旧说：“我想是不是你哥哥必须和你嫂子结婚，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到现在仍很喜欢那个小晚吧。”

　　李沐晨再次回头看程琮威，虽然平日里他高高在上，他是一个大型集团的董事长，他手下员工众多，他有推不掉的应酬，有忙不完的事。可是忙碌之下的他，内心是不是很痛苦。如果深爱着一个人，而不得不放手，一定会很痛苦吧……李沐晨把视线从程琮威身上转移到程宇飒身上。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程宇飒发现李沐晨看着他。

　　“我只是觉得你哥哥很可怜，他一定很想再见到小晚，是不是，说不定我们可以——”

　　“我的回答是：不！”程宇飒知道李沐晨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帮程琮威找到小晚。“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处理，他都找不到，难道我们可以找到？你不用在他面前做好人，没那个必要！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他是个混蛋，伪君子，真小人！”

　　李沐晨听到程宇飒说话，不自觉咬着嘴唇。程宇飒说得确实有道理，就算有同情心，想做好事，也不用这样。清官都能断家务事，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女子。李沐晨有时觉得宇飒这个人，在对待某些事情上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冷硬，不留一点情面。也许他是那种只对自己圈子里的人会很好，会放下自我保护意识，但对圈子外面的人会竖起高大的保护墙的人。

　　“你把今天的事给我讲讲，我听单绍辉说是看到我爸爸——”

　　又来了，李沐晨看到程宇飒的表情，他的脸上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仿佛他口中说的“爸爸”只是一个名词，对他而言不存在任意实际上的意思。

　　听到这样的事，不生气是绝不可能，李沐晨做好了程宇飒会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当把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程宇飒，准备挨训，可程宇飒的表现出乎她意料。

　　他并没勃然大怒，相反的，他只是在冷笑。那种怀着心事让人琢磨不透无法理解无法认同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