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无尽》风沐雨淋

29、Part29

　　接到程琮威的电话时，陈丹童并没有多少意外。电话中他彬彬有礼地请她出去吃饭。这次他没说是工作上的事，只问她有没有时间。

　　陈丹童很犹豫，上次跟他出去时，他说到一件事。关于新建百货购物中心的筹组，说她极有希望可能进筹备组。这是一件好事，陈丹童才会犹豫不决，如果能进筹备组，意味着将来可能做领导。

　　可是程琮威的样子怪怪的，不，应该说他很暧昧，说一些让人听着会想入非非的话语。再加上当时的灯光，他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的脸上，让她从吃饭开始到结束都红着脸。她知道程琮威的太太也在百货商场。果然第二天，她的太太就来了。

　　陈丹童回忆着安贝儿的外貌，她当时说话的语气态度和眼神手势是不是对自己有深藏不露的敌意。眼神轻蔑，上下打量着她。是审视的目光，她有权力审判。陈丹童感到了好笑，如果安贝儿真是这样的人，只能说明她很害怕，她很怕会失去程琮威，把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都当成了潜在的敌人，所谓的情敌——

　　安贝儿出现时，她正要给一个孩子包装礼物。安贝儿在一边看着，陈丹童的手很巧，很快就包装好递到一个孩子手中。等到小孩走开之后安贝儿才问：“你是陈丹童？”

　　明明知道还要问。陈丹童说是的。她又说：“听说你想进筹备组。”谁不想呢？陈丹童只是笑笑。“我可以让你进筹备组，只要你远离他。”

　　那个他，当然是指程琮威。陈丹童感到了好笑，她是听出程琮威的言语之间确有暧昧，可她没那个意思。虽然她初出社会，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但这并不说明她不懂感情。有些东西可以要，有些东西不可逾越半步。程琮威就是雷池，不可以逾越。

　　“安经理，我想你误会了。我是想进筹备组，没有其他意思。”陈丹童脸上的笑容非常自信。

　　安贝儿的表情瞬间凝固，张了张嘴才说出一句：“我没有担心什么。”

　　“安经理，我没有资格跟你谈感情。但是你自己家的事情不用来对我说。”陈丹童语气平淡地说。

　　正是她的平淡让安贝儿认识到，她小看了陈丹童。“我可以让你得到一个更好的工作，工资比现在高，工作比现在轻松，而且是铁饭碗。”

　　“你是说公务员？”陈丹童笑着，“是因为安经理的爸爸是XX局的局长吗？”她不点头也不摇头，说，“我喜欢挑战，越有挑战的事情我越喜欢。与其这样，不如介绍一个不错的男朋友给我吧。”

　　陈丹童外表给人的第一映象是软弱很好欺负的样子。她的内在与外表不同，她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一但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松口。她的这一点，恐怕连程琮威也没有发现。

　　她的话确实让安贝儿感到了吃惊，直白够胆量。“好吧，我恰有几个条件不错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谢谢安经理。”陈丹童不傻，安贝儿也不傻，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陈丹童对程琮威没什么兴趣，反而说出让安贝儿介绍朋友的事，让安贝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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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程琮威不紧不慢地喝着红酒，陈丹童坐在他的对面。现在陈丹童一点也不犹豫了，她想进筹备组，至于安贝儿能不能介绍男朋友，她也没当一回事。“程董说的都是真的吗？原来我跟程董还是校友啊。”

　　所谓的校友，只是同一个校名罢了，两个相差好几届，而且还不是同一个校区，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校友。“你喜欢旅行吗？去云南丽江之类的地方，小住上几天。”

　　“我很喜欢。”陈丹童笑着，“要不公司组织去吧。”

　　“人多不好玩，我想两个人去最好。”

　　陈丹童笑着：“程董和太太一起去也好啊。”她故意托着腮帮子，意思是她知道程琮威是有家室的人。

　　程琮威料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说：“母鸡不生蛋，留着有什么用。”

　　陈丹童咯咯笑：“程董你会开玩笑，哪有不会生蛋的母鸡。”

　　“我家就有一只不会生蛋鸡，所以我只好能到外面再找一只。”程琮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丹童，一开始他被她身上的单纯吸引，可是接触之后才发现，她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单纯。相熟之后说起话来很老练，也很圆滑，不会得罪人。

　　“安经理。”陈丹童突然往程琮威的身后，程琮威回头，没看到安贝儿。“看错了，不好意思。”

　　“你这个丫头……”程琮威笑笑，“真会磨人。”

　　陈丹童现在一点也不犹豫，她看出来程琮威和安贝儿两个人都是“作”，有感情不同步罢了，那两个人怎么“作”她管不着，要是她能从中得点渔利，是最好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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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晨回到家，看到她的爸爸在和应大伯聊天。见李沐晨回来应大伯说：“还是你家女儿好，一直陪着你。你看看我的儿子女儿，养这么大都白养。”应大伯说着就摇头，他现在都不想在家呆着，他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现在是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为来为去，就是为房子拆迁的补偿款。

　　“应大伯，你的儿子女儿不也很好吗？”李沐晨说，“至少他们都很有出息。”应大伯的儿子在一家很有名的外企工作，女儿是公务员，收入都不错。

　　“好啊，好到想把我送到养老院去，说什么房子拆了就拆了，他们那里没地方让我住，还不如让我住到养老院去，一日三餐有人做，还有人照顾。还是嫌我年纪大，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再过一段时间等我下不了床，还不把我抬到养老院去。你说说他们家里啊，房子那么大，多住我一个人怎么了。”应大伯只是发发唠骚，他早就想得明白，会把钱留给子女。

　　李沐晨笑着说：“应大伯，今天就在我家里吃晚饭吧，我现在要去做饭。”

　　李家爸爸跟着说：“老应，今天你儿子女儿没来，就在我家里吃餐饭，也没什么好菜，一起吃一起吃。”

　　应大伯说：“老李，还是你女儿好，又娴惠，又顾家。”

　　“女在不中留，早晚要嫁人。说起来，晨晨，这段时间怎么都没瞧见浩海，他是不是很忙啊。”

　　李沐晨支吾着：“爸，我明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要是不想烧菜就去快餐店里买几个吃。”

　　“什么事？”李家爸爸问。

　　“幼儿园里事，我们园长说大家一起吃餐饭。”

　　“不少人吧？”

　　“嗯，蛮多的。”李沐晨说着去厨房里烧饭做菜。

　　应大伯笑着说：“谁能取到你女儿，真是福气。”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谈也谈了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你看看哪像我那么儿，队里给介绍个人，谈谈就把婚给结了……”李家爸爸和应大伯说起过去的事来有聊不完的话。

　　应大伯见李沐晨没出来，问：“你那口子，还好吗……”

　　李家爸爸摇头：“没联系过。”

　　“噢，你怎么不像老张家的，能多拉人就多拉人过来，到时候好算人头。”

　　“就我们家就点破房子，再多突然回来，明摆不是弄虚作假人。这个念头，我想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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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平珠坐在阔太太俱乐部里和那些阔太太聊天，她经常到这里来。这个俱乐部会提供可口的食物，好喝的饮料和优质贴心的服务。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那帮阔太太暗中较量家产地位和老公的名利场。戚平珠现在士气十足，她穿着安贝儿的为她挑选的衣服，在这帮阔太太中显得出类拔萃，高雅了很多，惹得那些阔太太羡慕眼红。

　　“这是我媳妇为我选的衣服，还是XX牌子的，只要我说声好，我儿媳妇眼睛也不眨一就去给我刷卡。”戚平珠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安贝儿坐在她的旁边，她拉着安贝儿的手，称赞个不停。

　　一个阔太太说：“程太太真是好婆婆，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就好了。你看我儿子，只知道工作工作，到现在也正经交个女朋友。贝儿人又漂亮又懂事理，我儿子是没什么好命娶这么好的老婆。”说话时“这么”两个字说得特别的重，仿佛话中有话。

　　安贝儿僵了一下脸，笑着说：“洪太太，怎么会呢？你儿子那么出息，你做妈操了不少心吧。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要不介绍你儿子认识一下。还是个大学生呢。”

　　“现在满大街都是大学生，我儿子连博士后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大学生呢。”这位阔太太笑起来脸上的肉会把眼睛挤成一条线，肩膀也会跟着抖。她穿着一件白绿渐变色的衣服，好像菜市场时一颗卖不出去的大白菜。“再说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有句怎么说得来着……”她故意去问旁边的另一位太太。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一太太笑着对安贝儿说。

　　胖胖的阔太太又说：“贝儿的朋友跟贝儿也差不多吧。”

　　她和另一几太太一起讪笑起来。戚平珠不解地看着安贝儿，安贝儿故做镇静地说：“听说洪太太家的少爷，很喜欢交结朋友。我才好心介绍。”

　　“不用不用，到我家里说亲的人不要太多噢——我儿子一个都看不上。”

　　“那是洪少爷眼光高。”另一位太太说，“总比倒贴又赔本的要好多了。”说着又是一阵讪笑。“衣服穿再好有什么用呢，里面早就烂光光了吧。还当什么名门淑女，也不照照镜子看看。”

　　安贝儿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但这里她不能发脾气，只好对戚平珠说：“妈，我们回去吧。这里人多，空气流通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下次我带妈去马尔代夫度假吧，总比在这里说闲话好。”

　　“走了吗，不送你们了。”胖胖的阔太太说，“最好啊，把老公也带去，共享天伦。”那几个人都在笑。

　　前面的话戚平珠没听懂，后面的话可是听得明明白白，说来说去还是在说她的先生程宏昌，在外面的那些桃花事吗。跟那几个太太相比，只是半斤八两。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会在乎这几句话。只是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看身边的安贝儿，这个漂亮的好像仙女，说话好像抹了糖似的儿媳妇，曾有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