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无尽》风沐雨淋

12、Part12

　　程宏昌回到家时不算太晚，戚平珠看他回来了，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掸掸灰之后挂挂上衣架，只是衣服上掉下一根头发丝。长长的，卷卷的，她自己是短头发，这么长的，肯定是个女人的头发吧，她轻声自语了一句：“和以前的不一样嘛。”

　　“你说什么呢？”程宏昌回头说了句，佣人马上递上来一杯泛着清香的上好龙井，到他手上。

　　“我说今天和安老打高尔夫愉快吗？”戚平珠把那根头发随手扔掉。在他的衣服上发现头发也是常有的事，以前出现的头发比她自己的头发稍长一些，今天这根则很长。

　　“安老非常高兴，还和老林一起去吃饭打牌。”程宏昌的心情不错，林庄和安老谈得很投机，看样子这事肯定能成。吃完饭又去打牌，林庄做了上家，总是让牌给安国华，一副牌打下来，安国华进得盆满钵满。这些人玩牌，不是玩一元两元，起底就是一万两万的玩，说玩大的才刺激。安国华赢了不少钱，自然高兴，这一高兴，工作上的事就好说话。

　　安贝儿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程宏昌时甜腻的喊了声：“爸爸，你回来了，今天和我爸爸玩得高兴吗？”

　　“高兴，非常高兴。”程宏昌说，“琮威有没有打电话过来说说那边的情况？”

　　“没有，爸爸。”安贝儿有点撒娇似地嘟了嘟嘴。“他从不跟我说公司里的事。”

　　“今天我跟你的爸爸爸说起这件，想给你安排个什么清闲的职位，帮我看着公司里的事。”程宏昌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到沙发上。

　　戚平珠也坐到程宏昌身边，剥了桔子吃。她拿起一瓣想要塞到程宏昌的嘴里，程宏昌撇开嘴，不肯吃。她只好塞到自己嘴里吃。

　　一边的安贝儿看到眼里，也剥了一个桔子：“爸，妈买的桔子很甜的，你尝一下吧。”说着，她拿起一瓣塞到程宏昌的嘴里。

　　“好好，媳妇给的东西我怎么能不吃呢？”

　　戚平珠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这家，她的地位连一个媳妇也比不上。也对，这是要看谁家的女儿，安国华正如日中天，她的女儿肯定也是百般受宠着呢。她站起来：“我回房间去了。”

　　“啊，平珠，宇飒有回来吗？”

　　“我没在意，你问问何婶吧。”

　　一边的何婶摇摇头，“二少爷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程宏昌皱起眉头。

　　安贝儿拉着程宏昌的胳膊说：“爸，先给我讲讲能安排做什么职位吧。是不是让我自己挑呢，爸爸你可别小看我，好歹我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呢。”

　　“让你做琮威的秘书怎么样？”

　　“好啊。”安贝儿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

　　天色渐渐变黑，繁华的城市在夜幕中缓缓拉开夜生活的序曲。高楼林立之间经过各种的人，路上车水马龙，红色的尾灯不时闪亮着走走停停。

　　程宇飒的车子停在一家特色餐馆外面的路上，这一条路上都是饭店，渐渐地变成了餐饮一条街。每到这个时候，路边停满了各种小汽车。一家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不时有服务员在走动。下车，两个人走了进去。

　　随着白烟慢慢地散去，程宇飒仍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李沐晨，她的眼角有些微红。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角，她受惊似的看了他一眼。“哭了很长时间？”

　　“嗯。”程守飒说他请客吃饭，李沐晨说她很想吃火窝。现在天气变冷了，想吃热腾腾的东西，火锅一边涮一边吃，一直都是冒着热气。

　　程宇飒说没吃过火锅，就点了很多东西，肥羊，蔬菜，年糕，鱼丸。也不问李沐晨要吃什么，只管自己点着。

　　李沐晨上车之前的冲动劲，现在散了很多，到底要不要说呢？会不会太傻？

　　“你找我什么事？”程宇飒见锅子里的白汤开了，把一盘子的香菜都倒了去之后才问，“你吃吗？”他的意思是李沐晨你吃香菜吗？喜欢吃香菜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吃的人闻到菜叶就会讨厌。

　　“今天想尝试一下。”李沐晨以前不喜欢吃香菜，可是今天看到碧绿的样子很是可爱，尝尝总没关系吧。

　　“给你。”程宇飒夹起一筷子递到她嘴边，她张嘴吃了下去。“什么味道？”他看着问。

　　李沐晨吐一下舌头：“怪味道。”

　　“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程宇飒再次问她。

　　李沐晨夹着一块年糕片涮锅里伸时，年糕先掉进到锅里，烧开的烫水溅了几滴到她的手上。她连反应也没有，疼是疼，只是不想说。程宇飒见状马上拉起她的手，拿纸巾为她擦掉。李沐晨马上缩回手。“对不起。”她向他道歉，程守飒是一头雾水，滚水又不溅在他手上，她道什么歉。

　　“为什么哭？”程宇飒缩回自己的手，继续拿起筷子涮火锅。

　　“我想请你冒充我的男朋友。”李沐晨低着头，她心里有个想法，不想再被动。与其等着白浩海宣布分手，不如自己去说。她不想再被分手一次，而且这次她要装出大方无所谓的样子，这算什么？算是在成全白浩海吗？让他不用为两个人的分手而感到内疚，也许人家白浩海根本不领情。所有的一切想法，都是她的一相情愿。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程宇飒，程宇飒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想利用我，我不去。”

　　李沐晨愣愣地，她的心思全被他说中了。事实是男人并不因应为感动而选择她，从一开始她就是多余的人。不争气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滴在自己的菜碗里。而她真只是想利用程宇飒，因为他是个不错的人，高大帅气，仪表堂堂。把他带在身边，能让白浩海自惭不如。

　　“傻！”程宇飒对她的评价就一个字。

　　李沐晨低着头：“那我还要不要……”

　　“分手？当然，你绝对可以先提出，只是该哭就哭，何必装什么坚强。真搞不懂你这样的女人。”程宇飒边说着，一边把涮锅里的菜夹到李沐晨碗里。“你准备什么时候约在哪里见面谈分手。”他的样子让人觉得是漫不经心，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关心。“手机。”程宇飒要了李沐晨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号码。”但他没有要李沐晨的号码。
　　**
　　程琮威的书房很大，正中间是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放着电脑和其他一些东西。两边的墙壁都是书架，放满了各种经济和管理类的书。除了书还有一些小摆设和物件，还有两个人的结婚照。照片中，安贝儿穿着制作精美的长婚纱，戴着价值百万的首饰，笑得春风满面。照片中的她一手挽在程琮威的胳膊上，一手拿着粉红色的花球。

　　而照片中的程琮威穿着标准的新郎打扮，黑西装，白衬衣，胸口放着花。他脸上的笑容并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僵硬，就算嘴角向两边翘着，他的眼睛更没有半点新婚的喜悦之情。他不幸福，他一点也不幸福。

　　安贝儿看着照片中的程琮威，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拿着手机，拨出程琮威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

　　她坐到书桌边，拿起另一张照片看，看着看着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自言自语地说着：“怎么办呢，要不要动手呢？”她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这个时候的程琮威在干什么，没有他在身边会觉得冷。

　　安贝儿放下手中的东西，照片好端端的。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想念程琮威的味道。

　　再次拨通他的电话，这次他接了。她不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是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叫他：“琮威，一个人睡是不是很冷，我好想你。”也不管话有多酸多肉麻，她也不会觉得丢脸。程琮威是他的丈夫，她是妻子，她有权力诱他。要不是他说是工作上的事出差，恐怕她早跟着去了。

　　什么工作上的事，当我是傻瓜吗？尽管看不到，安贝儿仍是笑着通电话：“要不你给看看有什么适合的东西，买个当手信吧？”

　　“你是想查岗吗？让你失望了，我这里没有其他人在。”程琮威冷冷地说着。

　　“没有啦。”安贝儿咯咯地笑，“人家好想你，一个睡那么大的床，好冷的。人家好想念你的抚摸，你温热的大手轻滑过我每一寸的——”她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程琮威挂了电话。安贝儿这才嘻嘻笑着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楼下传来开门声，这么晚了，应该是宇飒回来了。正好，安贝儿咬了咬嘴唇，走到书房外，看到程宇飒正从外面经过。她无声无息地跟上程宇飒，在他要进房门时拍了拍她的肩：“看什么呢，那么入迷？”她抢过程宇飒正拿着看的手机，他看的东西她没兴趣，“老城区？”程宇飒的手机正在上网搜索关于老城区信息。

　　“对。”程宇飒要拿回手机，安贝儿不肯。

　　“你身上有女人味，跟女朋友约会了吗？”

　　“嫂子，你长得比吉娃娃漂亮多了。我身上只有油腻腻的饭菜味。”程宇飒不耐烦的样子要回手机。

　　“宇飒，我发现你跟你哥哥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你啊，说你不得。可是你哥哥呢，无论怎么说都没什么反应。”安贝儿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了眼程宇飒，这两个人明明是两兄弟，不但长得不像，连性格也是迥异。一个是冰山，不苟言笑，一个是火山，随时会爆发。

　　程宇飒只是浅笑着说：“嫂子，我哥——”他凑到安贝儿耳轻声说了几外字，安贝儿顿时脸涨成绯红色，他的勾着嘴角痞痞地笑着。“对了，嫂子，听说公司拍下一块地，要建新的百货购物中心吗？”

　　“好像是吧。”安贝儿说，“你——有事？”

　　程宇飒摇摇头：“嫂子，不如你把我和我哥长得不像的话说给爸妈听，看看他们会是反应，不是件很有趣的事吗？晚安，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