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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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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湖一大早就来书房找扬逡亦,想陪她一起去城外赴约,但只见到在书房里焦急等待的护城。
“环湖,你来的正好,有没有看到王爷?”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没找到王爷?”
“没有,我看到王爷写的信之后,大半夜就等在这了,到现在还没看到王爷人。”
“信?什么信?”
“就是这个”,护城将信拍在茶案上,“昨天我回房后就看到这信在桌上,然后来书房找王爷就没看到人。”
环湖取出信封里的信,快速浏览了内容,随即明白了扬逡亦的用意。
“王爷兵行险招,想尽可能地疏散兵力,现在看来,你只能按王爷说的做。第二件事,王爷是要尽可能缩小牵连范围,既然是王爷的意思,照办吧。”
“现在还不见王爷,要不要出城?”
“来书房之前我也是和护城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我们去了可能反而把事情弄糟。我们有其他的事要忙,你去找予王说明一下大致情况,我留在府里和凌轩少将商量,布置好一切。要快,不然王爷的安排都白费了。”
“好,分头行事。”
扬逡亦已等在十里亭内,来来往往进城出城的商旅很多,扬逡亦观察着每一处的动静,心跳始终不能平静下来。终于,来了一小队人马,统一的黑色长衫,黑色斗笠遮面,看不出相貌,队伍中间是一辆马车,正朝着亭子靠近。扬逡亦默默地打量着这群人,个个武艺不凡,身有绝技。扬逡亦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何人卖命,只是静观其变。
领头的人带着两个人进了亭子里,径直走到了扬逡亦面前,这样的举动让扬逡亦惊讶了一下,来人认识扬逡亦,起码知道她的相貌。黑衣人杀手一般的阴骛气息让原本在亭子里休息的老百姓仓皇离开。扬逡亦站在黑衣人面前,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依然直视对方正面,毫无惧色。黑衣头领侧转头,扬手一挥,亭子外马车边的黑衣人拉开了车帘,让扬逡亦可以看到里面昏迷的古羽槿。
“你们把她怎么了?” 扬逡亦欲上前,被黑衣头领持刀拦住。
“王爷,我们要的东西呢?”
扬逡亦眼里已经有些怒火,或许是不喜欢这样不由自己主控的局面,或许是因为马车里昏迷的古羽槿,“确定她没事之后,东西自然会给你们。”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昏迷而已,把东西交出来,人你安然无恙地带走。”
“你们到底是谁?要兵符有何企图?”
黑衣头领又是一个指示,马车边的黑衣人刀已经抵住了古羽槿的咽喉,“王爷,既然是明白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再不交出兵符,王妃就一直昏迷着到死。”
“把她带到我身边,我就给你。”
“王爷……”
“把她带到我身边!” 扬逡亦双手握拳,怒瞪着对方呵斥,黑衣头领一时间没有反应,扬逡亦想下亭子,被两个黑衣人拦住。黑衣人得到黑衣头领点头允许后才让扬逡亦出了亭子。亭子外的黑衣人全部领命,扬逡亦来到了马车前,但是刚才分排两列的黑衣人已经以马车为中心形成围攻之势。扬逡亦无视所有,轻轻地从马车里抱出古羽槿,简单的把脉确定古羽槿没事,但是好像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进食,有些虚弱。
“王爷,双拳敌不过四手,如果不想伤害到王妃和无辜百姓,交出兵符,不然,你不可能走出这里。”
扬逡亦环顾四周,黑衣头领说话的时候,黑衣人也亮出了衣袍下藏着的毒气包,如果这些都撒向中心,扬逡亦和古羽槿都必死无疑。如此歹毒又费尽心机,可见有备而来,并且阴谋不小。这样的话,兵符更不能交出,但是确实是难以脱身。扬逡亦看着古羽槿,已经设想到的结果,最后还是没能扭转,我们注定无缘。
“让出路来让我们离开,我要确定你们拿到东西后会让我们走。”
黑衣人随着头领的指示移动,最终成半圆形,中心依然是扬逡亦古羽槿,扬逡亦牵过一匹马,所有黑衣人立即逼近一大步。扬逡亦掏出兵符扔给黑衣头领,然后带着古羽槿翻身上马。黑衣头领拿到兵符后快速验其真假,确认是真正的王侯兵符后,放任扬逡亦策马而去,然,眼神却迟迟没有从扬逡亦离开的方向抽回。
扬逡亦回到王府,立刻叫来环湖给古羽槿检查身体,护城办事还没回,清寒醒来后听环湖说了扬逡亦的安排,现在人都挤在古羽槿床前。
环湖看了古羽槿脉象,也安下心来,“王爷放心,王妃没事。”
扬逡亦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疲惫,看到房间里站着充满疑问的墨儿和凌轩,再看收拾起来的包袱,平淡地说道,“凌轩少将,墨儿,最迟明天,带着她回漠北吧。”
扬逡亦制止了想开口询问的两个人,“我和她根本不是两情相悦,从最近朝中的形势来看,皇上政策重点在宇扬国内,和南北两国关系稳定,这个时候走比较没有顾虑,皇上那边我尽量妥善处理。环湖应该和你们说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古羽槿,被劫被救,实情不要让她知道,回漠北之后也不要关注宇扬这边的情况,她这次是要彻彻底底地回去,去过她想要的生活,我会想办法让她答应离开。”
墨儿凌轩除了点头答应,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多问,不能多说,只能带着在宇扬的所有疑问,回到漠北慢慢淡忘。
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只留墨儿在房里照看着古羽槿。扬逡亦没有回书房,信步走在王府里,环湖清寒没有要离开她的意思,一直跟在身边。
扬逡亦突然停下脚步,说道,“环湖,清寒,我要你们护送王妃回漠北。”
“不可能!”清寒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安排,“我和环湖不会离开,王爷你也别再打这种主意。”
扬逡亦看看清寒,再看看环湖,没话说,只有无声的叹息声。环湖看着伤神的扬逡亦,依旧淡淡的口气,“给我们的命令是护送,离开宇扬到漠北。护城则会被以带领新兵的名义归予王所管。王妃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主张送她回漠北。最坏的结果无非一死,王爷你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敌人的目的在我,这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事。至于他们想把我身边的人怎样,我是如何也料想不到的,未免万一……”
“我们是不会走的”,清寒急忙打断扬逡亦,“王爷要是坚持让我们护送王妃回漠北,那我就把一切告诉王妃,看王妃会不会听王爷的安排。”
环湖惊奇地看着清寒,突然觉得耍赖这一招是如此有魄力。
扬逡亦无奈,笑意却是从心底而来,轻松的模样面对着清寒,“不让你们走,是不是就会陪我把戏演好?”
环湖淡然一笑,清寒片刻错愕后,也马上转为肯定的微笑,给了扬逡亦心安和力量。
古羽槿醒了,主角到齐,演出就要开始。因为黑衣人只是利用古羽槿,未免节外生枝,古羽槿自被俘后一直是昏迷状态,扬逡亦正是知道了这一点,将计就计。
热饭热菜,清汤小粥,样样齐全,古羽槿虽然身体虚弱,肚子饿,但是似乎感到莫名的不安,吃了几口后便一直催促着想见扬逡亦。看到古羽槿这个样子,凌轩和墨儿对视一眼,心中所想不言而喻。让古羽槿因为谎言离开扬逡亦,她不会快乐,即使回到她的故乡。但是扬逡亦只想,让古羽槿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或者,是像以前那样活下去。
扬逡亦终于出现,古羽槿对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扬逡亦的印象都不深,终于看见她后才稍稍安心。扬逡亦请凌轩和墨儿离开房间,留下自己和古羽槿。扬逡亦站在古羽槿面前,有些困难地好像什么也说不出口,预想过的话,在看到古羽槿的这一刻,砰然倒塌。
“墨儿说我因为身体太弱,所以昏迷了几天,是这样吗?” 虽然已经向墨儿凌轩还有其他下人求证无数次,古羽槿还是想听扬逡亦的解释。
古羽槿先开头,让扬逡亦放松下来,开始找到平时说话的样子,“墨儿说你之前一直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那我昏迷的这几天里,你的事情都处理完处理好了吗?”
扬逡亦的心有些颤抖,话里强装镇静,“还没有,有些事要你帮忙才可以。”
“恩,你说。” 比起瞎担心,能帮上忙让古羽槿很开心,开始相信一切都和从前一样,而心里的坏感觉是错误的。但是很快,扬逡亦毁了所有,她把离书递到了古羽槿面前,“你离开我,就是帮我。”
“为,为什么?” 古语槿不敢接触那张休妻的纸,醒来后强烈的不安终于化成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滑落。
因为站着,扬逡亦可以轻易地回避古羽槿的眼泪,但是无法忽视,更无法改变,“这是我给你的回应,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而你在这,已经给我造成困扰,所以,凌轩少将和墨儿会陪你回漠北。”
古羽槿觉得心跳骤然停止,身上每一处都为之而悲伤,已经没有办法开口再询问什么,也再没有机会。
“我已经找到知音,她会是我此生以后唯一的王妃。希望你成全。” 扬逡亦没有给古羽槿丝毫缓解的机会,一击又一击,让她流泪,让自己受伤。
哭得撕心裂肺,扬逡亦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痛楚在一点一点扩散,桌上的离书是止痛的办法吗?古羽槿拿起,泪模糊了“妻”字,却模糊不了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