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泺石

22、第二十二章

　　冯氏的人发现最近冯陆瑶的那个帅气老公不见了，可又都不敢问，就整天猜测着是不是两个人分手了，还是一结婚就没有当初的浪漫了。

　　冯陆瑶坐在办公室看着面前坐着的程雨菲握紧了手中的咖啡，秦美丽被她嘱咐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和嘉晋的事情。”程雨菲轻轻的放下杯子说道。

　　冯陆瑶淡淡一笑道：“我想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责任听你和陈嘉晋的那些陈年往事。”冯陆瑶本来是想客客气气的对程雨菲，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找到冯氏跟她谈判。

　　“我和他从上小学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们高中毕业后就去了英国，那年我们正式确立了关系，其实我们应该是很早就开始了，04年他向我求婚，”程雨菲说着将戒指放在桌上，又看看冯陆瑶光秃秃的手道：“我说等到研究生毕业我们就结婚，嘉晋那时候说能娶我是他这一辈子的幸事，06年的时候陈氏遇到了资金问题，嘉晋坚持要回国，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你也在英国待过，应该知道对于一个中国人，能在那里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不同意回去，我们产生了分歧，嘉晋大学的专业是通信与传媒，可是他为了陈氏执意要回国走进办公室，我们就这样分手了，不是因为嘉晋不爱我了，没有其他人的介入，只是我们对于回与不回有不同的看法，后来的两年我一个人在英国打拼，直到有一天我的同事告诉我‘雨菲，我们觉得你虽然每天都很开心，可是从来没有真正由心底所散发出的喜悦’，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没有了嘉晋，我的生活不再有幸福，所以我回来了，我在机场给他打电话，我看着他的车子停在我的面前，他抱着我，我知道，他还爱着我。”

　　“程小姐，这些和我无关，无论陈嘉晋之前爱过多少人，抱过多少人，都与我无关，现在，他是我的丈夫。”冯陆瑶摆出打持久战的姿势看着她。

　　程雨菲轻笑道：“呵，看来你对自己是很自信，那么，你了解嘉晋吗？他有恐高症，所以能不坐飞机就不坐，即便是在飞机上也会立马带着眼罩，他睡觉的时候习惯穿着袜子，他说那样才有安全感，他在公车上喜欢带着耳麦，让音乐隔离外界的纷扰，他买衣服会偏重于衬衫的选择，袖扣他喜欢宝蓝色的，牛排要三分熟，不喜欢别人帮他整理书桌，因为那样他会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些，你都知道吗？”

　　冯陆瑶紧闭着双唇，她不知道，甚至那天在楼上，陈嘉晋不合时宜的停在门口，她都不知道原来他恐高，她还相信了他说的早班飞机，这些，陈嘉晋从未说过，她如何能知道？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对陈嘉晋真的知之甚少，除了他的名字他的家庭，她还知道什么呢？

　　“冯小姐，嘉晋说你是需要被宠爱的女人，他愿意宠你，所以愿意跟你结婚，可是，你真的认为他会宠你一辈子吗？婚姻里，男人总是要承担一大部分的责任，他在外面打拼，到那个时候你真的认为他回到家里还会安慰你的委屈？听你说你的抱怨？不会的，终有一天当他筋疲力尽的回到家，他不想听见你说的任何话，他会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娶了你。”程雨菲的话说的越来的越直白，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冯陆瑶一击击溃：“我从来不需要嘉晋为我做任何事情，或许他会觉得有一点失败，那么，我会开始依赖他，却又不会让他觉得琐碎，你觉得这两者他会选择哪一个？”

　　冯陆瑶的手攥的紧紧的，却还是努力笑了笑道：“So？我不在乎陈嘉晋在厌烦了之后会怎么样，现在，他愿意每天听我唠叨，听我诉苦，这就够了，人生有太多的变数，我们都不能预测，至少在这一刻我比你幸福，当然，也不排除以后你挽着他的胳膊站在我面前，不过‘以后’会是多‘以后’呢？程小姐，你是陈嘉晋的过去，我是陈嘉晋的现在，未来是谁？我们拭目以待。”

　　程雨菲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冯陆瑶道：“陈嘉晋的心里不会把我完全去除掉，就凭这一点，你就无法胜过我，因为，我先进入了他的心，那里贴着我程雨菲的标签。”

　　她一直带着笑意的脸转身离开，握着的咖啡终是被狠狠的砸在地上，冯陆瑶站着看着些许的咖啡洒落在地毯上，慢慢的蔓延开来，将纯白的地毯变得污秽不堪，散落的碎片在地上静静的等着有人来把它们收集起来倒入垃圾桶，一去不复返。

　　秦美丽听见屋内的声音悄悄的敲门问道：“冯经理？”

　　冯陆瑶坐在转椅上闭上眼开口道：“进来。”

　　秦美丽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看见满地的碎片，又看向冯陆瑶那张明显带了郁闷的脸问道：“冯经理，这个，需要人来打扫吗？”

　　冯陆瑶起身看着茶几下的地毯道：“把地毯扔掉再换一块。”说完拎着自己的包就走了，一张黑脸让办公室外面的人都不敢大喘气。

　　冯陆瑶知道自己生气纯粹是因为她的自尊无法让她忍受被程雨菲指着鼻子一通骂，她程雨菲有能耐去找陈嘉晋，让陈嘉晋休了自己啊。

　　陈嘉晋在上海怎么会知道北京的两个女人为了他的剑拔弩张，他安静的坐在会议室里听王崇林的那个助理第三天解释着为什么无法给陈嘉晋安排见面。

　　“陈总，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王总确实是最近太忙了，不然，您先回去，等什么时候时间空出来了我们再联系您？”

　　陈嘉晋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助理，他边说着王崇林有多忙边摇头，明显着是在说假话，陈嘉晋也不拆穿他，起身道：“既然王总有要事，那我也不便打扰，告辞了。”

　　吴越山跟着陈嘉晋出来悄声问道：“陈总，咱不等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能在这见到他，我只是想知道王崇林是真忙还是假忙，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他是这一星期内真忙我也就直接回北京了，他如果是假忙的话，”陈嘉晋示意吴越山把这两天调查的资料交给他，翻了两页道：“去一号公馆。”

　　一号公馆是上海有名的休闲场所，对于有钱又有品味的老板来说这里是不错的选择，当然还是因为这里的‘服务’周到。

　　这个时间一号公馆还没有什么人，吴越山避着陈嘉晋将自己的会员卡递过去要了个包间。

　　陈嘉晋坐在包间里随意的倒了杯酒，想了想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想着许是时间还太早便未放在心上。

　　王崇林会不定时的去一号公馆，所以陈嘉晋要先去探测他究竟哪一天会出现在这里。

　　“陈总，您不会是要在这里跟王崇林谈吧？”吴越山瞧着房间里的五光十色的射灯。

　　陈嘉晋想起冯陆瑶用的那一招晃着酒杯道：“不然呢？我就天天的去他们公司等吗？等会你就说我是你一个朋友，我倒要先看看他究竟要什么条件。”

　　吴越山嘿嘿笑笑，坐下身道：“真是不好意思还让陈总亲自跑一趟。”

　　陈嘉晋稍稍起身吴越山倒了杯酒道：“你在公司时间也不短了，看来这个案子是不好弄，我不也是忒在这蹲点等着他吗？”

　　吴越山挠挠头微微喝下一口，陈嘉晋眯着眼盯着门缝外。

　　王崇林今个下班的早，打发了司机去门外等着自己，抬脚进了一号公馆，王崇林的老婆杜玉芳是上海质监局局长的女儿，他这个人又好色又是妻管严，所以只能不定时的到这里来。

　　“吴总，王总来了。”服务员走进来轻声对吴越山说道。吴越山看向陈嘉晋，陈嘉晋对他点点头。

　　吴越山起身走出去，‘正巧’跟王崇林打了个照脸。

　　“呦，王总，这么巧。”吴越山装作惊讶的样子上前伸出手。

　　王崇林哪里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认识的人，脸上有点尴尬但还是伸出手道：“是巧，吴总今天有空过来啊？”

　　“轻松轻松嘛，怎么着，给我个面，到我那间去坐坐？正好北京来了个朋友，一起认识认识？”吴越山说着拍着王崇林的肩膀就往包间进。

　　王崇林今天是一个人来，心想人多了倒也是热闹便随着他进去了，陈嘉晋在吴越山出去的时候已经叫了五个陪酒的小姐，所以王崇林一进去那张脸就红光满面的。

　　“来，王总，给您介绍一下，小陈，北京来的。”吴越山略有不习惯的喊着‘小陈’。

　　陈嘉晋倒是不在意起身伸出手道：“王总，幸会。”

　　王崇林此时眼睛都盯着那五个小姐，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小陈’究竟是什么人。

　　陈嘉晋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暗笑自己如果是个女的，哪还能这么久都搞不定。

　　陈嘉晋靠着王崇林坐下，有个敬酒的小姐立马跟八爪鱼似的盘上去，陈嘉晋略微皱了眉头，不着痕迹的拿开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吴越山看出陈嘉晋的厌恶，便伸手把那个小姐拉过来。

　　不过几杯酒下肚，王崇林便开始‘兄弟’‘兄弟’的称呼着陈嘉晋，而陈嘉晋也已经旁敲侧击的知道了王崇林的想法。

　　原来王崇林是准备了暗箱操作要把销售渠道给他在外面的一个相好，所以无论陈嘉晋这边给出多少的好处，他都没法接着。

　　陈嘉晋佯装去洗手间走出房间，随便的将一张电话卡插进手机里又拨通了杜玉芳的电话将刚才的录音放出来，当他听着王崇林老婆明显带了怒火意味的挂了电话之后，快步又走回去房间。

　　举着酒杯轻笑着看着王崇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到半个小时杜玉芳砰的一声把门踹开，上前就是给王崇林一巴掌。

　　吴越山在陈嘉晋的授意下也装作拉架的样子上前，杜玉芳是什么人，哪里能忍住怒火，揪着王崇林的领子就拖出去了。

　　陈嘉晋将包中的合同递给吴越山道：“明天你就去大德把这个合同给王崇林看，经过今天晚上一闹，估计无论是谁去找他，他都愿意签单，所以你一定要快。”

　　吴越山接过合同点头应下。

　　陈嘉晋回到酒店，刚才也是跟王崇林多喝了几杯，安静下来便觉得有点累了，闭眼躺了一会又拿出手机，10：55，还是没有冯陆瑶的电话，随手拨出去。

　　“喂。”

　　陈嘉晋一下坐起身，听筒里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陈嘉晋用不悦的声音问道，一个女人的手机在一个男人的手里，陈嘉晋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冯陆瑶这个死丫头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向其他的男人投怀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