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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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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伯通这么一搅合,丘处机等都是又惊又喜,又是好笑,眼看杨过四人退往殿后,举手喝住众道不必再追。王处一解开了孙不二的穴道,丘处机就去扳那口巨钟。周伯通猛觉得铜钟被人扳动,似要揭开,他不知外面如何,忙叫:“下来!”手臂撑住钟壁,往下一压。丘处机内力自然大是不如,当的一声,那钟落回了原地。
丘处机笑道:“周师叔又再玩笑,来,咱们一起动手!”当下丘处机、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孙不二各出一掌,抵在钟上向外推出,齐声喝道:“起!”大钟陡然离地三尺,但见钟底下空荡荡的并无人影,周伯通已不知去向。众人一怔之间,一条人影一晃,周伯通哈哈大笑,站在钟旁。原来他手脚张开,撑在钟壁之内,连着巨钟被一起抬起,旁人自然瞧他不见。
五人相视一笑,便要上前重新见礼,周伯通对这一套最是头疼,眼睛左右一扫,要想脱身之法,却见赵志敬鬼鬼祟祟正走到偏门边,赶忙喝道:“贼牛鼻子,还往哪里跑!”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纵至赵志敬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肩头,一下就将他提回了厅中。
赵志敬知道事情立刻就要败露,面色煞白,周身冷汗泠泠而下。他是王处一门下首徒,王处一见师叔围着赵志敬转了几圈,口中喃喃不绝的大骂贼牛鼻子,他们都深知周伯通的脾气,也不以为意,便道:“师叔,赵志敬怎么得罪了您老人家?弟子定当重重责罚。”周伯通怒道:“哼,这贼牛鼻子引我去山洞,里面藏着红红绿绿许多大蜘蛛,都是剧毒无比,要不是有两个小姑娘帮忙,嘿嘿,我可被他害死了。”他越说越是愤愤,但也说不清来龙去脉,反倒让王处一听得大为疑惑。
这时丘处机向一众弟子询问之前种种事由,才得知赵志敬勾结蒙古,卖教求荣,戕害同门的前后经过,倒是尹志平一力维护,宁死不降,虽然他犯下了大错,却也是立了大功——更知道若非小龙女突然到来挡住了敌人,此时全真教恐怕已经全然覆没,她们竟是全真教的大恩人。全真五子听到此处,想到正是自己失手将公孙绿萼重伤,又与蒙古人合力打伤了小龙女,心中大是歉疚,久久不语。
周伯通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是一声不吭,觉得大大没趣,突然发现了殿中居然连一只蜜蜂也无,心中一动,说道:“咦,那两个小姑娘呢?蜜蜂又去哪了?糟糕……怎得叫她们给走了……我的蜜浆可拿不回来啦。”他说话时东张西望,突地跳起身来,径往殿外奔去。
郝大通急道:“师叔,你要去哪?”周伯通哪会理他,脚下更快,王处一拦下了郝大通道:“郝师弟,师叔他一向如此,咱们须得先处置了逆徒赵志敬!”
全真五子相交数十年,师兄弟均知王处一最为人是正直无私,绝不会殉情回护,丘处机面色一沉,待要出声,正在此时,有十余名弟子走了上来,报杨过等人退入了藏经阁中,已过了许久,再无动静。藏经阁乃是教中重地,历代道藏、王重阳和七弟子的著作及教中机密文卷尽数藏在阁中,若有疏虞,损失不小。众人万万不敢放火焚烧,只好团团围住,来请丘处机等人的示下。
丘处机想了一想,说道:“他们适才手下留情,又对我教有莫大的恩情,咱们先过去瞧瞧,若能化敌为友,岂不是好?”
孙不二道:“正是如此。”
于是王处一出手点了赵志敬周身大穴,喝令两旁弟子将他带了下去,听候发落。众人便一起赶向后山。
到了藏经阁前,数百名弟子在阁前大声呼喝,却也无人敢上楼去。丘处机在楼下立定,叫道:“龙姑娘,适才是我们行事莽撞,多有得罪了。这里有几枚治伤的九转灵宝丸,请下来取去罢。大家过往不究,化敌为友,你意下如何?”过了一会,听阁中声息全无。丘处机又道:“丘某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无只言片语失信于人,敝教弟子绝不敢对几位无礼,还请放心。”又过了半响,仍是全无回应。
刘处玄心念一动,说道:“丘师弟,他们早已走啦。”
丘处机道:“什么?”
刘处玄道:“你看那些蜜蜂。”
几人仔细一看,见群蜂四散而去,纷纷飞入花丛。丘处机从弟子手中接过一只火把,飞步上阁。果然见阁中有书四壁,空无一人,居中书案上放着一只玉瓶,下面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小字:玉蜂之毒,服之即愈。
郝大通想起当年孙婆婆闯宫赠蜜一事,便上前将蜜瓶取来,吩咐拿去给适才遭玉蜂蛰咬的弟子分服。其余人在阁中前后查看,图书并无散失,只是盛书的木箱少了一只。忽听王处一叫道:“啊!他们从这里走了!”
众人循声走到阁后窗口,见木柱上缚着一根绸带,另一端缚在对面山崖的一株树上,末端一只金铃在风中微微作响。藏经阁与山崖间隔了一条深涧,原本无路可通,想不到他们几个竟从绸带之上越谷而去。
今日小龙女力战群道在先,杨过和张无忌打退金轮法王在后,全真教上下均感威风大失,但见他们终于全身而退,全真五子相视莞尔,心中倒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孙不二本来对杨过成见颇深,可她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张无忌救了一命,此时思前想后,不知心中究竟如何,只是默默不语。
却说他们四人在玉蜂包围之下冲向后院,杨过望见一座小楼依山而建,欢声道:“就是此处!”便抱着公孙绿萼径直走上楼来。小龙女驱使玉蜂堵住楼梯,听楼下人大声喧哗,那些追来的众道果然顾忌玉蜂之毒,并不敢当真上楼。
几人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转到阁后,杨过推开后窗,见藏经阁后就是一条极深极险的溪涧。虽然并不甚宽,但要纵跃而过,却也是绝不可能。瞧见张无忌面上的疑惑之色,杨过转头道:“姑姑,要借你的金铃索一用了。”
小龙女听他一说,微微一笑,取出怀中的金铃索递了过去。杨过将绸带一端缚在了藏经阁的立柱上,手拉另一端纵身一跃,就荡过了涧去,将另一端缚在对面一棵大树之上,随即施展轻功走了回来。他从窗外跳回,冲两人一笑,说道:“好啦,现在去哪里呢?”
小龙女在心中已想了多时,听杨过问起,便道:“过儿,你记不记得古墓中九阴真经上有疗伤一篇?”
杨过心中一动:“记得。疗伤篇说了好些治疗内伤的运气法门,”他说到这里,却有些为难:“但我们当时草草略过……”
张无忌眼睛一亮:“那就快回去看看啊。”
三人对视一眼,听楼下人声渐沸,知道玉蜂阻不了多少时刻。本来即使不说九阴真经,单要阻拦那些道士,古墓也是个绝好的去处,但此时古墓只能经水下而入,公孙绿萼受伤昏迷,这可如何是好?
杨过茫然四顾,抬眼见到西首书架后堆着几只木箱,不禁叫道:“有了!”他走上前去,伸手扭断了箱上铜锁,推开箱盖,这箱子都是樟木所制,壁厚八分,甚是合用。又从书架顶上摸了几块油布,铺在箱内。
小龙女和张无忌看到此时,都笑了起来:“这主意不错。”
于是杨过先踏着绸带将木箱送到对面,反身又将绿萼抱了过去,第三趟回来,又来抱小龙女。张无忌按小龙女所授,将玉蜂蜜瓶放在居中书案之上,想了一想,就着旁边笔墨留了张字条。转过身见杨过笑嘻嘻站在他身后。不由得问道:“你……还在这做什么?”
杨过比划了一下,笑道:“你现在这样,恐怕我也得抱你一下。”张无忌一愣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腾的红到了耳朵根。他心里其实知道绸带极韧,若是平时勉强也过得,但以现在的状况,要独力过涧,恐怕的确是不行——但要是被杨过抱着,那可是……可是……太不像个男子汉了……
杨过见他支支吾吾的一副窘迫样子,心里直乐,却是摇头叹气的道:“你这是嫌弃我吗。”
张无忌急道:“不是的,我……”
说到此处,却听楼下脚步杂沓,似乎人来的更多了,还夹着些:“快去请长春真人”“大家伙儿人多势众,便一起攻上去”之类的叫嚷,杨过虽然想再玩一会,却也知道没时间耽误,伸手在他头顶摸了一把,转身蹲下,笑道:“谁叫你容易骗,我老想逗你玩儿,快点走了。”
这一次张无忌倒很听话,俯下身乖乖趴在了杨过背上。他是真的累了。从紧贴胸口处传来的温度,也温暖得让他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