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7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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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只觉得头昏脑胀，胸中烦恶欲呕，眼前也是模糊的一片。他昏沉沉得想了一刻，才明白自己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随即想起自己去挡李莫愁的毒针，肩上一麻，是中了她的暗算。冰魄银针的毒性霸道猛烈，一时三刻之内，就能致人死命，自己怎么竟然没死？难道是毒已解了？想到此处，他强忍不适，微一运气，胸中的烦恶之感更甚，知道体内余毒未清，并没有服下解药。没解药就只剩下了一个法子，他吃了一惊，猛然坐起，整个人顿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却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但觉左手碰到一件冷冰冰的物事，定睛一看，是那瓶黄蓉所赠的九花玉露丸丢在地下。杨过倒在一旁，地下更有数滩黑色毒液。果然……他心中又惊又惧，如遭了雷击一般。概因冰魄银针之毒性，即使稍微接触，亦能穿透皮肤入体，何况是从口而入，发作比寻常更迅捷数倍，到此时也不知拖延了多久，他越想越怕，一只手停在半空几乎发起抖来，但始终不敢再耽误，咬牙按在了杨过颈侧。
　　谁知他一按之下，竟觉得杨过的脉搏勃勃跳动，并不是身中剧毒之象。虽然不解，但想到杨过暂时无事，他心中已是大喜。只是他先疲劳失血，后又受伤中毒，身体虚弱已到了极处，这一惊一喜来的太快，直冲得眼前又是阵阵发黑。只得勉强凝定心神，以手撑地，喘息了半响，才算缓过气来。
　　四野漆黑一片，他勉强借着月色查看杨过面庞，见他呼吸不稳，印堂发黑，脸色潮红，嘴唇却极为苍白，中毒似乎并不严重，不由得怔怔思量。杨过为自己吸毒不假，中了冰魄银针之毒也是真，可毒性怎么竟自消不发？他苦想片刻，也未能想到关窍，只好暂且放下，伸手取过一旁盛有九花玉露丸的小瓶，自己先服下一颗，又倒出一颗，捏开杨过下颌，放进他口中。然而杨过此时知觉全无，并不吞咽。这九花玉露丸兼有解毒之效，寻常毒药自然不在话下，即使是冰魄银针之毒，也总有助益。张无忌见杨过咽不下去，心中发急，左右四望，见荒野无人，干脆俯下身去，以口相就。
　　谁知两个人嘴唇甫一相接，只听一声轻笑，一双手忽然搂上了颈项。他不防之下，立刻想支撑起身，但杨过才不给他这么容易躲开，手臂加劲，把他压在了胸前不放。张无忌挣扎了几下，觉得脸上滚烫，忍不住把脸埋在杨过胸口，过了一刻，闷闷的道：“你总是这么胡闹。”
　　杨过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非抓着他不放，还是在说逞强为他吸冰魄银针之毒，也许其实兼而有之，他嘻嘻一笑，只道：“好不容易骗我的好媳妇儿亲我一下，怎么算胡闹呢？日前你还说，张无忌和杨过要同生共死，难道这就不算数了？”
　　张无忌无奈道：“你这人什么时候都有道理。可既然早就醒了，干什么不出声，看我着急很好玩么？”
　　杨过实在委屈：“……我也没有醒了很久啊。”
　　张无忌抬头看着他道：“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醒的？”
　　杨过转了转眼珠，故意拖长音道：“什么时候，就是你来亲我的时候啊。我醒的也太不是时候，唉，可惜，可惜。”
　　他嘴巴连说可惜，眼睛却藏不住笑意。月亮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深沉湖面掠过了一片银色的涟漪。张无忌一怔之下，不由得低下头亲了上去。先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是面颊和嘴唇。这时候两个人不再迷茫和挣扎，心中也没有苦涩和绝望，再一次在生死间走过，只想着要温柔的安慰对方。
　　杨过心中乱纷纷的，一时满心的喜悦快活，一时却觉得好像不是仅止于此，心中又空空的，高兴与空芜并存，而他竟还盼着此刻永不结束才好，正不知在想些什么，胸口却是突然一阵剧痛——这剧痛他已经熟悉，但在服下了半颗绝情丹后，十数天来都未曾发作。可十八日之期未到，情花毒为何又发？一时间周身冷汗泠泠，即使勉力自制，牙齿仍忍不住上下磕碰。他这异常张无忌当即发觉，他全身颤抖，呼吸细弱，正是情花毒发疼痛难忍之状，心下一凛，立时要起身查看，但杨过却像溺水之人抓着浮木般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他叹了口气，放松下来，不再挣扎。两个人彼此无言，等杨过强自凝定心神，疼痛方才渐渐消解。
　　又过了半响，杨过逐渐松开手臂。张无忌急忙坐起，伸手在他手腕脉门处按了一刻，居然并无异常，似乎脉象还更强健了些，他既然想不明白，便问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杨过也很疑惑，不解道：“奇怪了。解药时限还未到啊。不过我觉得似乎痛的轻些，时间也短一些。”
　　张无忌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事，但这事确实凑巧，倒让人难以相信。他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之前为了救我，也一起中了冰魄银针之毒。那毒毒性极烈，按理说你既无解药，立时就该毙命……”说到此处，他声音渐低，略做停顿，又道：“但现在看你脉象竟无太大不妥。你也说情花发作时疼痛减轻，我想是因为医治情花之毒本就需要以毒攻毒，这银针毒与断肠草的毒性正有些相似之处，误打误撞同情花毒相克。不然你为什么不知为何就化解了银针毒，情花毒又突然发作？”
　　杨过仔细想来，也觉得他的话有理，便笑道：“这也算是老天注定了。”
　　张无忌道：“既然如此，我心中有了七八分把握，得快些赶去绝情谷，取些断肠草来试试，可是……”
　　杨过自然一起想到，皱眉道：“李莫愁那魔头抢走了孩子，以她的性子，若是在古墓中等不到我们，那孩子定然小命不保。”他又想起黄蓉之前所透露的意思，心中已然明白，她竟是要以性命去换解药，虽然自己不会接受，但也极承她这一份情意，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她刚出生的孩子不顾。当下胸中一热，说道：“终南山离此也只是几日路程，不如救人到底。若是能在半路截住那魔头，那就更好了。”
　　张无忌思来想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身上情花的毒性已减，事关人命，说不得也只好冒个险。但我有一个条件。”
　　杨过道：“你说。”
　　张无忌道：“情花毒一旦发作，疼痛就会一次比一次厉害，若你被伤了真元，纵有法子解毒，到时候也来不及相救。我请你这一路好好珍重，不要妄动情思绮念，你能做得到么？”
　　杨过见他同意，当即笑道：“这有什么难了？应承你就是。”
　　张无忌见他应的干脆，心中却更加担心，呆呆的看了他一刻，眉目间深有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