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56、[7-11]

　　[11]
　　这短短一刻已是在生死间走过了一回。张无忌发觉摔进水中，总算松了口气，知道性命暂且无碍。两人的下坠之力极大，在水中不住下沉，好在他水性精熟，丝毫不慌，一手牢牢护定了公孙绿萼，只待下沉之势略缓，立即拨水上升。等他升至水面，抬头望去，看到在头顶上方他二人落下之处隐隐有光，距离甚远，少说有数十丈的高度。万幸是落在了水中，不然从上面直堕下来，那就绝无生还之理。还不等他暗自庆幸的念头转完，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一股浓郁腥臭，左首水波激荡，似有什么巨大水族游了过来。
　　张无忌心中一凛，想到，公孙谷主不是好人，既然没将我们摔死，肯定布置了别的埋伏。他提起九阳真气向左猛劈，只听砰然大响，果然击中了坚硬之物，一时间波涛汹涌，而他也借着这一掌反力，抱着公孙绿萼向右避开。这时后方击水声更急，到了他俩左侧，张无忌忙又挥掌——突然按到了一大片冰凉粗糙之物，似是水族的鳞甲，他吃了一惊，手上使力，腾身而起，那怪物却被他按入了水底。这一下他哪还敢再停在水面？忙对公孙绿萼叫道：“吸气！”要再带她潜入水中。但一潜之下，右足却已踏上了实地。这下实非所料，力道不对撞上了右腿，撞得他好不疼痛，但心中真是大喜过望，连疼痛也顾不得了，伸手一摸，原来是深渊旁的岩石。他害怕怪物继续追来，提气就往高处爬去，寻了一块大石坐稳。公孙绿萼混乱中喝了几大口水，呛咳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无忌缓缓抚她背脊，过了一刻，她才将水尽数吐出。
　　两个人惊魂稍定，借头顶微光向水中看去，只见水面上浮着十七八条枯木似的物体，有几条靠近了岸边，似乎要要缓缓爬上岸来。公孙绿萼一见之下，颤声惊叫：“这是……鳄鱼！鳄鱼！”
　　即使张无忌从未见过鳄鱼，也知道此物凶猛残忍，尤胜虎豹，忙安慰公孙绿萼道：“姐姐别怕，将你的剑借我一用。”
　　公孙绿萼脸色惊惶，用力摇头。她本是去剑室拿剑，想要取剑后佩在身上掩人耳目而回，是以并未带日常所用的长剑。
　　张无忌心中一沉，知道眼下情况十分凶险，但他也不肯坐以待毙。将公孙绿萼推在身后，暗运九阳神功，目视前方，凝神戒备。
　　就在此时，上面又有一物落下，两人还未反应过来，风声更大，‘噗通’两声先后响起。同时头顶上微微一响，光明全熄。显是有人将翻板合拢了。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公孙绿萼和张无忌紧紧靠在一起。直到水面传来水花涌动的哗哗声，两人才如梦初醒，张无忌大叫：“小心了，水中有鳄鱼，快到这里来！”
　　水面上却传来了一个欣喜若狂的熟悉声音：“无忌！是你吗？你没事吗？”
　　这声音——是杨过！
　　他们心中虽不明白他怎么也到了这里，但立刻想到水中的鳄鱼凶险，这里一片漆黑，目不能辨，正没个计较，忽然间水面上幽幽亮起了一缕柔和的白光。
　　光芒虽照不甚远，也足够两人看的清楚，水中竟还不止杨过一人。另一人全身素白，不是别人，正是小龙女！
　　这一下两个人真是惊喜到了极点。
　　杨过听声辨位，和小龙女一起向着张无忌的方位游了过来。他们渐渐游近，眼看相距不过三、四丈之远，将要踏上实地之时，张无忌眼尖，突然发现他们斜上方有截枯木似的东西，跟岩石浑然一体，几不能辨，忙叫道：“注意右边！”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还未落，那截‘枯木’猛然窜动，张开大口，露出两排森森利齿，就往杨过右肩咬下！
　　杨过猛然听张无忌出声大喊，心中立刻戒备，此时右首风声夹着腥臭之气突然涌上，他果断伸手挥出，使出了十二分全力，手中更握紧了一把利刃，鳄鱼纵然是皮坚甲厚，也被从颈侧一劈而开，立时身亡，身体却还余力未尽，滚了几滚，才跌入了潭中，血腥四溢。群鳄蜂拥而上，水中顿时闹成了一片。
　　杨过和小龙女就乘此机会涉水而上，四人同坐在大石上，借着一缕微光相互打量，确定彼此并无异状，方才松了一口气。公孙绿萼忍不住问道：“龙姑娘，杨少侠，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小龙女和杨过忍不住相视一笑。张无忌走后，杨过思绪烦乱，干脆凝神打坐，气沉丹田，在网中练起功来。但渔网实在逼仄，他动来动去，忽然发觉外衣袋中有什么物事，掏出一看，是个小小布包，包内赫然有把匕首，拔出鞘时，迎面一阵凉意，杨过心中大喜，知道必然是件利器，用来划割渔网，果然便利。既然已经脱身，以杨过的性格，自然不会干等，虽然他不明谷中的途径——这却好办的很了，‘找’个人问一问便知。不过他赶到时张无忌和公孙绿萼已被推下了陷阱，小龙女欲待相救，却被公孙谷主制住，此时情况紧急，他扬手一把玉蜂针洒出——公孙谷主不防之下，被他这一着逼退了数步。杨过便乘此机会抢到小龙女身前。但他并不知前有陷阱，冲劲太急，误打误撞之下收不住步子，还连累小龙女也一起跌了下来。
　　杨过说到此处，只见四处均是黑漆漆地，又听潭中水声哗哗作响，不知有几十条鳄鱼争抢食物。饶是他向来胆大，也知道待在此地恐怕是凶多吉少，抓住了张无忌的手，才觉得心下稍安。再看向公孙绿萼和小龙女时，心中不禁歉然，说道：“竟害你们被连累至此。”
　　小龙女轻轻叹了口气：“过儿，你也用不着难过。其实我心中觉得，即使在此地做了这些鳄鱼的口中之食，只要能与你们一起，总强过面对公孙先生。唉，他竟是这样的人。”
　　公孙绿萼怔怔得道：“杨少侠，我……也不知爹爹怎么变成了这样？他素来行止端方，处事公正，谷中大家都很敬重他……”说到此处，只觉喉中哽咽，无法再说下去。心中想到父亲平日待自己极为冷淡，自己还道母亲早逝，他是心中悲痛才会性情改变。但这次他移动丹炉，却是为了打开机关，将自己摔入鳄潭——张无忌他们赶来相救，被累得一起摔下。可是父亲为何要将自己推入鳄潭？虽然自己惹她生气，他这一掌推下，哪还有半分父女之情？她细想之下，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是难过。
　　小龙女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得伸手轻轻在她肩头抚了两下，却是想要安慰她。
　　杨过也觉得不忍，赶忙转移话题，几人各叙了年纪，小龙女二十二，杨过十八，公孙绿萼十七，张无忌十六。他便说道：“我们几人此番历险，也算做是生死之交。绿萼妹子，你不需生分，叫我杨大哥罢。至于我姑姑，你叫她一声龙姐姐，想来她也不会介怀。”
　　他这话说得亲密，公孙绿萼心情稍微平定，情不自禁点了点头，面上郁结也减了三分。
　　张无忌注意到光线从杨过手中发出，在他手中匕首柄上镶着一颗龙眼核大小的明珠，莹莹生辉，便道：“这就是你找到的那匕首了？”
　　杨过笑道：“正是。古人言珠称夜光，竟被我不知怎么的得了一颗。”
　　公孙绿萼凝神一看，低声叫了出来：“杨……杨大哥，你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杨过道：“我不知是谁放在我衣袋之中。啊哟！对了！”他拍脑门，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粗布小包打了开来。四人看时，却见包内另有一块羊皮，一只翡翠色瓷瓶，还有半截灵芝。
　　公孙绿萼心中吃惊，忙将瓷瓶抢在手中摇了摇，只觉瓶中有物，喜道：“这就是绝情丹啊！你从何处得来的？为什么不服？虽然十二个时辰之内服用都有效用，但自然吃的越早越好。对了，多半是你不认得。”她又道：“你们赶紧服下！”说着拔下瓶塞，轻轻侧了瓶身，将药丸倒在掌中。
　　这药丸四四方方，有如色子一般，颜色漆黑，腥臭难当。正是绝情丹无疑。
　　这本是件出乎意料的喜事，但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却都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因为掌中丹药只得一枚。公孙绿萼将瓶子头下脚上的又摇了数下，瓶中空空如也，一点声音也无，死心道：“没有啦，大师兄说的没错，绝情丹真的就只有这么一枚。”
　　张无忌心中疑惑，忙问：“怎么只有一枚？你爹爹那没了吗？”
　　公孙绿萼摇头道：“我听大师兄说原来谷中绝情丹很多，但后来不知为何只剩一枚。我并未见过，就没放在心上。大师兄常告诫大家谨防情花剧毒，小小刺伤自然可以自愈，但中毒一深，谷主就会难办。因为只能救得一人。”
　　杨过冷哼一声：“他只有一枚解药，怎么救我们两个？何况还被人盗出。公孙谷主是打定主意要杀我们灭口。他这人假模假式，倒也不难想到。”他见张无忌微光下面色不定，似乎若有所思，心下一动，伸手将药丸倒回瓶中，揣到怀里，只道：“眼下我们陷在此处，不知如何脱身，吃了也没什么用。先将它放在一边罢。”
　　又去看余下物品，公孙绿萼认出半截灵芝正是当日老顽童在芝房白玉盆中折断盗走之物。张无忌想此物虽无解毒之效，但百年灵物，总能强身健体，抵挡寒气。这地底寒潭冷似冰窟，他们几个衣襟湿透，适才惊险万状，并不觉得，在此坐了半响，心情略微放松，便觉得寒冷不已。杨过在寒玉床上练功日久，张无忌九阳真气内力深厚，还能抵受得，但小龙女受伤未愈，公孙绿萼修为浅薄，早已忍不住略微发抖，于是忙将灵芝剖作两片，劝二女各自服下不提。
　　杨过终于想起来之前老顽童对他说‘有来有往’、‘不吃亏’是什么意思。他当时脱得赤条条的，身上并无别物，原来是将这些放在了自己身上。笑道：“我知道了，这些是周老前辈放在我身边的。这位前辈行事神鬼莫测，武功又高明之极，我竟连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小龙女取了那块羊皮，借着明珠微光看了半晌，忽而道：“这……怎么有些熟悉？”公孙绿萼听她如此说来，凑上前一同观看，也不禁说道：“咦，上面画的就是我们绝情谷水仙山庄啊……”她一边说，一边以手指在图上指出：“这是小溪，这是大厅，这是丹房……这是鳄潭……”她说到此处，忽然声音拔高，叫道：“啊！这里好像还有通道！”
　　只见丹房之下隐隐一片水波图案，正是鳄潭，边上果真另画出了一条通道，至羊皮边缘而尽。四人相视一眼，具是精神大振。杨过道：“周老前辈从书房盗出之物，估计所绘不虚。只要从这通道过去，应该就能找到出路了。”他想了想，又问：“绿萼妹妹，你可听人说过此处？”
　　公孙绿萼摇头道：“我也是今日才知丹房下是这样可怖……只怕就连大师兄也不知情。可是……这许多鳄鱼，需得时时投喂，父亲他到底……”
　　小龙女道：“事已至此，多想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先走出去再说。”
　　杨过站起身来，他长于古墓之中，视力甚佳，按图中所绘方向，将手中夜明珠向前送出，见更上方的岩石上果然有个黑黢黢的所在。他将手向那处一指，叫道：“看，那里是不是通道入口？”
　　其它人顺他手指方向看去，也觉得那处比别处似有不同。只是隔了大半个鳄潭，不易瞧得清楚。
　　杨过将匕首交在张无忌手中，说道：“你们小心，我先去看看。”左足在岩石上一点，就轻飘飘掠了出去。
　　这水面甚宽，纵然杨过轻功甚佳，一口气也只能跃至潭心，在公孙绿萼的惊呼声中，他身形便向下坠。但他跃出之时，已看清了四周情况，正落在了一只浮在水面的鳄鱼背上，借力再跃，这次才跃到了对岸。他贴身岩上，反手探去，叫道：“不错，这里果然有个大洞！”
　　对面三人心中都是一喜，但接下来又犯了难。若小龙女并未受伤，轻功自然高明过杨过许多，眼下三人轻功比起杨过都是不如，要如他一般纵跃鳄潭，太过冒险。小龙女微一凝思，叫道：“过儿，接住了。”
　　她右手一扬，只听一阵叮铃叮铃悦耳声音，正是金铃索向着杨过飞了出去。
　　杨过心领神会，听声辩位，一把抓住了绸带末端金铃，笑道：“姑姑，你这个法子真是聪明极啦。”
　　小龙女微微一笑，回道：“不过借兵刃所长，哪有什么高不高明啊。”
　　既然有力可借，那就轻松多了，只是岩石光滑，找不到栓索之处，便由张无忌抓住了绸带一头，杨过抓住另外一头，紧绷绸带，让公孙绿萼和小龙女顺利跃过。轮到张无忌时却有些难办。杨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道：“无忌，你信不信我？”
　　张无忌笑道：“你说呢？”
　　杨过道：“那好，你抓住绸带，尽力一跃就是。”
　　张无忌点了点头，口中数数：“一、二、三”，他三字出口，已纵身跃在了半空。杨过看他手中的明珠光芒到了最高点，猛提一口气，双手快速连扯，硬将他给拉到了对岸，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公孙绿萼叫道：“杨大哥，无忌，你们没事吧？”
　　原来杨过怕张无忌一片漆黑中撞上石头，看准了他的落处，纵身去接，但一个冲劲太大难以收势，一个心急上跃没算好借力之处，张无忌冲进了杨过怀里，杨过却被他整个儿砸在了地下。两人摔得金星直冒，脑袋发懵，不由得伸手抱住了对方。只这一瞬，身上各处似乎又隐隐作痛，他们同时想到情花，都是心中一凛，忙从地上跳了起来。
　　杨过回道：“不妨事，我们这就上来。洞里没异状么？”
　　公孙绿萼和小龙女这才转身打量洞内，只觉得洞口极窄，里面漆黑一片，石壁湿滑腥臭，应该是常年被鳄潭中水汽侵袭，还好其中似乎并无别物，便将情况一一说了。杨过和张无忌也进到洞内，当下杨过排在第一，手握那柄匕首开路。张无忌殿后，大家手脚并用，向洞穴的另一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