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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2] ...

  •   [2]
      金轮法王受封蒙古第一护国大师,蒙古兵士对他都极为遵从,一见他到来,就立刻通报王爷知晓。
      杨过跟在金轮法王身后走进王帐,见此帐比之寻常蒙古营帐大了一倍,陈设却极简洁。帐中坐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一身布衣,正在看书。那人见他二人进账,忙离座相迎,笑吟吟道:“多日不见国师,小王想念的紧。”
      金轮法王将杨过带到忽必烈面前,说道:“王爷,我这次来是为给你引见一位英才少年。杨小居士虽然年纪轻轻,却很是了不起。”
      杨过只道忽必烈是成吉思汗之孙,外貌若不是贵盛尊荣,也定然威武刚猛,没想到竟是一位汉语流利,谦和可亲的青年,心中暗暗诧异。
      忽必烈向杨过微微一笑,对左右道:“取酒来,待我与这位杨兄弟喝上一碗。”
      左右随即送上三只大斗,倒满蒙古的马奶酒。忽必烈取了一斗,一饮而尽,金轮法王也自干了。杨过本来甚少喝酒,但主人如此,他也不便推却,于是仰头饮干。这酒入喉中极为辛烈,又酸涩的很。
      忽必烈微笑道:“小兄弟,这酒如何?”
      杨过道:“这酒入口如刀,倒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忽必烈听得大喜,连声呼酒,转眼间三人又各尽三斗,杨过仗着自身内力压制酒意,喝的丝毫不动声色。忽必烈更加高兴,问金轮法王道:“国师哪里觅来这位好人才?是我大蒙古国之幸也。”
      金轮法王便将杨过的经历大略说来,言语中将他抬的甚高,隐然是中原武林一位大人物。杨过在一旁听得也很受用,不自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其实旁人见到杨过如此年轻,定然不信,但忽必烈才智卓绝,气度恢宏,对金轮法王的为人更是深信不疑,大喜之下,便命下属大张筵席。
      不多时筵席已布,酒肉满几,忽必烈又请出了四位宾客一同入席,一一向金轮法王与杨过引见。
      第一人身材高瘦,面无血色,形若僵尸,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第二人极矮极黑,是来自天竺的高手尼摩星。
      第三人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是个胡人,身上却穿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他是个波斯大贾,祖孙三代在汴梁、长安、太原等地贩卖珠宝,取了个中国姓名叫做尹克西。
      第四位是个回疆巨汉,身高八尺,粗手大脚,面露傻笑,双眼木然,叫做马光佐。
      众人按次入座,那尼摩星与潇湘子听闻金轮法王乃蒙古第一国师,将他上下打量,面上均有不服之色,又见杨过年幼,还道是金轮法王的徒子徒孙,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酒过三巡,尼摩星先忍耐不住,说道:“王爷,大蒙古地方大大的,这个大和尚是第一国师的,武功定是很大很大的,我们想要瞧瞧的。”
      潇湘子接口道:“这位尼摩星仁兄来自天竺,西藏武功传自天竺,难道世上当真有青出于蓝之事么?兄弟可有点不大相信。”
      金轮法王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受封国师,不过是大汗与四王子殿下的恩典,老衲本是愧不敢当。”
      潇湘子斜望尼摩星一眼,冷笑道:“那你该避位让贤才是。”
      忽必烈端起酒杯来自饮了一口,微笑不语。
      金轮法王则随意伸筷夹了一大块牛肉,笑道:“这块牛肉是这盘中最肥大的,老衲原不想吃它,只是偶尔伸筷,偶尔挟着,在佛家称为缘法罢了。哪一位居士有兴,尽可请了。”说着举筷停在盘上。
      尼摩星是天竺人,吃饭只用手抓,他口中说道:“肥牛肉,我,想吃的。”五指便如铁爪,猛向肉上抓去,金轮法王横出右边一根筷子,快如闪电般颤了几颤,分点他手心、手腕、手背、虎口、中指指尖五处穴道。尼摩星手掌急翻,呼的一声,向他手腕斩落。法王手臂不动,将筷子倒竖,尼摩星突觉筷尖触到自己虎口,急忙缩回。金轮法王的筷子转回,仍将牛肉挟住。他出筷点穴,快捷无伦,数颤而回,牛肉尚未落下,霎时间二人已交换了数招。金轮法王出筷固然极快,尼摩星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及时缩手避开,武功也着实了得。但他始终抢不到那块牛肉,只能作罢。
      尹克西笑嘻嘻道:“各位你推我让,菜也凉了。”他慢吞吞伸出筷子,筷头尚未碰到牛肉,金轮法王的筷子已被他内劲激得微微一震。原来他要使内劲逼得对方筷子伸不出来。金轮法王索性将筷子前送,劲力传到了他筷上,尹克西运劲还击,那知金轮法王内劲忽发即收,牛肉本已给尹克西夹去,他自己劲力一送,却重又交回到金轮法王筷上。
      金轮法王笑道:“尹兄实在太客气了。”
      这一下以巧取胜,但尹克西也试出对方内力远胜于己,收筷笑道:“兄弟生平所爱,只是珠宝财帛,这牛肉不吃也罢。”
      马光佐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机锋,推来让去,令他大不耐烦,便伸筷去夹,但他筷子正要碰到牛肉,金轮法王手中的一根筷子突然横出,与他筷子轻轻一碰,马光佐只感手臂剧震,把捏不定,一双筷子竟然落在桌上。金轮法王那根筷子却已及时缩回,挟住了牛肉。他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下大怒,就要拍桌而起,忽必烈忙笑道:“马壮士稍安勿躁,若要比武,用完饭后再随意较量。”
      金轮法王转头再向潇湘子道:“大家既然谦让,老衲也只好自用啦。”潇湘子冷笑一声,筷子突然抢出,夹住牛肉,借势回夺,牛肉竟给他拉回半尺。金轮法王面露微笑,暗用内力,牛肉便一寸寸往回移动。潇湘子额头汗珠连连落下,站起身来以手据桌,仍无法阻挡牛肉回移之势,金轮法王却是神态悠然,强弱之势立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人高声叫道:“郭靖,郭老弟,你在哪里?郭靖,姓郭的小子,你快快出来!”这声音初时发自东北,倏忽间却又从西边传来,东西相距该有里许,便似一人喊毕,第二人跟着接上,但声音确是一个,且自东至西的连绵不绝,想来此人的身法之快,内力之深,均该是世上少见。
      众人相顾愕然,金轮法王却是哈哈一笑,正要将牛肉送入口中,账门忽然扬起,一个人影瞬间闪入,伸手从他筷上抢过了牛肉,放在口中大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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