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33、[5-13]

　　[13]
　　第二日午间宴席重开，群雄再聚，花厅上数千人觥筹交错，大是热闹。
　　小龙女、杨过、张无忌三人的坐席都被安排在了主桌上。黄蓉见小龙女神情一派天真，心下十分喜欢，要她坐在自己身畔和她说话。小龙女摇了摇头，她见杨过和张无忌坐在了郭靖身侧，离自己距离甚远，便招手道：“过儿，你来坐在我身边。”
　　杨过不愿违拗她，但想到始终男女有别，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密，其实不妥。听小龙女又唤了他一声，又看看张无忌正侧过脸跟郭靖说话，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他心中莫名有气，答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
　　黄蓉的目光在小龙女、杨过、张无忌三人间穿梭来回，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不寻常之处，具体却说不上来。便命人安排席位，重排碗筷，顺口问杨过道：“过儿，你和龙姑娘真是师徒么？”
　　杨过对她一笑，回道：“郭伯母，你不信吗？”
　　黄蓉知道他素来鬼心眼儿最多，小龙女反而是单纯的很，于是转头问她道：“过儿的武功当真全是你教的？”
　　小龙女心下得意，微笑道：“是啊，你说我教的好不好？”
　　黄蓉道：“好的很啊，妹妹，你师父是谁？”
　　小龙女道：“我师父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心中难过，眼圈微微一红。她师父从小教她不动七情六欲，可此时她对杨过满心爱恋，胸中隐藏的情感也忍不住一点一滴的流露出来。
　　黄蓉又问道：“尊师的高姓大名是？”
　　小龙女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就是师父。”小龙女的师父是林朝英的贴身丫鬟，只有个使唤的小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姓什么。黄蓉还当她不肯说，不过武林中人讳言师门也是常事，就不再追问，笑道：“那无忌的功夫也是你教的？我瞧着跟你们俩的路数不一样。”
　　小龙女皱眉道：“他总是跟过儿在一起，我不大清楚他的事。你还是问过儿的好。”
　　黄蓉见她神色反常，好像不太喜欢张无忌，欲待再问，这时各路武林群豪纷纷上来敬酒，互庆打败金轮法王这个强敌，便暂且先揭过不提。
　　郭芙今天被安排在次席，见主桌这般热闹，想到平日都是自己坐在那儿受人尊重，今天却没了风光。武氏兄弟见她闷闷不乐，武修文便提议道：“这酒喝的真没意思，我们外面玩去。”郭芙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起身，正想出厅，忽然听见郭靖叫道：“芙儿，到这边来。”
　　郭芙回过头来，见父亲移坐去了母亲旁边，笑吟吟的正向她招手。就走上前去，叫了声：“爹，妈妈！”
　　郭靖向黄蓉笑着道：“你之前担心过儿的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他为中原英雄立了这等大功，别说他并无过失，就算做错过事情，那也是过不及功。”
　　黄蓉点头笑道：“先前是我错了。看到过儿这般的武功人品，我真是喜欢他的紧。”
　　郭靖听妻子话中的意思，是答应了女儿的婚事，心中大喜，便对小龙女道：“龙姑娘，令徒过世了的父亲当年与在下有八拜之交。杨郭两家是累世交好，在下单生一女，相貌与武功都还算过得去……”他性子耿直，心中有什么就会说什么，黄蓉忍不住插嘴笑道：“哎，你在这儿自夸自赞，也不怕龙家妹子笑话。”
　　郭靖哈哈大笑，接着道：“在下意欲将小女许配给贤徒。他的父母都已过世，此事须得请龙姑娘作主。乘着今日群贤毕集，喜上加喜，咱们就请两位年高德劭的英雄作媒，订下这亲事如何？”
　　其时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无法做主，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才有了指腹为婚之事。郭靖把话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杨过与女儿，心想小龙女定会玉成这桩美事。郭芙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哪敢开口，只将脸埋在母亲胸口。座位靠近的群豪都把这几句话听的清楚，传了开去，众人纷纷鼓掌贺喜，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
　　小龙女脸色微变，正要张嘴说话，杨过却已站起身来，向郭靖黄蓉深深一揖，朗声道：“郭伯伯、郭伯母，你们的养育大恩，见爱之情，小侄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但小侄家世寒微，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你家的千金小姐。”
　　郭靖心想自己夫妇名满天下，女儿的样貌武功也是第一流，现下亲口许配，杨过应该欢喜至极，哪料到他竟然一口拒绝，不由得一怔，但随即想到，他年轻面嫩，口上推脱，心中未必不愿，便拍着他肩膀笑道：“过儿，别跟你郭伯伯见外了，这是终身大事，不必害羞。”
　　杨过却又是一揖到地，说道：“郭伯伯，你有何差遣，小侄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定然在所不辞。只是婚姻之命，实在不敢遵从。”
　　郭靖见他脸色十分郑重，心下大是诧异，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妻子，只盼她能说个明白。黄蓉暗怪丈夫心直，这开门见山的当众提出来，平白碰了好大的钉子。她见小龙女看向杨过的神情缠绵眷恋，杨过却只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心下一动，又看了一眼张无忌，见他呆呆的盯着眼前碗盏发愣，不知想些什么。她心有所思，忙向丈夫使个眼色，说道：“芙儿年纪还小，婚事何必心急？今日群雄聚会，商议国家大计是要紧。儿女私事，咱们暂且搁下罢。”
　　郭靖忙道：“正是，正是。我倒险些儿以私废公了。龙姑娘，过儿与小女的婚事，咱们日后慢慢再谈。”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用再谈了，郭姑娘已经对我说了，她不愿意做过儿的妻子。”原来郭芙昨晚跟她倾谈半夜，早将女儿家的心事尽数都说了出来。
　　郭靖还想再说，小龙女已经转过脸去，向杨过说道：“过儿，郭姑娘对我说，要想知道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就应该去问一问他。”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这一刻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脸颊也慢慢的红了。
　　杨过虽然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却已觉得十分不妙，想要开口打断——但小龙女毕竟是自己师父。正这一迟疑间，小龙女已经说了出来。她声音清脆明亮，大厅上倒有一半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说道：“过儿，我喜欢你，想做你的妻子。你……你也喜欢我吗？”
　　杨过耳中听得明白，但心中实在是难以相信，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来，就再也说不下去。郭靖惊得猛然站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她拉住杨过的手，神情大是亲密，却又由不得他不信，磕磕巴巴的问道：“他……他是你的徒……徒儿，你怎能做他的……他的……妻子？”
　　小龙女久居古墓，皮肤白皙的毫无血色，此时心中激动，脸颊红润娇艳，犹如玫瑰一朵一般。她笑吟吟回道：“是啊，我从前是教他武功。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只要他也喜欢我，我就愿意做他的妻子啊。”
　　大厅上成百上千的人，此刻都静寂无声，听着她吐露心事。本来一个少女纵有满腔热爱，怎能如此宣之于众？又怎能向郭靖这等不相干的人倾诉？但她与礼法人情压根儿一窍不通，觉得郭芙前晚说的有理，便将所想之事尽数都说了出来。
　　黄蓉一直觉得小龙女举止有异，听她如此说来，才确定她眼中当真满满是对杨过的爱慕之意。宋人向来最重礼法，这师徒间的尊卑伦常，看得与君臣、父子一般，万万逆乱不得。她心想杨过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如此胡来，可小龙女既然如此，难道他们之间真有逆伦之意？当下正色道：“过儿，你就没有话对龙姑娘说吗？”
　　杨过万万没料到怎么会发生这件事，他左思右想，犹豫道：“姑姑，你是我师父。你怜我教我，我杨过发过誓的，要一生一世敬你重你，听你的话。”
　　小龙女不由得怔了：“你……难道你不想当我是你的妻子吗？”
　　杨过心中简直是张徨失措，不知究竟如何回答她才是，喃喃回道：“不，不！你不能是我妻子，我怎么配？你是我师父，是我姑姑啊。”
　　小龙女呆望杨过半晌，脸色彻底转作了惨白。
　　她凄然一笑，说道：“是了。我喜欢你，你喜欢的却是别人。那也无法。你们原是……原是天生一对。我一点儿也没有怪你。”众人看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竟在张无忌面前停了下来。张无忌不知该作何反应，只道：“龙姐姐，那天……”
　　小龙女叹道：“以前的事便罢了，我当作从未发生过，你也不必再提起。过儿心地纯善，一生孤苦，望你好好待他，莫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举座哗然。张无忌脑子嗡的一懵，知道这误会大了，心中乱成一片，他明知道必须断然否认，但要说自己和杨过之间是十分的光明正大，从昨晚想到现在，他也还没想得明白，一时间又如何理直气壮的开口？
　　小龙女摇了摇头，不再听他说话。她扭头又看了杨过一眼，便向厅外走去。大厅之上众人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竟没一人想起来阻拦。在她将要走到厅外之时，黄蓉终于叫道：“龙姑娘，你是天下武林盟主，群望所属，观瞻所系，此事还须三思。”
　　小龙女停下脚步，说道：“我做不来甚么盟主，姐姐你若是喜欢，就请你当罢。”
　　黄蓉急道：“不，你如真要推让，该让给前辈英雄洪老帮主。”武林盟主是学武之人最尊荣的名位，小龙女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上，随口道：“那便随你的便罢，反正我是不懂的。”
　　她一脚跨出了厅门，双目之中泪水转来转去，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