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29、[5-9]

　　[9]
　　这个少女正是小龙女。她当日负气出走，在山野间兜了个圈子，却不知要去往何处，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潜回了古墓石室之中。她在古墓中居住了十八年，心如止水，及至遇见杨过，好容易习惯他陪伴在侧，又经历了分分合合的一番波折，生离死别，数番情动，要再如旧时一般诸事不萦于怀，却已经是万万不能。每每练功不到片刻，就觉得心中烦躁，难以为继，如此过了月余，她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去寻找杨过。
　　小龙女在心中想着能够再见到杨过就好，便下了山来。她从未到过外边的世界，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只觉得事事新鲜，见了路人，就问人家见过杨过没有，肚子饿了，拿起东西就吃，也不知道给钱，实在闹了不少笑话。但旁人见她天真美貌，不自觉的容她让她，一路上倒也算平安无事。这一日她无意间在客店中听见两名大汉谈论英雄大宴之事，想到杨过总是喜爱热闹，说不定去了那儿，于是打听路途，到了陆家庄来。
　　这时大厅上除了郝大通、尹志平、赵志敬三人以外，其余人均不知这少女是何来历，只感叹她美得出奇。尹志平一见到小龙女，脸色刷的惨白。赵志敬则是看好戏一般冷笑着目光在两人间来回。
　　小龙女一眼看见杨过，大是欢喜，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一个，又怎理会旁人，笑着说道：“过儿，我总算找到了你。”
　　这许多日子里杨过总在挂心小龙女，终于见她安然无恙，还对着自己微笑，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哽咽道：“姑姑，我们也找的你好苦。你、你再也不走了罢？”
　　小龙女回答不上，摇了摇头。她既然已经找到杨过，以后要如何，却当真从未想过。
　　杨过见她这样，也不以为意，牵起她手笑道：“总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定不让你再走啦。”他转头望一望场中，又道：“无忌在跟蒙古鞑子比试，我们过去看看。”
　　小龙女听他提起张无忌，终于想起他来，不由得脸色一沉，愠怒道：“他在这？我可不要见他，你快随我一同去了。”
　　杨过才想起她和张无忌之间有误会未解，忙赔笑道：“姑姑跟无忌相处时间不长，但我认识他并非一日两日，他这人从来都不说谎，更没什么坏心眼儿。既然他说是误会，姑姑听一听他的解释，给过儿一个面子。要真是他的错，那我一定不会偏袒。”
　　其实小龙女只愿将那晚的事情尽数忘了才好，哪里还会仔细回忆种种细节？再说当时她除了张无忌以外，并未看见旁人，认定了张无忌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一个登徒浪子，满腔气愤有了去处，才能觉得心下稍安。但此时刚与杨过重逢，他却不停软语替张无忌求情，说不偏袒，言辞间却尽是偏袒之意，让她不得不去想那晚情况，心中乱成一团。她拉着杨过手掌，怔怔点了点头，看他满面的笑容，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喜是悲。
　　杨过见她终于点头，还道她终于愿听解释，顿感轻松，当即和小龙女一起走回厅内。这时张无忌与霍都二人已斗到尾声，霍都挥扇急攻两招，堪堪将张无忌迫开几步，叫道：“且住了！”他已是额角见汗，呼吸不稳，群雄哄笑道：“这鞑子要认输啦！”霍都脸色铁青，森然道：“小子，你上来比试，你师父可是洪七公？”
　　张无忌被他说得一愣，回道：“不是。”
　　霍都哈哈大笑道：“你师父若是洪七公倒也罢了，既然不是，为何却使洪七公的打狗棒法？若是替洪七公争盟主，可你怎么又亲口承认他并非你师父？这般胡混瞎赖，我为何还和你耍这猴儿？”
　　厅内众人都知道他是敌不过打狗棒法，所以强词夺理，可张无忌不擅诡辩，张了张嘴，一时无法辩驳。黄蓉听的眉头一皱，待要上前与他争论一番，还未起身，却听有人哈哈一笑，众人忙看时，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与一个白衣美貌的少女携手站在台下，笑声正是从少年口中发出。
　　这少年不是杨过还能是谁？他见霍都又在逞口舌之利，绝不肯让他欺负张无忌。当下一跃上台，笑道：“因你瞧不起打狗棒法，才被我师弟的棒子教训，你被一根自己看不起的棒儿教训的招架不得，倒还有脸说是别人的不是？”
　　霍都给他戳到软肋，心中气恼，喝道：“哪来的小畜生，快点滚开！”
　　杨过并不生气，嘻嘻一笑，回道：“咦，小畜生骂谁？”
　　霍都顺口道：“小畜生骂你！”他怎知南方孩童向来爱这般套子斗口，一不留神就上了当。杨过哈哈笑道：“说得没错，正是小畜生骂了我！”
　　大厅上情势本来紧张，被杨过一打岔，众人皆哄笑一片。霍都恼羞成怒又不好发作，阴沉沉得道：“他上来比试，那是替自己师父争这武林盟主，自然当用本门武功。用打狗棒法，就是不合规矩。”
　　杨过瞬时笑容一收，说道：“总算说了句人话，可我怕本门功夫用将出来，你却要输的更惨。”
　　“那我今天可定要领教二位尊师所授的高招了。”霍都刚才被杨过一记突袭，心中自然将他二人归为一气，但想到只要不用打狗棒法，要取个孩童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便低声对张无忌道：“小子，要怪就怪你师兄的嘴利，可怪不得我。”
　　张无忌心知自己外功修为不是霍都的对手，但话说到此，他性格遇强愈强，也是个宁死不肯向敌人低头的，当即踏前一步，就要应战，哪知杨过一伸手拽住了他，悄悄说道：“这个人行事阴险狠辣，咱们才不用对他正大光明，看我耍他一耍。”张无忌还待再言，杨过又道：“你看台下是谁？”张无忌顺着他眼神看去，一眼看见了小龙女，不由得眼睛一亮：“龙姐姐真的来啦！”原来他适才全力对战，无暇旁顾，到此时方才看见了她。
　　杨过笑道：“我已经替你说了一车的好话，姑姑说愿意听你的解释，你还不快去？”说话间他手上运劲，张无忌一时不备，被他直接推下了台去。
　　霍都突然见张无忌下台，正要出声，杨过抢先道：“我师弟的师父便是我的师父，让我与你比划比划，那也一样。”
　　霍都冷笑一声，却听郭靖叫道：“过儿！不要胡闹！”他已信了杨过丝毫不会武功，见他公开挑战霍都，急忙出声阻拦。黄蓉心念电转间想得明白，知道以杨过的性子，既然开口，绝不至于毫无把握。虽然尚有郭靖等一干高手，但若是他这小孩儿挫了敌人锐气，却能大大的壮了己方声势。于是道：“过儿，你好好和他比一比，我瞧他不是你的对手。”
　　杨过见众人已无异议，微微一笑，他跟小龙女学的最精熟的乃是剑法，当下走到台边，向台下一抱拳道：“哪位尊长请借柄剑一用。”厅上有数百人配剑，听他如此说，齐声答应，纷纷拔剑。
　　孙不二未曾拜王重阳为师之时，便是心怀忠义，后来受王重阳薰陶，攘夷御侮之心更热。杨过反出全真教，她虽感恼怒，但此时见他力抗强敌，顿时将门户私见抛在了一旁。因她武功在全真七子中最弱，王重阳临终时将全真教最锋利的一把宝剑传给了她，以利器补上武功之不足。她见杨过借剑拒敌，胸口一热，双手托住一柄青光闪闪、寒气森森的宝剑而上，口中说道：“请用这柄剑！”杨过见那剑犹如一泓秋水，知道是把能断金切玉的利刃，若用以与霍都交手，定可占得不少便宜，但他一见孙不二身上道袍，就觉得心中有气，居然扭头不理，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取过了一柄黑沉沉的生口铁剑，说道：“借大哥此剑一用。”孙不二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她虽出家修道，但武学之士火性难净，真是大为恼怒，大敌当前又不好出言斥责，只好强忍怒气，退回了人丛。杨过性子爱憎分明，从不作伪，但过于刚硬，与全真教的嫌隙不免又深了一分。
　　霍都见他不取宝剑，却拿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心中倒还多了一层忌惮。因武功练到极高境界，飞花摘叶均可伤人，已不仗兵刃锐利。他想敌人取了这样一柄钝剑，难道真是有恃无恐？摺扇啪的一声折成短棒，直点他肩井穴，左掌呼地劈出，凌厉狠辣。杨过仗动铁剑，以玉女剑法还招。
　　当年林朝英创下玉女心经的武功，从此不出古墓，只传了她的贴身丫鬟，经小龙女再传而至杨过。那丫鬟从不涉足武林，就连终南山也没下过一步。李莫愁虽是小龙女的师姊，却未得师传高深剑法，只以拂尘与掌法、暗器扬威江湖。此时杨过使出的古墓派剑法，大厅上各门派高手毕集，竟无一人识得。古墓派武功的创始人是个女子，接连两代的弟子也都是女人，武功家数不免轻柔有余、威猛不足。但杨过融会贯通之后，自然而然除去了女子神态，转为飘逸灵动。加上古墓派轻功当世无比，见他满厅游走，一招未毕而二招至，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各自殊不相干，一套剑法只使得十余招，厅中众人已无不钦服。
　　霍都的扇上功夫本是武林一绝，挥打点刺以飘逸轻柔取胜，此刻遇到这天下无双的古墓派绝顶轻功，竟然处处掣肘，一时难以施展。
　　旁观众人中第一欢喜的要算郭靖，他见故人之子练成了这般身手，连自己都瞧不出他的武功家数，又思及自己郭家与杨家的累世交情，不由得悲喜交集。黄蓉斜眼望向丈夫，见他眼眶微红，嘴角却带着笑容，知他心意，伸手过去与他相握。
　　霍都暗思今日若是折在这小子手中，自此声名扫地，还说甚么扬威中原？不免更加焦躁，只见杨过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是连刺三处，他若纵跃闪避，登时要落了下风，当即张开摺扇，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瞬间从扇骨中飞出，以进为退。所幸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杨过即刻变招，这才堪堪避开。台下群雄大哗，霍都是以一流武林高手身份，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几岁少年过招，却突发暗器偷袭，即使得胜，脸上也无任何光彩。但此时他只求不败，那还顾得这许多？右扇左袖，鼓起一股疾风，袖中隐藏铁掌，一招狠似一招。
　　杨过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这套美女剑法本以韵姿佳妙取胜，虽然他一身破衣，但剑法使到精妙处，人人眼前斗然一亮，觉得他活脱脱是个翩翩公子。不过姿式一味俊雅，剑上的威力便不易发扬。而霍都已是豁出性命不要，愈斗愈狠，杨过也渐感吃力。席间高手见霍都扇底与袖间的风劲越鼓越猛，不由在心中暗道不妙。
　　霍都见他落在下风，稍觉安心，便道：“你若要认输便是现在，只向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便罢。”
　　杨过岂能让他讨得便宜？手下不停，嘴上却假装没听见，问道：“叫什么？”
　　霍都顺口答道：“叫爷爷！”
　　杨过嘻嘻笑道：“乖孙儿，叫的好，再叫一声。”
　　霍都明白又上了恶当，咬牙骂了句：“小畜生！”杨过再问：“小畜生骂谁？”他却不再回答，右扇左掌，狂风暴雨般攻将过去。
　　杨过将铁剑一摆，叫道：“小心！我要放暗器了！”霍都适才曾用扇中毒钉偷袭，只道铁剑如自己摺扇一般也藏有暗器，无怪他不用利剑，急忙向左跃开。但杨过左手剑诀引着铁剑刺到，那里有甚么暗器？
　　霍都知道上了当，又催掌力，杨过左手一提，叫道：“暗器来了！”霍都忙向右避，对方一剑恰好从右边疾刺而至，急忙缩身摆腰，剑锋从右肋旁掠过，相距不过寸许，这一剑凶险之极，疾刺不中，群雄都叫：“可惜！”
　　霍都死里逃生，吓得背生冷汗，但见杨过左手又是一提，叫道：“暗器！”再也不去理他，自行挥掌迎击，果然对方又是行诈。杨过一剑刺空，纵前扑出，左手第四次提起，大叫：“暗器！”霍都骂道：“小……”第二个字尚未出口，蓦然间眼前金光闪动，这一下相距既近，又是在对方数次行诈之后毫无防备，急忙要纵身跃起，已然不及，只觉得腿上微微刺痛，中了几枚极细微的暗器。他想暗器细小，虽中亦无大碍，盛怒之下，扇戳掌劈，要将这狡狯小儿立毙于当场。
　　杨过一下得手，才不会再和他力拚，舞剑严守门户，笑吟吟的道：“我三番四次提醒，要放暗器了，要放暗器了，你总是不信。可真的没有骗你，是不是？”
　　霍都挥掌又要击出，突觉腿上一麻，像被一只大蚊子叮了一口，忙提气忍住，待再发招，麻痒却是更加厉害，他心下大惊，知道暗器有毒。念头刚转了一转，腿上已是麻痒难当，忍耐不得，也不顾大敌当前，抛下扇子，伸手去搔，竟似连心中也都痒了起来，大叫一声摔倒在地。须知古墓派玉蜂金针之毒，天下罕见，中了一枚已自难当，何况是在激斗之际、血行正速时连中数枚？
　　那藏僧达尔巴大踏步走出，抱起师弟交在师父手中，转身向杨过道：“小孩，换我来和你比武！”话音未落，金刚杵横扫，疾向杨过腰间打去。
　　这金刚杵极为沉重，带着一道金光，来得快极，杨过本能用铁剑一挡，但觉和一股极大力道正面撞上，情急之下使了个卸字诀卸掉大半力道，铁剑应声断为两截，虎口更是震的发麻，心中暗道不妙。原来古墓派武功走轻灵路子，这和尚臂力过人，以硬碰硬，对他来说定会大大吃亏，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手持半截断剑，咬牙强自站稳，忽然耳边衣袂风声作响，侧目一看，是张无忌跳上了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