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23、[5-3]

　　[3]
　　郭芙与武氏兄弟正在另一桌喝酒，初时他们自然认不出杨过，到后来父母相认，才记起了这个儿时桃花岛上的相识。郭芙想到当年和杨过的种种争斗吵闹，也不知他是否还记着儿时恩怨？眼见他情状困顿，不由隐隐起了怜悯之心。三人悄悄议论时，听郭靖邀赵志敬等人书房说话，还说要重责杨过。郭芙心中好奇，便道：“快，我们去书房埋伏，听他们说些什么。”
　　郭大小姐发话，武氏兄弟自然不会违逆，三人疾步赶到书房，打算藏在书架后面，郭芙往内一张，不由‘咦’了一声。怎么先有人来了此处？
　　这人却是张无忌。张无忌没想到除他以外还来了别人，听外面脚步声又响，忙竖起手指叫他们噤声，他们慌忙挤进书架后躲藏。刚躲好，就听书房门响，正是郭靖、黄蓉引着孙不二、尹志平、赵志敬三人走了进来。双方分宾主坐下。杨过也跟了进来，站立一旁。
　　郭靖道：“过儿，你也坐罢。”
　　杨过摇了摇头，面对武林中五位高手，他纵然胆大，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郭靖当杨过是嫡亲子侄，他对全真七子又敬重的很，心想无论如何总是小辈的不是，正要开口说话，赵志敬霍然站起，怒气冲冲说道：“郭大侠你不必多说，我赵志敬这一点臭把式，不配当杨爷的师父！”
　　郭靖没料到他一上来就发怒，正想开解，杨过已经在旁大声说道：“你本来就不是我师父！”
　　其时君臣、父子、师徒之间的名分要紧之至，所谓君要臣死，不敢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在武林中的师徒尊卑之分，不容许半点差池。杨过此言一出，在场人人吃惊，尤其郭靖自幼深信尊师之道天经地义，见杨过公然不认师父，说出这等忤逆的话来，立时脸色铁青，霍得站起身来，指着杨过道：“你……你说什么？”他本来拙于言辞，怒到了极点，不免口吃。黄蓉见他如此气恼，低声劝道：“这孩子本性不好，犯不着为他生气。”
　　虽隔了丈余的距离，黄蓉声音又极低，但张无忌内力深厚，句句听得清楚。他想起之前杨过所言，真想现身拉着杨过走人，但又想到若此时走了，重阳宫的人必然将杨过说的更加不堪，心里不愿意杨过白受委屈，知道他根本也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干脆决定再等一等，看他怎么应对。
　　杨过初时的确害怕，但见本来疼爱自己的郭伯伯也是疾言厉色，把心一横，朗声回道：“我本性不好，可也没求你们传授武艺，你们都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何必使诡计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郭靖怒道：“你郭伯母和你师父……好心……好心传你武艺，都是瞧着我和你过世爹爹的交情份上，谁又使……又使甚么诡计了？谁……谁……又来损……损你了？”
　　杨过见他急了，慢慢说道：“郭伯伯你待我好，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黄蓉笑了笑，说道：“你郭伯母自然是亏待你了，你爱一生记恨，那便由得你。”
　　话已至此，杨过索性直言：“郭伯母不传我武艺，只教我读书，小侄总算多认了几个字，听你讲了许多古人之事，可这些老道……”他手指着赵志敬，恨恨道：“他们与我是血海深仇！”
　　郭靖大惊问道：“什么……什么血海……这从何说起？”
　　杨过道：“这姓赵的道人自称是我师父，不传我丝毫武艺，那也罢了，他却叫好多小道士来打我。郭伯母既不教我武功，全真教又不教，我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儿。还有一个姓郝的，见到一位婆婆爱怜我，他却把人家活活打死了。姓赵的，你说是也不是！”
　　他说姓郝的道士，就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当年他失手误杀了孙婆婆，数年来一直郁郁不乐，闭关清修，不愿出山半步。全真教知晓此事的人甚多，此时被杨过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三人皆面上变色。
　　郭靖看看杨过，又看看孙不二等人，心想这孩子所说似乎并非虚假，过了半晌，说道：“全真教的师父们不教你功夫？这几年你在干甚么了？”他问这两句话时，口气已和缓了许多。
　　杨过说道：“郭伯伯你上终南山时，将重阳宫中数百个道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就算马刘丘王诸位真人不介意，难道旁人不记恨么？不会在我这小孩子身上出气么？他们恨不得打死我才痛快，怎肯传我武功？今日我还能活着来见郭伯伯，也真是老天爷有眼了。”
　　赵志敬见郭靖似乎已将杨过的话信了九成，心中着急，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叫道：“小畜生你当真不会武功？那好，我就来试你一试，若不接招，道爷绝不手下留情，是死是活，你自己走着瞧罢！”他知道自己武功不如杨过，但自己若真下杀手，他要装假，便正好送了性命，拼上和郭黄二人翻脸也无妨。当下袍袖一拂，就要动手。
　　郭靖忙道：“且慢！”但黄蓉拉住他袖子低声说道：“你别管。”她心想赵志敬愤怒如此，出招必重，杨过还手就真相大白。郭靖自然想不了这许多，但他知妻子心思缜密，便不再说话，只是踏前一步，心想若当真危险，也来得及出手相救。
　　赵志敬向孙不二、尹志平说道：“孙师叔，尹师弟，这小畜生假装不会武功，我被逼无法，才来试他。倘若他硬挺到底，我一掌击毙了他，请你们在掌教师伯、丘师伯和我师父面前作个见证。”
　　孙不二对杨过反出全真的原委一清二楚，见他使出狡狯手段挤得赵志敬难以下台，也盼望逼他现出本相，冷笑道：“这般毁师叛教的逆徒，打杀了便是。”
　　赵志敬得了师叔撑腰，提起右足对准杨过小腹猛踢过去。这招‘天山飞渡’刚中有柔，劲力虽强，却不深奥，乃是全真派武功的入门第一课，稍会武功便能拆解。凡全真教弟子第一天学武，就必先学‘天山飞渡’，跟着就学‘退马势’，那是避让‘天山飞渡’的一着，一攻一守，乃是最简易的套子。赵志敬使出这一招，是要使郭黄二人明白：就算我没传他高深武功，难道这入门第一课也不教么？
　　杨过见他飞腿踢来，却不使那‘退马势’，大叫一声，左手下垂，挡住了小腹。
　　赵志敬见他不闪不让，更是不再容情，但足尖与他小腹相距只余三寸，灯光下猛见他左手大拇指微翘，对准了自己右足内踝的‘大豁穴’。他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第一高手，危急中硬生生转过出脚方向，总算避开了被点之厄，身子却不免一幌，满脸胀得通红。
　　郭靖黄蓉在杨过身后，看不到他手指动作，还道是赵志敬脚下容情。孙不二和尹志平都看得清楚。尹志平默不作声，孙不二已忍不住起身喝道：“好小子，奸猾如此！”
　　赵志敬怒气更甚，左掌虚晃，右掌往杨过左颊斜劈，这招‘紫电穿云是极精妙的上乘招数，手掌到了中途，去向突换，明明劈向左颊，掌缘却要斩在敌人右颈之中。岂知杨过早将玉女心经练得滚瓜烂熟，那正是全真武功的大对头。王重阳每一招厉害的拳术掌法，当年林朝英无不拟具了巧妙破法。杨过伸手抱头，似乎极为害怕，左手食指却已暗藏右颈，只是右掌在外遮掩，待赵志敬掌缘斩至，突然右手微斜，左手食指已点中了他掌缘正中的‘后溪穴’。
　　赵志敬手臂酸麻，知道中了诡计，左足立时横扫而出，杨过大叫：“不得了！”左臂微曲，将肘尖置于左腰上二寸五分之处。待赵志敬左脚踢到，足踝上‘照海’‘太溪’二穴同时撞正杨过肘尖。他这一脚大怒之中踢出，力道强劲已极，当即左腿一麻，跪倒在地。
　　孙不二见师侄出丑，忙伸手为他解开穴道。她修道多年，性子却仍是刚强，见杨过的诡异功夫似乎是本门武功的克星，心下揣度，怕自己出手也未必能胜，怒道：“走罢！”也不向郭黄二人道别，袍袖一拂，径自从书房窗中扑出。尹志平一直失魂落魄，待向郭黄二人解释原委，但赵志敬一拉他袍袖，两人便也先后跃出了窗口，随着孙不二去了。
　　郭靖和黄蓉自然知道赵志敬被人点了穴道，可杨过并未接招，难道有高人相助不成？
　　郭靖忙去窗口探头一看，连半个人影也不见，他只道赵志敬心中不忍，假装穴道被点借故离去。黄蓉却明白其中定是另有原因。但一来在杨过背后看不到他的动作，二来更不会知道玉女心经克制全真心法，正猜想不透时，见到杨过转身，满脸伶俐机变，没有半分惧色，她心中一动：这孩子一向狡猾，必然有诈，便问道：“你当真一点武功也不会？”
　　黄蓉问话时已慢慢站起，突然手臂一长，出掌往杨过天灵盖直拍下去。她手指拍向脑门正中“百会穴”，手掌根拍向额头入发际一寸的“上星穴”，这两大要穴若是被重手拍中，立时就会毙命。郭靖没想到突生此变，大叫一声：“蓉儿！”但黄蓉落手奇快，她家传落英神剑掌手动掌至，待郭靖来救已来不及。杨过在心念电转间想到：我要是出手挡驾，就是承认撒谎。若郭伯母当真出手，我就要送了性命。他自尊甚强，竟是垂手不动，宁可死了也不愿服软，只听耳边风声已至，一人叫道：“住手！”
　　张无忌一直躲在书架后偷看，见杨过果然应对机变，叫赵志敬三人吃了暗亏不得不走，心下正松了一口气，哪料一下子变故突生，当即推倒了书架，掌风到处，直接将杨过撞了出去。
　　黄蓉的确只是要试杨过的武功，怎料半路跳出了张无忌。此时书架整个倒在地上，郭芙和武氏兄弟三人突然失去了掩护，和黄蓉郭靖大眼瞪小眼，一时没了反应。黄蓉皱眉道：“芙儿，你们为何在这？”
　　郭芙吐了吐舌头，笑道：“那个……我和武家哥哥在这儿找书看呢。”他们三人素来不爱看书，黄蓉知道是来躲着偷听，但也无暇追究，摇摇头让他们出去。等三人出门，她才转身对张无忌微微一笑道：“这位张兄弟定是过儿的至交好友。你对他好的很啊，几次三番助他脱险。”
　　张无忌知道她这是把自己当做点了赵志敬穴道的人，杨过咬定自己不会武功，为了将过错推在全真教身上，于是并不反驳，只道：“郭伯母要试杨过的武功，在下功夫粗浅，一时难辨，情急之下才出手相救，失礼了。”
　　杨过从地下爬了起来，冷淡道：“无忌你要不失礼，恐怕我刚刚就是个死人了。”他这句话其实不算说谎，但在黄蓉听来，却坐实了之前是张无忌对赵志敬出手。她不由重新打量这个少年，见他斜踏了半步挡在杨过身前，虽然衣衫褴褛，但眉目清明，脸庞上隐隐似有光芒流转，内力修为定然不俗，再说他刚刚出手，自己也没看出他的武功家数，又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门哪派？师父是哪一位？”
　　张无忌想了想，教了自己武功的是义父、父亲、太师父还有杨过，哪一位也不好提起，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黄蓉见他不肯说，便道：“不说也罢。过儿认识了你，是他的福气，只盼你和他相处久了，照拂于他，带着他走上正路。”
　　张无忌已看出黄蓉从头到尾对杨过都没有一丝好感，心中实在不快，忍不住回道：“能遇到杨兄才是我张无忌的福气。若不是有他仗义相助，我早就死去多时了。我们两人还不知是谁在照拂谁？你说他什么时候走上邪路了，我怎么竟不知道？”
　　黄蓉只道他还是个小孩，和杨过亲近，说话难免带着脾气，她倒也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少年颇有侠义之气，心中不由得有些喜欢他。还待要说时，有个丐帮弟子进来禀报远客到临。她又望了张无忌一眼，便安排了一个家丁招呼他们二人，自与郭靖出去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