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女王与美人 ...
-
其实程度一这次花大价钱把肖田从美国挖回来是有原因的，他家VT发展迅速是没错，可是发展总会遇到瓶颈，瓶颈也就算了，是正常现象，有心理准备，但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连城的另一家公司——纬裳，同样的目标群体，相似的经营模式，纬裳比VT起步晚，但发展势头相当不错，已经引起程度一注意很久了。
“我看过他家的设计，很不错，但似乎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服装这一块，有灵气，但也有些很明显的错误。”肖田咬着笔用手指戳着手里的图纸，冲程度一说道。
程度一坐在他身后，一边帮他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点头：“听说纬裳的设计师都出自一个人之手，而且这个人很神秘，望舒也只知道这么多。”
“哦？”肖田坐正身子，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把程度一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懒懒躺下，开口道：“连祁望舒都不知道？呵呵，有点意思。”
程度一笑的有点尴尬，不自觉的摸摸鼻子，祁望舒是他的智囊团军师之一，也是他亲密的合作伙伴，这种亲密曾经让肖田十分介意，他自问对祁望舒并没有其他念想，但在肖田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也许你可以和望舒吃个饭交流一下，他今天刚从日本过来。”程度一冒死提议。
肖田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他可不想和那个礼数虽然周全但僵硬的活死人有任何来往，跟他一起吃饭，不仅不会有美感，连食欲都会被那些该死的规矩限制住。
程度一吃了个钉子，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蹭到肖田脸颊边，引诱道：“他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哦，好像是浅川弥代的一副画，叫蝴蝶什么来着……”
“闭嘴。”肖田睁开眼，冷冷的扫了一眼程度一，后者明显颤缩了一下，目送肖田起身回卧室换衣服，才敢大胆咧嘴，成功了！
肖田答应去见祁望舒绝对是因为那副名叫“蝶梦”的画，而他之所以瞪程度一是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欢那个叫浅川弥代的日本画家的作品。很少的人中必然包括程度一，但绝不包括祁望舒。
摇曳的烛光，舒缓的音乐，香气四溢的小牛排，还有陈年的葡萄酒，一切都很美好，如果忽视餐桌边坐的三个男人迥异的神色和僵硬的气氛的话。
“各位，晚上好。”祁望舒真诚的打招呼，清俊的身形弯成将近90度，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郑重而疏远。
典型的令人讨厌的专属大和民族的礼貌。肖田不露痕迹的撇了撇嘴，祁望舒虽然跟随中国血统的母亲长大，但生活习惯和行事作风都表现出浓浓的大和民族风范，这也是肖田最看不惯他的一点。
肖田只是微微颔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也不看他一眼。
“望舒，不要那么见外嘛，肖田你又不是不认识。”程度一贴心的为祁望舒和自己拉开椅子，笑眯眯的说道。
“肖学弟，好久不见。”祁望舒无视肖田的行为，坐下后先主动开了口。
“如果你叫我肖总监的话我会更愿意见到你。”肖田说完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缓慢的咀嚼。
祁望舒被哽了一下，笑容微微发僵，肖田一直对他有成见他也是知道的，若不是看在程度一的面子上他绝对愿意一辈子都不和这个冷面魔王有来往！
“呵呵，大家在一个桌上吃饭就是朋友嘛！”唯一一个能够缓解气氛的程度一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白痴！肖田边嚼着嘴里柔韧度不错的牛排，一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这位“白痴”先生还在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拿过酒架上的红酒，乐呵呵的给身边的两人倒上，然后举起酒杯，郑重其事道：“今晚，让我们为未来的友谊干杯！”
“……”
“……”
旁边的两个人无语看着一脸热血的程先生，难得默契的扶额。
“快点啊，快点，干杯！”程度一看两人没有反应，放下自己的杯子，一手一个塞进别人手里，再举起自己的杯子，煞有介事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祁望舒放下酒杯，小口啜了一口，看着一脸傻笑的程度一，很怀疑自己当初要求和他合伙的自信究竟是哪儿来的。
一顿饭吃下来，程度一完全化身终极话唠，不停的在二人之间传话，直到肖田不耐烦的敲桌子：“程总，我听力完全没问题，理解力也是一样。”
“啊——”某人卡壳。
祁望舒暗暗松了口气，不是他不爱听，实在是他非常不明白程度一为何要把肖田简洁明了的话“翻译”的那么，呃，华丽？如果说肖田还有什么让他觉得不错的，那就是语言了，完全不用担心啰嗦，当然是在他不屑于把恶意表露出来时。
其实这个时候程度一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这顿饭是他提出的，把两个常年不对头又同样骄傲的人拉到一个饭桌上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了，再加上时刻担心肖田那张吐不出好话的嘴犯病，惹恼了祁望舒，于是他装傻卖萌犯二无所不用，可最后还是免不了炮灰的命运，一颗热血的心冰的哇凉哇凉的，他程大少何时遭过这种夹心饼的罪哟。
不过让程大少感到欣慰的是，这两个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祁望舒不必说，公司发展直接关系着他的腰包，但肖田的配合度倒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吃过所谓的“友谊晚餐，祁望舒提出去程度一家看图稿，略带歉意的表达了他第二天需要前往巴黎一周，所以为了不耽误冬装的发布，还是先研究一下图稿的愿望。
肖田皱眉，圈里人都知道肖田虽然冷傲，但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接触的高岭之花，看对眼了419什么的也时有发生，但这个男人有个非常傲娇的忌讳：完全不允许别人进入完全属于他的私人领域，也就是说不管关系再好，上过多少次床，肖田的住处是绝对没有人进入过的，除了大竹马樊硕和小竹马程度一。
程度一自然也知道肖田的心思，眼睛一转，刚想说几句话蒙混过去，不想肖田竟然淡淡的点了点头，应允了。
祁望舒冲二人弯腰道谢，肖田不屑的撇过头，双手插袋走向停车位，程度一快步跟上，被忽视的祁望舒眼神一闪，整整衣袖，也默默的跟在了两人后面。
夜色很好，刚入秋的夜有些凉，肖田坐在后座倚着车窗边眯眼假寐，祁望舒坐在副驾位上，与程度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望舒，你找的资料如何？”程度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肖田，压低声音问道。
祁望舒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俊秀的脸上满是无奈，道：“现在就看肖总监加入后的这季服装销量了，日本那边的店已经准备妥当了，年后就能开始营业。”他顿了顿，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肖田，抬头直视程度一：“我说过的那件事你好好考虑，连城发展再好也还是有局限性的。”
程度一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祁望舒也是点到为止，安静下来。
回到公寓，肖田已经在车上补足了精神，拿过祁望舒带来的资料细细翻看起来，程度一嫌热，钻进卫生间洗澡了，祁望舒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肖田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肖总监刚回国，在哪儿住呢？我在这附近倒是有处房产，肖总监若不嫌弃可以去住。”
肖田闻言挑起眉梢，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放下手里的资料，双手抱胸道：“我是在这儿住，你想问就直接说，别给我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祁望舒晃了晃手里的水杯，暗自失笑，果然还是年轻呢，一句话就得到想要的效果了。
“哦，我以为肖总监刚回来会不方便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肖田眼神一冷，直扫过去，祁望舒摸摸鼻尖，无辜道：“我只是听说肖总监公私很分明罢了。”
肖田唇边打转的冷嘲热讽一下凝固了，因为祁望舒这次说的倒不是废话，而是事实，他的确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只是与程度一相熟已久，没想到那边去，这下被祁望舒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倒显得自己自食诺言了。
肖田自觉自己理亏，只好朝天花板白了一眼，转过身继续看图稿，再也不理会祁望舒了，祁望舒瞅着肖田难得的吃瘪样，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还让你说我还让你说我，哼，这下自己栽自己挖的坑里了吧！
程度一洗完澡出来肖田开口第一句话就死要求搬出去，弄的程度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冷面寒霜，那个怎么看怎么有种狡猾的气息。
越过这段小插曲，三人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起讨论图稿，一直到将近午夜祁望舒才起身告别，临走时还专门送给肖田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弄得本来就够疲倦的肖田更是火大，一脚把程度一踹到客房去睡了，心里恨恨：好你个祁望舒，看老子下次怎么整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女王与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