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麻杏石甘汤

57、又有变故了

　　甄宝玉不是太子的第一个伴读了，以前的几个也都是世家子弟，和甄宝玉也算有点交情。

　　甄宝玉为了能和太子亲近起来，特意抽空去拜访了这几位公子，几人都表示太子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对他们几个都还不错。

　　甄宝玉纳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不想去烦扰二姐，苏铮又正在备考，也不便打扰，只得去忠靖侯府做客时和史鼎说了。

　　史鼎很少摆长辈架子，故此甄宝玉才会想到他，他听了甄宝玉的诉说，笑道：“听你说，太子是很孝顺贵妃娘娘。”

　　“是呀，”甄宝玉不明白史鼎为何问这个。

　　“那贵妃娘娘说的话，太子肯定会听的了，”史鼎顿了顿，“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甄宝玉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那可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的了，如何打破太子的防备，和他成为朋友。”史鼎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办法，是想趁机考验考验他。

　　“朋友？太子能把我当朋友吗？”他还真从未想过要越过君臣之礼，和太子成为什么朋友。

　　“嗯，只要你与他真心相待……就像你和苏铮一样。”史鼎鼓励的拍拍少年的肩膀。

　　甄宝玉若有所思点点头，对他来说，和一个人成为朋友要比逢场作戏更容易。

　　入春，京城中温病爆发，贵妃体弱，不幸也染上了，上皇和太后却不让太子去探望，生怕他染了病气。
　　太子再老成，这时候也沉不住气了，白天上课时心不在焉，下午骑射时也都射偏了，被皇上知道了，不免挨训，说他没城府，遇事不够淡定，太子心中不平，忍不住争辩了几句，却被勒令回东宫思过，太子只得眼圈红红的回了东宫。

　　甄宝玉见了，心下同情，要是换了他，这时候肯定也淡定不下来，晚上复习了一会儿功课，见正殿灯还亮着，便披上外袍去找太子说话。

　　太子正坐在书案前发呆，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贵妃那边有了消息，忙回过头，见是甄宝玉，脸上便露出了失望之色。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语气依旧冷冷淡淡的，要是甄陵没有进宫当皇后，他娘就是父皇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可是现在，父皇开始对皇后微笑，去皇后宫里留宿，自己和娘还不得不像皇后卑躬屈膝。他心里不服，可他不能发作，但对于皇后的弟弟，自己的伴读就没有必要强装笑脸了。
　　“闲着无事，想找人说说话，不知是否打扰太子爷学习了？”殿内明亮的烛光映出甄宝玉眸中真诚的笑意。

　　“没有，”太子突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臣听说，贵妃娘娘今日吃了一碗燕窝，精神好了许多。”有宫女搬了小杌子上来，甄宝玉坐了，“想必过几日太子就能见到贵妃娘娘了。”
　　“是么，恐怕皇祖母不应呢。”太子眼中闪过几分担忧。

　　“太后也是怕太子染了病气，只要太子去之前喝了预防的药，就没事了，太子去和太后娘娘好好说说，她老人家不会不应的。”在甄宝玉看来，太后和自己的祖母一样，都是很疼孙子的，只要在老人家面前撒撒娇，老人家必是百依百顺的，太后和太子的关系之所以显得疏远，多是因为太子过于循规蹈矩了。

　　太子唇角扬起了丝笑意，“只要能见到娘，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也好想见我娘呢，只是不管我做什么，一时半会也见不到。”甄宝玉倒是没撒谎，他的确很想念郡主和家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太子看着对面的少年低垂下眉眼，努力的掩饰着面上的思念，心里一软，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呢，就一个人孤身在京城，虽有皇后在，姐弟却不能常见面，想必他有时候会比自己更无助罢，这样想着，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你别难过，你要是想你娘了，我就和父皇说说让你回家去瞧瞧……”声音越来越小，他都被父皇关起来了，哪有本事帮甄宝玉的忙呢。“等……等过段时间罢……”
　　“”

　　甄宝玉闻言笑了开来，“没关系，只要太子爷别忘了就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子扬了扬下巴。“好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回去休息罢，睡晚了明儿一早上课又要犯困了。”太子像个大哥哥一样，拍拍甄宝玉的肩膀。

　　次日，太子就去求了太后，太后见他思母心切，便答应让他喝完预防温病的药后去看了贵妃。
　　贵妃见了儿子，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终究不是个好母亲，无力保护太子长大，既如此，不如把他交给能给他带来好前程的人，“好好听你父皇母后的话，要认真读书，以后……要像你父皇一样做个勤政爱民的皇帝。”
　　当晚，贵妃病逝，葬礼按皇贵妃制，谥曰“贞静”

　　太子听闻噩耗，当即晕了过去，醒来后情绪就不太稳定，大家都以为太子不过是一时不适应罢了，过段日子就能好。

　　谁料，一年了，太子的脾气愈发古怪，以至于朝野上下都开始传言，要换太子了。

　　这虽是谣言，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成现实，一年来，太子学业没有一点进步，打死了两个小太监，气走了三个师父，常常当面和长辈顶嘴，气的上皇太后病了几次，皇上不敢再让他去请安，面对皇后时更是没有好脸色，甄陵再好的修养，一连十来次，也有些受不住了。

　　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至多是开些安心宁神的方子，却都不见效。

　　在东宫又一次传出打死人的消息后，朝中终于不安定了，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并未明确表态，却已私下见了几家宗室的子弟。

　　甄家见此情形，第一个想到的是让甄宝玉辞去太子陪读的差事。

　　这期间，甄宝玉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好几次被失控的太子误伤，但甄陵都还抱着一丝希望，保不齐哪天太子就恢复正常了呢，是以一直让甄宝玉留在东宫。

　　宫里其他几位贵人对甄宝玉这样的表现都颇为赞赏，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又能吃得了苦，以后堪为大用。

　　可到了眼下，连皇上都不再坚持，开始考虑废太子了，他们甄家又何必坚持呢。

　　“你明年就要参加县试了，我和皇上商量了，允你先出去备考。”

　　“不用，臣在宫里一样能复习功课，不会耽误考试的。”他已经十一岁了，很明白甄陵的意思，可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只有他知道，太子并不是完全疯了，他也有理智的时候，在发完脾气后也会后悔，也会自责，那个时候，他就会找自己说说话。

　　如果自己这时候离开了，太子一个人该多无助。

　　“宝玉，姐姐知道你的好意，可这当口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要为咱们家的未来想想，”

　　“我知道，可皇上一日没下旨废太子，我便一日不离开，”甄宝玉语气坚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甄陵急了，“罢罢罢，父亲就要到京城述职了，到时候让他直接把你接回江南去！”

作者有话说

　　咳咳……这章跨度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