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风雨飘摇路》言迹

21、chapter21

　　21.
　　江白栋猛得站起来，对前道，“你说什么呢！你个作死的奴才！”
　　江白楼读书的手一顿，但没有任何的表示。
　　大宝侧过头，哟了一声，道，“这怎么听着像你家奶奶的口气……”
　　江白栋是个急躁的，正准备还说些什么，陈先生把手中的书一摔，在室内发出好大的响声，江白栋和大宝都是一抖，不再说话，室内寂静下来，陈先生才道，“把这沉思堂当做什么了？你们，出去给我站着！”他指着江白栋和大宝。

　　大宝满不在乎，直接出去站在门边。
　　而江白栋苦着脸，道，“先生，是他的不是，为什么要我也出去？”
　　陈先生却不说话，手指着门外。
　　江白栋又想说什么，江白柏拦下他，起身道，“先生，我弟弟还不懂事，可否让我代替？”
　　陈先生气儿一缓，口气也软下来，道，“兄友弟恭，本是如此，但扰乱课堂，不可轻恕，你坐下。”没有答应。
　　江白栋还哽着气，不肯出去。
　　江白楼慢慢的抬起头，轻轻放下书本，展露出兄长的气度与风采，劝陈先生道，“先生，弟弟还是第一次，是大宝不懂事，他不该没有轻重的胡言乱语，罚他就可以了，弟弟就算了吧。”
　　江白楼是陈先生的得意门生，既然他都说出口了，陈先生心儿顺了，气也没有了，颔首道，“如此也罢，不过今日回去，需将今天习得的字罚书写十遍。”
　　江白栋怒气冲冲的想对江白楼说什么，江白柏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对陈先生笑道，“是，我会让他写完的。”
　　于是陈先生就拿了几张字帖令他们临摹。

　　两兄弟底子差，陈先生也不敢多教习什么，今日只教了五个大字，跟他们把要点讲了，便去看童子勿。
　　而童子勿似乎对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出纸笔开始临摹。
　　先生在他后面站着，看童子勿的字，这一看，有些吃惊，问道，“你习字多久？”
　　童子勿手一顿，放下笔，回答道，“两年。”
　　陈先生惊讶道，“两年就能够写成这样，可不简单呀！”
　　学习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童子勿，想不通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写成怎样，令陈先生如此褒奖。
　　江白楼最直接，直接侧过头看着，这一看，也真的是惊讶了，想不到童子勿比自己的字迹也差不到哪里，可他自己是因为学了五年，而且还有文氏在旁看着，但这个人……
　　陈先生缕着胡须，道，“好，好，好，继续努力……”而后指点了几句，令他继续习字。

　　江白楼看着童子勿认真的表情，想了一会儿，小声问童子勿道，“听爷爷说，你四岁就开始进学了？”
　　童子勿嗯了一声，手中的笔没有停过，仿佛先生说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江白楼捏着书的手一紧，而后垂下眼帘，问道，“是先生教得么？”
　　童子勿清澈而细声的回答道，“是父亲教习的。”
　　父亲……
　　江白楼想了想自己的父亲……他其实没有很多的印象，但父亲是男孩天生的榜样，在江白楼的印象里，他的父亲也是一个文武双全，举世无双的英雄，只是这个英雄很忙，很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人却从小能够在父亲的怀中长大……
　　江白楼有些不悦。
　　但他现在也失去了。
　　这样想来，江白楼心里又平衡了。
　　他不喜欢别人拥有，而他自己却没有的东西。

　　于是，江白楼对童子勿道，“学得真好，子勿若是有不懂得，亦可以来问我。”
　　童子勿颔首道，“谢谢大少爷。”
　　江白楼笑道，“我比你大，爷爷不是说让你叫我哥哥的么？”
　　童子勿想了想，道，“谢谢江哥哥。”
　　江白楼莞尔一笑，竟然也别有韵味。

　　这么一学习就是好久，大冬天的，也不可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门外站一天，过了一个时辰，陈先生便让大宝进来了。
　　江白栋见大宝进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还伸出手做出要揍他的举动。
　　大宝无所谓的摇晃着脖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跺了跺脚，搓着手，即使是一个时辰，他在外面也冷得受不了。
　　略略过了一个半时辰，便见南儿手里挽着东西进来，她走在门口，脆生生道，“先生！”
　　陈先生正靠在木椅上摇头晃脑的读书，听到有人打断他的教学，他有些不悦，放下书，见是南儿，他那不悦便如同炉上锅中冒着的气泡，忽而不见了，咳了几声，道，“有何事？”
　　南儿这才慢悠悠的走进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道，“天儿冷，上午温书时间又长，大奶奶想着先生辛苦，特意做了几款点心，配上茶水，正好暖暖肚子。”
　　陈先生眼睛在南儿身上扫了几眼，看见她拿点心出来时，露出来的皓腕，眼神忽而变得深沉，道，“多谢夫人体恤，也多谢南儿姑娘……”
　　南儿噗嗤一声笑了，道，“陈先生客气了，我呀，可是特意讨得这差事。”
　　陈先生不解的哦了一声。
　　南儿把两盘点心放在了陈先生的桌前，又放了两盘在江白楼的面前，一盘放在童子勿旁边，一盘放在江彬江兄弟中间，才道，“也能让我受这书香味的熏陶呀！”
　　陈先生呵呵笑着，道，“南儿姑娘有好学之心，圣人说，教而无类，陈某虽不才，但也能教导一二。”
　　南儿眼睛发亮，道，“陈先生可是说真的？”
　　陈先生道，“从无假话。”
　　南儿道，“那南儿就先多谢陈先生了！以后定然来找先生指点迷津！”
　　陈先生又呵呵笑着。

　　南儿走前，冲着陈先生一笑，这一笑犹如雪中芙蓉，晃动了陈先生那颗寂寞已久的心思。
　　过了好久，陈先生才回过神过来，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对几个孩儿道，“先休息一番，动动手脚，以免冻着。”
　　大宝和大川一起去了外面，大宝道，“这老先生……是思春了吧……”
　　大川皱眉道，“不可乱说。”
　　大宝翻了几个白眼，道，“他那眼神儿，和我叔看我婶婶一样！”
　　大川制止道，“少爷他年岁比我们小，不可胡言乱语，若是传到大奶奶耳朵里去了……”
　　大宝一抖，道，“这事我才不与大少爷说，上次大奶奶恨不得剐了我们的皮，若知道这事，保管那先生和我们都要滚蛋！”
　　大川这才略略轻松道，“我也觉得这先生不太对劲，看到南儿姑姑像是……”大川形容不出来，但他却能感觉得出来，从小就生活在这高门大院里面，有什么没有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