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最后的站点(上)》蓝色粉底

25、25

　　君上看到了微微皱着眉头的手冢，右手捧着书，左手拿球拍。。。
　　手冢看到了一脸惊恐的君上，左手插着口袋，右手在颤抖。。。

　　“球拍很重吗？”手冢看了下君上的手，转身把球拍放回原处。
　　君上怔了一下，讪讪得把手放回口袋，走到台阶，坐下。

　　“过来坐吗？”君上眯着眼睛看手冢，阳光很刺眼。
　　手冢没有犹豫，把书放下，径直走到君上的旁边，在她的左边坐下。
　　他坐的很随意，背轻靠在身后的铁丝网上，眼神在她头发上的黑色发带定住。
　　君上双手插着口袋，直直地伸着两条腿，轻轻晃荡。她静静看着天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微微起了风，满是初夏的味道。
　　空气中的沉默...让人心慌。。。

　　君上深深吸了口气，突然转过头看他。没有预兆得笑着看他。
　　手冢也一直在看着她，被她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却是一丝惊吓的痕迹都没有。只觉得心开始跳地有点异样。

　　“手冢国光，你喜欢什么季节？”她眨着眼睛问他。
　　“夏天”他别过眼睛，自然得看前方。
　　君上了然地挑了下眉毛，转过头哦了一声。又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罢了”
　　“呵呵，你喜欢什么东西都没有理由的吗？”
　　“。。。。。。”
　　“那你为什么喜欢网球？”
　　“它让我觉得人生有所追求。”他回答的很快，一秒钟都没有思考。
　　“现在不能打了，还是会一样的喜欢吗？”
　　“会。”停了下，
　　身子坐正，双手撑在膝盖。
　　“一辈子都会喜欢。”
　　。。。。。。
　　“真好，能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可真好”
　　君上轻轻左右摇晃着身体，无意识的说。

　　手冢抬了眼看着她。
　　“你喜欢什么季节？”
　　“我？。。。恩。。。我什么季节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冬天。”
　　他没有问原因。
　　君上接着说：“冬天好啊。。。冬天多冷，人一冷就会清醒，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她转过身子，看着他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随时随地都是很清醒的。。哈哈”你这个大冰山。
　　君上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但是笑得很狡黠。
　　手冢自然是听出来了她的意思，看着她没说话，嘴角闪过一丝无奈，一抹笑意。

　　君上突得站起来，意气风发地对他说：
　　“手冢部长，教我打网球吧。”
　　“我已经不是部长了。”他站起来。
　　“呵呵，不二同学可还是一直念叨着你呢。。。部长那个好，部长这个好的。。。魅力不小么，手冢国光。”君上戏谑他。

　　手冢没有说话，从角落里拿出两个球拍一个球。挑了一支比较轻的递给君上。

　　“会挥拍吗？”
　　“这样吗？。。。”君上右手轻抓着球拍，很不专业地挥了一下，差点把球拍甩出去。
　　她笑嘻嘻地看手冢。

　　“。。。当然不是这样。。”一滴冷汗。

　　“握拍的时候，握拍时拍面与地面垂直，大拇指与食指呈V字形握在拍柄的中部，就像这样子。”他做了一个东方式握拍的姿势。
　　“然后，准备姿势的时候。面对球网，双脚开立，上身稍向前倾，重心放在脚尖上。右手轻握球拍，左手扶住球拍，球拍置于肚脐与胸的高度之间”他摆了很专业的姿势，额前的头发微微晃动。
　　君上一直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的很好学。就这么傻愣愣地看他。

　　“然后是后摆，如果你是用右手的话。。。。。。”手冢转过头看她，发现君上一脸呆滞，一脸倾慕地看着他。

　　手心有点发烫，脸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手冢低下头，深深呼了口气。

　　君上猛的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说：
　　“啊。。。那什么。。。我比较迟钝，你再说一遍。。呵呵。。呵呵呵”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手冢国光啊。。美人啊。真是帅得无懈可击，无懈可击啊。。。

　　手冢走到她旁边，正视她的眼睛，好半天。。。
　　“。。。认真一点。。。”
　　君上吐了下舌头，点点头。这个男人，对网球还真不是一般的热爱。。

　　他就在离自己10厘米的地方，他的衣角几乎能碰触到我。。。
　　NND，君上你想什么呢，出息点，出息点。不要再想了。。。。
　　无奈手还是不晓得怎么放，捣鼓了半天出了一手的汗，却还是握不对拍子。

　　手冢抬头看着她，很无奈地望了下天。运动神经真不是一般的粗。。。

　　她的手被手冢抓过，微烫的细腻的触感让她有三秒种都忘记了呼吸。她很想抬头看他，视线却怎么都离不开他的手，他摆弄着自己右手的手。

　　她的手心都是汗，烫的很。你在紧张？你在紧张什么。。。我又在紧张什么。。。手冢国光，不要紧张，不过教她握球拍，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能闻到他身上白茶的味道，混着体温，让人沦陷。
　　他能感觉她身子的僵硬，她真的很紧张。想到这里，狂跳不停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他无奈地笑了下，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传开，“不要紧张，手指放松。。。”

　　无限温柔，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空气中的暧昧因子无止尽的爆发。

　　君上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她不敢大声呼吸，只得扯着有点沙哑的嗓音说：“呵呵，，不紧张，我没有紧张。。”

　　手冢轻笑起来，没有出声。君上没有发觉，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等到君上背后一身冷汗干透，湿透，又干透，才把基本的姿势都学会。而手冢也是有点气喘，真是感觉比一场正式比赛还要累人。

　　君上拿着球拍，看着额头冒着细细汗丝的手冢，如释重负地朝他笑，露出右边脸颊的酒窝。

　　手冢有点发怔。
　　掏出那黄色的小球，走到对面的场地。

　　“我要发球了，记住要领，不要躲开，全力以赴就行了。”
　　君上差点一头栽下去，我不过是想玩玩的。。。他怎么就那么当真。。。

　　手冢球发的很轻，可是对于君上来说还是很快。只感觉耳朵旁边一阵风吹过。她等了半天，不见球，站直，一头雾水地看着手冢。
　　却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
　　她转过身，看到黄色的小球不偏不倚落在底线上。她跑过去拿起球，嘴巴张成一个圆圈，
　　“哇，那么快，够准的啊。我怎么都没看到球。。。”
　　手冢很无语，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当幼儿园老师教导幼龄儿童是最累人的工作了。

　　又是一个球，这次他是对准了她的球拍发的，怎么说也应该能接到吧。。
　　结果，君上害怕球打到头上，急忙跳开了。
　　球。。。连边都没擦到。。。

　　崩溃是什么感觉。。
　　崩溃就是这个感觉。。
　　手冢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女生，不但是毫无天赋，他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没有运动神经。。。

　　他走到网前，放下球拍，说：
　　“怎么都不接球，这个球是正好打到你球拍的，你就算不动也能接到。”
　　“呵呵。。。那个，我看它挺快的，怕它打到我，一个害怕就躲开了”君上打哈哈。。。
　　“恩，你躲倒是躲得不慢。。”不二说她好笑，还真是满好笑的。。

　　君上很泄气，要是对面的是不二或是迹部，她马上就能顶回去。可对面的是座大冰山，她就算有星星点点的火气，都被冻没了。。。

　　她抿着嘴巴，皱着眉头。走上前。
　　“你打球的时候都不害怕球打到自己吗？。。。”
　　“习惯了就不会害怕。打球前准备那么久，不就是等着那一球吗？要是一害怕躲开，不是所有的准备都白做了。”顿了下，又说：
　　“要是面对的是最后决定输赢的一球，丝毫的犹豫和害怕都会让所有的一切前功尽弃。”

　　君上听着他说话，眼前忽然闪过迹部的眼神，右眼的泪痣触目惊心。

　　。。。这个围城里，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效忠。如果你有一丝的心软，就趁早抽身。如果你决定了要走下去，就把所有不必要的情绪都丢开。。。

　　。。。要是面对的是最后决定输赢的一球，丝毫的犹豫和害怕都会让所有的一切前功尽弃。。。

　　我在害怕什么，我在犹豫什么。怕别人被我弄垮？犹豫要不要手下留情？可要是被打败的是我，怎么办？要是我一时的手软，没有把球打回去，怎么办？既然是从小的目标，又为什么心软？是对手的他，又会不会心软。。。

　　手冢看着君上，仿佛中了蛊一样，动都不动。刚想说话，

　　“手冢国光，你在打那最后决定输赢的一球时候，会心软吗？会因为考虑到对方而心软吗？”
　　君上突然冲出一句话。。

　　手冢凝视着有点急切的她。。。

　　“绝对不会。
　　。。。无论谁，上场比赛前，就要做好随时输掉的准备。输和赢都要有心理面对。根本不能有心软的可能性。你因为心软而输了比赛，没有人会谢你。输了就是输了。。。”
　　他看着君上，微微皱眉。

　　对啊，输了就是输了。。。

　　“呵呵，，是啊，，我为什么要害怕，你说我真是白痴，我为什么要心软？”君上莫名其妙的问他。
　　“手冢国光，再试一次吧，这次我不躲了。”
　　君上走回自己的场地，难得的认真。
　　手冢国光，虽然是有疑惑，可是没有问。拿起球，不轻不重地发了过去。

　　君上紧紧握着球拍，看眼黄色的小球越过网，飞快的朝自己飞来。内心的恐惧，又不自觉的涌上，君上有点冒火，倔强地皱起眉头。提起球拍，睁大了眼睛看着球，企图把恐惧压下去。

　　“砰”的一声，球飞到了场地的外面。

　　君上看看球，看看手冢国光，
　　“那球，我打到了吗？”君上一脸兴奋。
　　“恩，算是吧，不过打到边框上了。”手冢摸摸自己的太阳穴，打偏了居然还那么高兴。
　　笑意却是不自觉的浮上来，“要不要再打一球。”
　　“恩好啊，这次我一定打回去。”
　　她跑回场地中央，等着他发球。

　　球越来越近，君上努力地放松自己，看着它朝自己飞来。
　　“NND，我叫你害怕，看我不打飞你。”

　　沉闷厚重的击球声。黄色的小球没有丝毫偏差得落在她手中的球拍上，被用力地弹了回去。
　　君上看着那球在飞。。
　　手冢看着那球在飞。。

　　“啪”
　　不动了。。。
　　球出界！
　　由于用力过大。。。被卡在手冢身后的铁丝网里，还吊得老高。。。

　　手冢有点抽搐，女人的力气有带那么大的吗？
　　可君上很高兴，她蹦到对面的球场，双手插腰，一脸狠毒的对着那球说：“NND，我看你再嚣张”。。。
　　手冢转过头来，“NND，是什么意思？”
　　君上黑线，太得意，把脏话都骂出来了。。
　　“啊。。那个啊，没什么，是表示我很高兴的意思。。呵呵高兴。。”

　　她是真的很高兴。
　　把球拍塞给手冢，不说话，一个劲得笑。
　　笑到手冢也有点想笑的时候，君上点起脚，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啊，手冢国光。”
　　然后转身拿起包就往门口跑。
　　跑了两步回过头，有点犹豫，却笑得很灿烂，
　　“你。。。打球的时候很帅。。
　　恩。。。就这样。
　　拜拜，大帅哥。”

　　头也不回地跑掉，她现在，需要一个人，让自己走出迷雾。

　　手冢看她逐渐没了身影，这才低下头，轻轻握着她用过的球拍，上面是她残余的体温。

　　她想不开的事情，走不出的迷雾，应该是都解决了吧。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和不二在实验室里。

　　“手冢，最近有见过宫藤吗？”
　　“没有”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实验。

　　“恩。。她最近，有点反常。”
　　“反常？她怎么了。”手冢转头看不二，停了下来。
　　“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思想上有包袱了。”不二说的很随意，仿佛是在话家常。
　　“包袱？”

　　“恩。。。你有机会的，和她说说话吧。随便说说就行。”
　　“为什么是我。”手冢转回头，看着眼前装着花花绿绿液体的试管。

　　“你知道的，为什么是你。。。你说的话，比谁都有用。呵呵。。。”

　　手冢抬头看他，不二还在低头摆弄显微镜，一直在微笑。

　　“手冢，随便说说就行。她一开心，就不会钻牛角尖了，而且她喜欢自己把事情想明白。”
　　不二嘱咐了一句。

　　“恩。我知道了”手冢有点恍惚。
　　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谢你。。。”
　　不二抬起头看他，依旧微笑，如同四月末枝头的最后一朵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