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观自在心

6、右眼

　　青城山位于罗浮山东路，山系高耸入云，是整个罗浮山最巍峨之所在。青城派乃是罗浮众门派中最大的一个门派，人员众多，在沧澜的声望也最高，如今青城派掌门以及几位师叔伯都在议事厅议事。

　　“既然这样，全听掌门吩咐。”地上是两颗人头，是当今掌门清明的师叔和他的师父，还有就是跪在地的一众弟子。

　　清明子已经五十开外，看上去却依旧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因为经常去沧澜，行侠仗义，行医救人，所以在人间的声望远远高于其他罗浮门派。

　　“迅速开始准备。”依旧是温润的声音，依然是慈祥的面容，只是谁都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

　　碧落海倾巢出动，不知为何，就连传说中的妖王也一起来到罗浮山脉下，各种妖魔虽然早就习惯了懒散，可是即使是沧澜的禁卫军也不及他们此时的纪律。

　　千万年来，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重回大陆，那片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地方。他们恨，一些修行尚浅的小妖被人类捉去亵玩，蹂躏，满足观赏之心以及奢靡的□□，之后植物被炼丹甚至直接吃掉，动物就被轮回送人，因为植物成精普遍脆弱，而动物虽说是体质好些也禁不起常年的折磨。

　　妖魔是不许自杀的，否则会堕入万年的炼狱，那是妖神的旨意。他们信仰妖神如人类信仰瑶迦女神，所以，他们漫长的生命将在痛苦中度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类是自私的，他们构筑了罗浮结界，使得妖族无法进入沧澜，却不管人类到碧落海烧杀抢掠。他们通常都是来得快，走的迅速。对他们来说，哪怕一只小妖精也是值钱的紧。那个妖族没有被抓过小孩呢？那个妖族对人类的恨都不共戴天。

　　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沧澜，你该回归妖神的怀抱了。

　　众妖魔身上带着隐藏妖气的符咒，人类来往妖族，捉来几个也不是很难的。他们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等待，千万年的等待不差这一时。即使是养尊处优的八大家族也一样，众妖魔躲在岸边的森林里，明日就是天狗食月了吧，月黑风高，好啊。

　　苍云山的后山有一片竹林，清俊拿了竹签，把肉串起来，千素将食物放在架子上烤。若真看着火苗，出神。

　　那边，小艾和紫鸢追着跑，嬉笑着，两人身上的铜铃清脆，响遍山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都回来了，真好。

　　若真的脸映着篝火，年轻的少年，平时前方的发都是落下的了，遮住了他明艳的脸庞。如果不是在苍云，他可能根本不愿意露出来，因为有时候太美也未必是好事。
　　“一辈子这样多好，”若真扒拉着篝火，也看向竹林里追打玩闹的小艾和紫鸢。

　　“那就一辈子这样。对了，那个盒子……”千素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盒子，若真他们就出发了，她也没有来得及问，毕竟若真做出的东西，鬼斧天工啊。

　　若真的脸红了，斜着眼看着火上的肉，“快烤好了吧。”

　　千素发现了若真的不对劲，她走进了若真，蹲下身，“你的右眼怎么了？”她的手伸向若真的眼前，那狭长的丹凤眼居然静如死水，“你们到底怎么了？”千素也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没错，她的占卜，什么都看不出，而现在她忍不住了，一定要问出来。

　　千素脸上也有了怒色，回来后，他们都不对，小艾和紫鸢十二三的小孩子没有注意到，她却注意到了。本来，知道不该问，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可是她还是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若真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看千素。

　　清俊将千素拉回去，“以后都不要提那件事了，听话，听师父的。”清俊很少这么认真，虽然说在人间，人们都知道有个仙风道骨的苍云弟子叫清俊，如何如何……可是他的品行，苍云的人怎会不知，早就和那些泼皮学了一身的痞气。平时最爱打闹了，可是现在他却严肃的可怕。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可以看到东西，真的。”若真说着还抽出了自己流水剑，只见银白的剑光如流水般飞舞，若真绑好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断开。他一身红衣，乌黑的发随着他手中的宝剑流转，翩若惊鸿。即使是同门师兄，小艾他们还是露出了惊艳的眼色。这样的男子，就是师父说过得妖媚吧。

　　千素也看出了若真的心意，“好了，刚回来也不好好歇歇，快过来坐下。”

　　小艾拉起若真的袖子，带他坐下，“你是不是妖孽啊，怎么可以这么美？”

　　若真尴尬地背过脸，“胡说什么，不好好修炼，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紫鸢也来凑热闹，“是啊，你说若真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平时还遮起来，真是的。”说完还凑近了仔细看。被千素拉回来两个眼直的小丫头，若真就这么被两个小孩子调戏了。

　　修仙之人，对些东西往往都是淡泊的，何况师父说了不要提就不要提吧。几人在竹林把酒言欢，是不是传出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