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观自在心

4、妖族之恨

　　沧澜帝都位于河阳平原的山海郡，相传千万年之前神魔大战就是在此进行，当时千里之内草木不生，后瑶迦女神用自己的血肉滋润了此地，大地复苏，一瞬间，死者复生，春回大地……

　　李府云焕大人的府邸位于东大街，虽不是高宅门地却是京城有名的丞相居住之处。朱红色的大门，稍显破旧，红色的灯笼里是幽黄的烛火，门口的家丁倚在门边打着瞌睡。

　　里面两名男子正在对弈于榕树下，那两名男子都是相貌堂堂的，若说是比较，还是白衣的男子更为俊俏，那黑衣男子更显刚毅，少了些柔和。

　　男黑衣男子用手打乱了棋盘，“输了，还是输了，云焕，你要是做个将军怕是天下无敌了，”说着他笑着拿起棋盘边的酒壶就要喝酒。

　　白衣男子轻咳了几声，“得胜，不可胡说，就我这个身子骨，怕是难以熬过今冬。还有就是，要喝你那边还有，何必喝我的。”咳咳，咳咳……

　　黑衣男子也不管，反正云焕是抢不过他的，他喝了一大口，“云焕，我一定会为你找到灵丹妙药，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罗浮众仙吗？总会有救的。”

　　云焕摇头，“我的是茶，我早已戒酒，不然恐怕今日你都见不得我了。”咳咳，咳咳。从他捂着嘴的白玉指缝里流出的是绯色的液体，看得人心痛。

　　只见黑衣男子一皱眉，转身进去柴房揪出一个青衫男子，“你还没有将他吃了，是不是，你不想活了吗？”

　　云焕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已经……”

　　“你把它送走了，却不想被半路的章太守的儿子看中，要抢去，我一看是你的药，就拦下了送过来，相比你那个懒管家也没有通知你。”他将那青衫男子扔在了地上，“你就是舍不得杀生，起码也可以每天喝些药汁。”得胜知道云焕的脾气，也不强求，只是这味药材稀奇的紧，也是治病的良药。

　　“他也是生命，你怎么能叫我吃得下去？”他已经咳得没了力气，相比对弈也是强撑着的了。只是看着那青衫男子，额头的珠子已经逐渐暗淡了，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嘴唇，明明就是人，怎么能随便杀害。

　　“他不是人，他是妖孽。你只当他是棵人参就是了，他本就是人参，就是给你治病的。你不知道我是怎样……”说着他划破青衣男子的手腕，用酒壶接了青色的血液。

　　“我不能喝，你放了他。”云焕此时倚在了靠椅上，已是满头大汗。

　　“你不喝，我就掰开你的嘴让你喝，要么我就将他熬药送与你，逼你喝。堂堂一国的丞相，怎能像你这样的胡闹，谁都知道如今的情势，你要是倒了，苍澜大陆该当如何，不可忍性。”他扶着云焕喝下了壶里的血液，虽说是血液，喝起来却是植物的清香。
　　云焕脸色转好，扶着桌子站起身，“对不起了，因着我这样病弱的身子，害了你。”

　　青衣男子不出声依旧是在地上发抖。

　　“也就是你，不然他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里，你要把他看成是药材，和那些个当归，枸杞什么的一样，只是成了妖而已。”得胜也怕云焕心理有负担。

　　云焕的眼睛望向了月亮，今夜那些勇士不知如何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倒下的，那么对不起了，公子，一旦天下安定，云焕定送你回碧落海。

　　没错，妖魔是无法度过罗浮山的，但是不代表人类不可以，每年都有一些不怕死的道士土匪武士什么的去碧落海和罗浮山交界的地方抓一些低等的妖物带回沧澜出卖。虽说是十人去一人还，但是巨大的利益诱惑又是助长了贪婪的心，他们用符咒封住妖魔的妖气，之后带入罗浮山。那些修仙之人常年住在大山之中，只有妖魔的妖气触动了封印他们才会出来降妖除魔，至于被人类掩盖了妖气的，他们自是不会管的，因着妖物的寿命比人长又长得特别美丽，往往成为高官贵族的玩物，或者就是猎奇之人的盘中餐，若是遇到好些的就是成为守墓之物……

　　罗浮盟，以及沧澜众军加上云疆的大祭司，没错大祭司，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那身金色的衣服确实云疆无人敢穿的，他亲自给众人带路前往月之渊，没有阻止更没有愤怒。

　　他温和地笑着一路送他们到月之渊的悬崖，妖媚的桃花眼居然噙着慈悲，世人都知道这味大祭司是最最喜怒无常的了，而且又是在云疆的地上，本以为会有撕杀，这样的顺利本就是不敢想象的，如今又有这样的神人带路，谁也不会再有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他站在悬崖边，嘴角翘起，袖口的金蝉泛着金光，此时谁也没有注意那些，蛊惑的声音传来，“我云疆是有法令的，云疆之人不得如月之渊，恕无极不能继续相送，诸位请便。”便辞了众人。

　　千素，守着水镜，最近总是心绪不宁，虽说水镜没有显出半分的不对，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紫鸢和小艾恢复了摘花逗鸟扑蝴蝶的游戏，师父不在千素又是舍不得管教她们的。

　　师父……水镜波动，显出师父他们已经回来。

　　千素赶紧用密法联系小艾和紫鸢到山下等待，只见天云上仙面色不佳，清俊和若真也皱眉不语，千素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平时仙风道骨的师父，早已是半仙之人，便是没了年岁的痕迹，可如今看上去却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就好像四十多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