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观自在心

2、伤离别

　　山雨欲来风满楼，本来晴空万里，转瞬就是阴雨笼罩，木屋里，紫鸢慢慢转醒。干净素雅的木屋没有太多的修饰，一张木床，一些书籍堆在了书桌上。
　　千素翻着师父传授的《本草经》，油灯的灯光闪烁着。

　　“他到底还是去了，是不是？”紫鸢下床，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小巧的鼻子也是红红的，拽着千素的袖子来回甩。

　　千素扶她坐在自己身边，放下手里的书，“碧落海最近不太平，月华蠢蠢欲动，月之渊早已镇不住了，据说他们的妖王也在试图找寻月华，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苍云山不能坐视不理。”

　　“那么多师尊都在，他找个什么急？他去了也是送死，”说完她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他说了会回来就回回来的。不过谁能阻止少年赴死的心呢？他们听不见……”千素安顿好紫鸢之后，披上了斗篷，出门而去。

　　碧落海在哪？能看见妖王殿的地方都是碧落海的。

　　妖王殿是什么样的？除了妖族没有其他种族去过。那是一个传说，如月之渊一样人所不能至的传说。

　　巍峨的妖王殿是人类认知所不及的，高耸的墙壁达三十余丈，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战绩，那是妖族最辉煌的历史，他们站在世界的顶端，操控万物。金色的雕刻成一只大鹏卧在上面，喙正对着远方的罗浮山脉。这里云集了历代妖王的心血是妖族最崇高的象征，每一代的妖王都在此诞生在此统领群妖。

　　那样惊人的美貌即使是传说中的女神瑶迦怕是也比不上，只是那样的妖媚魅惑着众生，却不带一丝的淫靡。他是妖族的王者，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只火红的九尾狐。相传九尾狐族乃是妖族灵力最盛的种族，且皆是白狐，高贵无比。然而他是怎样特殊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妖王，即使是他的名字也是狐族的禁忌。

　　他坐在王座上，那个堆积了千万妖族尸骸的王座上，却也潇洒优雅，放佛那天生就是给他定做的。下方众妖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其中有几个已经开始发抖，尤其是告知罗浮众仙前往月之渊事情的暗羽乌鸦更是吓得满头大汗。

　　“月华，我要了。”王座上的妖轻声说着，却掷地有声，好像令众妖坚定了这就本该是他们妖王的东西。

　　等众妖散去，左使者猫三娘，右使者月无瑕，以及八大长老留了下来。

　　一身红衣的猫三娘躺在了妖王身边，“陛下，”她的声音如她的美貌一样动人心弦，双手围绕着妖王的鞋子打圈。

　　狼族长老轻咳一声，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明日，三娘和无瑕带领八族三十二强者前往月之渊，我们根本不需动手，月华就是我的，”他嘴角微微上翘，势在必得。

　　座下之人也不敢多说，那三十二人早已是妖王心腹，按照现任妖王翻云覆雨的脾气，谁也不敢多说，只是带着怨气离开。

　　妖王看着他们离开，拉起猫三娘，手指在三娘红色的额花和嘴唇间摩挲，“你们今夜就前往罗浮，我们要做渔翁。”

　　无瑕单膝跪地，“定不辱命。”

　　阴云消散，晴空不远，被隔绝奴役的妖族将重返沧澜大地，重回云疆故壤。三千年了，妖族的血泪可有神在天上看着？

　　千素裹着斗篷踏月披风，在阴霾中穿行来到了苍云山西麓的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虽然并没有门，风雨也是未曾进入，山壁上是几盏油灯，只是那灯光不是昏黄的反而是白色的亮得很。一个单薄的少年此时正坐在石椅上捣弄着药粉，忽然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洞口。

　　“千素……”苍白的脸色映出了几分喜悦。

　　“若真，你又有好久没有出山洞了吧。”千素收好斗篷，坐在了白色皮毛包好的那个石凳上。

　　“出去做什么，哪有研究这些有趣，你看我又研制出……”他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千素，眼里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清俊此行，你可知道？”她把盒子放在一边。

　　“知道？这样的事情哪里会少了我的。”

　　“他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如果，”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们都会活着回来，此行我们的对手可不止月之渊的险境，但是我们都会回来的。”

　　他用铁钳拨弄着炉火，“红薯已经烤好了，今日下雨了，就不去林子里赏月吃红薯了。”

　　此行苍云山，青城山，瑶迦山三大门派各自派出优秀弟子，各山的散仙也都亲自前往，以及沧澜国的精兵都从各处前往月之渊。一时间风起云涌，神州大地一场新的争夺即将展开。

　　苗若兰跪在祭台之上，月光如水般洒向苍茫大地，她如玉的脸庞映着月光，更显神圣。龟甲的几次占卜都是大凶。她也不禁皱眉，月神啊，那月华不是你留给云疆大地的守护吗？为何我们要夺回属于云疆的月华却有如此凶兆？月神啊，我们该怎么做你的恩泽才会降临我云疆大地？难道我们要让沧澜和罗浮那些妖道夺去月华吗？不，绝不。
　　巫海一步步踏上祭坛，一步一个脚印，可见他此时的心情。

　　“月神庇佑，吾王必胜。”她回身站起，双手伸向月亮。

　　祭坛下众人也高声呼喊，“月神庇佑，吾王必胜。”

　　祭坛下的苗若虚却眉头紧锁……

　　密室内，一坛坛的罐子堆砌在那里，一本本古书籍在架子上，苗若兰和苗若虚分别站在屋子的两边。

　　“你怎么可以背叛月神的指示？”苗若虚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本来儒雅温和的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雅了。

　　“如果他做不到，凭什么做王？我只是做了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月华都不能落入外族手中，你我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苗若兰捏紧了手指，眼神坚定。

　　“你知道违抗月神的旨意，是什么后果？此次，巫海会死。”苗若虚不是不知道才此事的重要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吗？即使月之渊下面是我们的地狱，我们也一定要跳下去，那是你我的宿命。”她说着反而释怀了，表情反而轻松起来。

　　“若兰……”他抱住若兰，“都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