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誓》造画弄人

2、Meet with you2.

　　二.

　　[ 七年前 ]

　　女孩疲惫地睁开沉重的眼，昏沉地将脸藏在紧抱两膝的双臂中。破碎的衣裳,缠绕在一起的黑丝，冻得通红的脸颊,以及在小手中紧握的几枚铜币。周围下着仿佛怎麽也停不下来的大雪，晶莹的雪花落在她颤巍巍的小身子上。她颤抖着自己的身躯，即使想尽量抱紧自己让自己暖和一点，可在这狂吼的东风之中她是无处可逃。

　　“夫人，今天家里的大猪生了一个小猪崽子呢。今晚我们可以饱口福了!”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再帮你们炒几个小菜，儿子他一定饿坏了。”
　　“儿子有你这麽贤惠的母亲真好。”
　　“哪有啊，我们快回家吧，别让他等着急了一一”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迎面走过一对亲密的夫妇，他们与蜷缩在街道角落的小无蕊擦肩而过，欢喜地讨论着今晚较为丰盛的晚餐。无蕊抬起头无言地看着他们幸福地走过，看着那对夫妇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她的潇洒走过。
　　寒风呼啸着就像一个恐怖的怪兽，恨不得将小小的她吞噬于口中。
　　她的脸刺骨地痛，而她的心也是一阵阵地疼。

　　她撑着昏沉沉的脑袋，走进了漫天大雪中。

　　“噔噔噔”吴医铺的大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的，打乱了夜晚的宁静，却又像巡逻的死神正在沉重地敲击着生命的时钟。吴爷爷打着灯笼，吱呀地打开了吴医铺的大门。他看着这个立在风中仿佛快要被风吹走般脆弱的小女孩，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与冻伤的小手，问道: “孩子,你怎麽了”
　　女孩低着头，手紧握成拳头。
　　“老，爷爷，不知道一一我可不可以看病一一”话刚说罢，生病中的弱小女孩倒了下去。吴爷爷急忙接住往下坠落的女孩，推开吴医铺的木门走了进去。

　　冬天，还是那个冬天。
　　只是总有那麽一丝暖意从寒冷不经意的角落里渗出，一缕缕环绕,一缕缕滋长。

　　第二天，女孩睁开了双眼。

　　“你先别动，把这碗药喝了吧。大笠，把药拿来。”
　　吴爷爷对吴大笠说着，可那时年纪还小的吴大笠还是一样的呆头呆脑的，就好像总是少了一根筋似的，做起事来永远都会出一点儿差错。这不，眼前的吴大笠就因为不小心被椅子绊倒把药撒了一地。吴爷爷无可奈何地又让他去重新弄碗药来，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

　　无蕊躺在那张陈旧的，似乎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声响的木床上，那几枚铜币在晕倒后还依然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大夫爷爷，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我看病…”无蕊摊开手掌，几枚铜币即刻就呈现在吴爷爷的眼底。见他没有说话，无蕊低垂小脸，说“对不起!我知道，这点小钱根本不够。”没错，当然不够。几枚铜币，这只是买一两个馒头或许就会用光的几枚铜币。
　　因为只有几枚铜币，所以她如今只能流浪于街头;
　　因为只有几枚铜币，所以她年纪小小就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因为只有几枚铜币，所以她只能在大冷天穿一件破布,导致受了风寒;
　　因为只有几枚铜币，所以她只能去小摊位讨些别人吃剩施舍给她的残渣;
　　因为只有几枚铜币，所以她只能望着好吃的,闻着好吃的却吃不到;

　　可是就是这几枚铜币，也就是她全部的积蓄，也就是她全部的保留。

　　苍老的吴爷爷抿了抿嘴，看着木床上这个倔强的孩子。
　　“孩子，你不知道吗，其实你这钱是够的。”

　　[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过去了第四天 ]

　　夜晚早已降临，三更半夜的应该所有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可吴医铺的小院子中却时不时响起洗衣服时手与衣服摩擦发出的轻微声音。没有月亮的夜，总是黑的。而下雪的冬夜，总是冷的。 “嚓嚓”女孩用自己冻红的小手洗着被冰水浸泡的衣服，单薄的身影印在寒风中竟然别有一番美感。
　　就在这时，无蕊身后的一扇门被悄悄地推开，吴爷爷有些心疼地望着辛苦的女孩。

　　“几天了，这女孩为了报答竟没日没夜地干着活。”吴爷爷无奈地叹着气，把头抵在门旁，心中感慨万分。
　　在他凝视的时候，旁边的小屋中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小男孩。他把厚厚的被褥裹在身上，然后跑着来到了吴爷爷的身边。“都这麽晚了，还没有睡”吴爷爷问。吴大笠呆呆地笑，然后扯着吴爷爷的袖子说: “爷爷，爷爷，你把那个小女孩留在咱们吴医铺好不好呀”
　　“怎麽说”
　　“爷爷，你想啊，那个女孩子长的可爱又很能干。再说了，你如果不让她留着，她肯定没地方去了。看她那样子一定是流浪的小孩。爷爷爷爷，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啊!”
　　“…….”

　　在吴大笠的强烈要求中，吴爷爷沉默妥协了。
　　当无蕊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然后没有说话。
　　可果然不一会儿，无蕊又开始劳动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样等价代换下是无蕊更加努力地工作。虽然无蕊很能干，但很辛苦。吴爷爷也曾几次拦劝过，可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