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战壕》牛奶配香蕉

4、秦天 我想和她在一起

　　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是那般的贱？还是说，只有我？就像东野曾经对我说的那样。
　　东野是我通过子妍认识的。好像是季靖的弟弟。也像是有权有钱人家的孩子。每次他看到我都会有一丝丝的敌意在眼底，总归是比我小几岁的人，那点点心情的波动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即使城府较深。
　　我不好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知道，在我想不到子妍的时候，这个人可以很好的照顾到她。这样很好，我不必太过自责，没有尽心去照顾一个我理应好好照应的人。我的女朋友。
　　几乎我每次有事，再或者不想理子妍的时候，他都会陪在子妍身边。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持续了半年，他便离开学校出国了。具体的事宜也不过听子妍唠叨了几句。记得他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还没良心的感觉到对他的想念，着实少了这样一个“保姆”，心底还真是烦躁。

　　记得那是某个夏天的傍晚，啊，也就是东野刚刚入学的时候。
　　子妍说想要晚上一起吃饭，本来我以要帮忙辅导员处理事情为理由推掉了，但是后来是在闲来无事便去她下午上课的教室等她下课。
　　五点下课，我四点五十从宿舍往教学楼走着。在楼门口遇见了正准备进楼的季东野。我出于礼貌笑笑对他打招呼，他也友善的走过来跟我聊天，所以我们就在楼梯口停下来，聊天。
　　现在想来，说是聊天，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来干嘛？不是说有事情不陪她了么？”
　　季东野说着将手里的一瓶水向我递过来。我摆摆手，看着他笑说：
　　“提前处理好了就过来了。好久没陪她吃饭了。”
　　“是啊，挺久了。不过还好，她跟我一起蛮开心的。”
　　“是吗，那就好。”
　　即使我没有那么爱子妍，但是男人本能的占有欲不允许我继续大度下去，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已经不自觉地变得明显冷淡，我抬眼看着对面的季东野，他好像打量有趣的东西一般笑着看我。说实话，那时候的那张俊脸实在是欠揍，右手的手指已经握紧，指甲钻进肉里，很疼。但是心里却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垮掉了所有的防备，放空了自己。
　　“秦天，你真贱。”
　　有没有觉得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很滑稽？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勾起嘴角笑。可当我回想刚刚我所想的一切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贱的不行。
　　我真的不是因为害怕长时间的疏远而葬送掉我付出了很久的感情？
　　不可能。
　　不用想，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
　　不容我想太多，子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听到她的声音我抬头看她，我只在眼睛里面看出了开心，其他的一概没有，她显然没有看到我。我迈开步子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她眼里变成了满满的惊讶，想要挽起东野胳膊的手僵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小天，不是说有事么？”
　　“不欢迎？”
　　“没啊，确定一下是不是你，我还以为学校里来了一个这么像你的人，又要追男生嘞。”
　　说完这句话的她笑的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我的心里也晴了一点，转头看到旁边立着的季东野我竟有点毛骨悚然。
　　显然，他刚刚看透了我的心思。
　　“走吧，想吃什么？这么久了，补偿你一下。”
　　“吃你行不行？哈。”
　　“子妍，那我先走了。我姐刚刚找我，我过来跟你说一下的。”
　　季东野又成功的转移了子妍的注意力。说了这样一句醋味漫天的话。
　　“怎么了？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家里的事，我回去一趟就好了。你们好好吃饭。秦天，再见。”
　　最后他还不忘对我摆摆手，笑着看了一眼子妍，然后转身走了。
　　他显然是敌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更加的确定。
　　他，想要子妍。

　　如果身在国外的他知道这个事情，应该很宽心吧。我本就不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可是。
　　当我看到她哭成那个样子质问我的时候，难过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即使那太贱了。
　　我，想和她在一起。突然也发现，对于微微，我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可是，再也不能了。

　　我就真的听她的话没有去火车站送她。
　　就如同我跟微微说的那样，她现在最不想见到就是我了。伤她那般深。
　　那天中午我走到以前经常一起吃饭的那个饭馆，叫了一份水煮鱼。老板娘看到我之后笑着问我：
　　“女朋友嘞？昨天不是跟你一起的嘛？”
　　“哦，有急事回去了。”
　　我赔着笑看着老板娘眼底复杂的猜测，不禁心里想笑。还好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把菜放下就走开了。
　　还没有吃完饭，手机就开始震动。看了看屏幕竟然是前女友。完全猜不到是什么事情，但我还是接了起来，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喂，小姑娘？”
　　“小天，你在哪呢？”
　　“怎么了？寂寞空虚啊？我在外面吃饭呢。”
　　“最近怎么样？”
　　声音明显的弱了下来，听起来好像有点害怕，但还有点开心。
　　呵呵。原来是舍不得我了。
　　“最近挺好的，你呢？”
　　我夹起一块肉放在米饭上，准备听电话那头的一堆堆话，但是给我的却是沉默。
　　“……小天，我们……”
　　“嗯？”
　　我不禁放下筷子，身子也直了起来，虽然人不在我面前，可是我却更加的拘谨了。
　　“……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吗？和我？
　　“哈，是不是没有男人肯要你这个老姑娘了？我就说了让你赶快找个男朋友嘛。”
　　“小天，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
　　我知道或者我的语气有点吓人，可是我不能忍受离开然后又随意的想要回来。
　　呵呵，真好笑，我对子妍不也是那般，不过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再也不可能了，我自己都不会同意。
　　“你，不是和上次的女孩分手了吗？”
　　“是，但那和你没有关系。我要吃饭了。回见。”
　　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因为我害怕问题扯到子妍的身上，我害怕她被别人当成是“小三”。我知道，最混蛋的人，其实是我。我让两个女生伤了心。

　　“我们分手吧。以后少点联系吧。”
　　那次子妍离开N市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解脱了这个女孩。想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在手机上打出了这样一行字。我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发送。
　　过了没有一分钟，子妍的回复就发了过来，里面就短短的两句话：
　　“明天下午到，你知道时间。记得接我。”
　　她还是那个子妍，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秦天。
　　她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的雷厉风行，让别人看了觉得像是夏天的阳光。而我已经变得好像……还真是说不出个词汇来形容。
　　看完短信，坐在住处的阳台上抽完了一根烟，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走，行动的快以前从来没有过。我想一些事情还是要应付过去。总归比不解决的好。锁上门，我就去了对面的宾馆，定下了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算是一点纪念，也算是自己心里的一点念想，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我们的生活本没有多少的交集。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我便起了床，莫名的睡不着。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打发大半天的时间，在看到子妍之前。
　　我们两个大概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自从上次那么别扭的见过之后。我想着以前一起散步的场景，还是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去火车站旁边的湖边坐着，吹着风，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最后挨到了下午，她的车到站了，我扔下烟头走向出站口方向。
　　从挺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背着双肩背的子妍，头发剪短了，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我看她接了一通电话，表情有点难过，我站住，没有继续往前走，一直到她挂掉电话。
　　“谁呀，让你这么沮丧？”
　　走近看到她抬眼看我，我便笑着问她。
　　“大姐。”
　　季靖。季东野。
　　“哦，那走吧。我订了房间。”
　　我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和她像以前一样的走着，可是明显的，胳膊下的她一直魂不守舍，眼睛也没有神。
　　“怎么了？见到我这么紧张么？”
　　我只能打趣的问问她，没想到她直接回我一个字：
　　“滚。”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是因为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其实我知道，她看到我这么轻松的面对她，她想回去了。想回到那个有很多人保护她的地方，她其实很想让人保护，尤其是她相信和依赖的人。
　　比如我。可能现在不是了。但，以前是。
　　而我，从来没有做到过。
　　“你坐了一天车了，先去吃个饭，行不行？一边吃一边说。”
　　我还在想下一句会不会是一句更难听的话，没想到，她突然恢复正常：
　　“走吧。我饿了。”
　　我笑了笑揽着她继续走，去吃她最喜欢的水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