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暗翼天使》允非

91、番外五之伊耳迷.揍敌客[二]（上）

　　那天，完后任务后的伊耳迷由于飞船故障而直到深夜才回到枯枯戮山。在浓郁的夜色中漫步的他，因为试炼之门上的一抹熟悉的暗红色身影而停住了脚步。

　　月光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夜风吹乱自己的长发。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孤单。

　　有些失神的仰望着那个纤细羸弱的背影，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知道是梦是真。却不料下一刻，女孩竟毫无预兆的向后倒了下来。

　　坠落，坠落。

　　伊耳迷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女孩就要落地的一瞬间，他的身体才抢先一步作出了反应。

　　感受着怀中真实的重量，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忘了跳动。

　　失去，可能就在0.1秒的犹豫中。

　　从来不信命运的他，就在这个时候，相信了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抱着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伊耳迷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放在床上。为她检查身体后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受伤的迹象，高烧和昏迷都是因为身体虚脱，可能是过分运用了自己的能力。

　　和衣躺在女孩身边，他紧紧把她搂进怀里。虽然透过薄薄的衣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偏高的体温，可是伊耳迷仍然无法赶走心中对于失去的恐惧。片刻的差池，就会让他掉入地狱，永世不能超生。

　　情不自禁的开始吻她。

　　从额头，到鼻尖，到脸颊，到唇，到颈，到肩、到臂、到手。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女孩坠落的镜头，他觉得只有这样不停的碰触，怀中柔软的躯体才不会跌到地面。

　　那样的画面，会让他疯狂。

　　之后的日子里，伊耳迷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在他的悉心照顾下，女孩终于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但没有多久，伊耳迷便发现女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变得很安静。她不再和他吵闹，不再和他抬杠，不会在他靠近的时候远远跳开，也不再抗拒他偶尔的亲密举动。

　　女孩异乎寻常的乖巧一点没有带给伊耳迷喜悦。相反的，他不喜欢这样的顺从。因为他发现女孩看他的时候，幽暗的眼中总是空荡荡的。

　　在那里，伊耳迷始终无法找到自己。

　　他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他想进入她的世界，闯进她的灵魂，他想在她的生命里取得一席之地。但是，当他看到女孩眼中偶尔在不自觉中泄漏出的忧伤眼神时，他的心中只剩下对她的守护。

　　想要疼她，想要用自己的手照顾她，想要用自己的真心包容她。于是他对她说：

　　“留下来吧。”

　　女孩没有拒绝。为此他真得很开心。虽然他感觉得到，她的原因，跟他的不一样。

　　女孩在揍敌客的这段日子，伊耳迷几乎没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对于自己的家人，他总有一些不放心。虽然女孩已被他们认可，但他知道，那只是由于这个婚姻会对家族有利。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女孩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以及为家族造就优秀后代的可能性。他们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调查，如果女孩哪天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毫不怀疑，她会立刻被当作潜在危险而登上家族的猎杀名单。

　　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女孩，以及那只显然是她送来的有些奇怪的猎犬的到来。可能是因为女孩尚未查明的身份和仍未表明的态度，并且那只聪明的猎犬也与三毛一样听从他们的命令，所以他们并没有介入这件事，只是在一旁默默观望。虽然对伊耳迷的过分关照，有些不满。

　　直到他们得知女孩的决定。

　　“揍敌客家不养闲人。”

　　席巴的话让伊耳迷知道，想在这个家里守护一个人，并不容易。

　　看着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睡觉的女孩伊耳迷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这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不选择依靠呢？”动作轻柔的把女孩抱在怀里，伊耳迷在她耳边轻语：“都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席巴的面前。

　　“爸爸，她的那一份也交给我。”

　　席巴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森冷的碧眸看着他。尖锐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刺入伊耳迷的心底，让他不自觉地汗湿了后背。双手紧握，伊耳迷没有躲闪父亲的目光，他知道现在绝不可以妥协。

　　短暂的对峙后，席巴反倒笑了一笑，他看着自己的长子说：“伊耳迷，你已经长大了。”

　　伊耳迷愣了片刻，但随即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离开。

　　“可以承受执著的代价了。”看着伊耳迷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席巴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日子伊耳迷接受了双份任务，几乎没有时间再陪在女孩身边。不过他一直从受他委托照顾女孩的卡娜莉娅那里了解着她的一切。心里有点沉沉的，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状态，他知道女孩的心不在这里。

　　这样的情况在一个月后的夜晚发生了改变，当不想吵到女孩的伊耳迷无声无息的回到房间，却没有在床上看到那个纤弱的身影时。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一紧，迅速找到了味道的出处。

　　站在洗手间外，他透过月光清晰地看到了半敞的门后女孩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按在胸口的位置，口中不断发出虚弱的喘息声。地上手帕大小的一摊深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荧光。而她怔怔地看着那片幽光，仿佛有些搞不清状况。

　　那个......是血迹？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伊耳迷刚要推门，却在看到女孩的下一个动作时僵住了。

　　只见她扶着洗手台慢慢站起来，身体由于太虚弱而显得有些不稳，拿起一块毛巾，跪下去，然后开始擦拭染血的地板，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接着她站起来，清洗毛巾，跪下去，在相同的地方擦拭，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到地板上的痕迹彻底消失，直到空气中的气味完全消除，她才停止了这样的重复。

　　重新站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就像刚才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喘息着把那块毛巾放在洗手池里，拧干，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放出火焰，耐心的烤干了它，然后把它烧成灰烬。

　　最后，她打开水龙头，把灰烬冲了下去。

　　就这样，伊耳迷在五米之外的距离，看着她，清除了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月光下，隔着一扇门的两个背影同样寂寞。

　　只是不知道，谁的心，更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