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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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沉浸在欺凌弱小的快乐中的妖怪，在这个暗黑的世界里，是不可能成为‘畏’之主人的！”就凭这一句话，她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差点就忘了——奴良组数百年来长盛不衰的原因。
不过，原来刚才那滑头鬼只是半妖么？难怪会难以服众。
“呐，吉野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揪住对方的袖子，某狐狸轻轻地开口，那清澈的翠色里尽是疑惑。
“嗯？”吉野凉笑了笑，他知道这种笨蛋是不可能藏得住话的。不外乎也是想问他为什么会特意过来找她吧？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我以为你并不愿意与我扯上关系……”她知道，在吉野先生告诉她奴良本家之所在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他对自己的收留已经到此为止了。
吉野凉的笑容僵在了唇边，该装傻的时候这丫头倒是精得很——怪不得人家说就算是不会走的时钟每天也有两次时间正确的时候。
“如果我说我舍不得店里这几天的好生意呢？说起来小夏未打烂的餐具还没赔完呐……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还是你已经有本事认得路？”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再度自唇边扬起，于是没出色的某狐狸瑟缩着无条件投降——啊呜，吉野先生的笑容好可怕！
“就这么一点出息，连狐族的摄媚也害怕，竟然还是阶别比我高的赤狐。”看着某团挂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的火红，吉野凉不禁莞尔。
闻言，某狐狸猛然抬头，两潭翠色里写满了错愕，“你，你知道了？”
“毛色纯粹到这种程度，总不可能是杂种吧？”揪了一把某狐狸的小耳朵，“别忘记我也是远古狐族，随便联想一下转生的事情也就可以知道得差不多了，你以为我没见过赤狐吗？”
白狐揪住某狐狸的耳朵用力弹了一下——明明同样是赤狐，怎么这丫头看起来就那么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你这种随随便便露耳朵和尾巴的坏习惯必须改掉了，不然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算了，我改天给你换种颜色吧！”
“诶，吉野先生曾经见过我的族人？”某狐狸的脸上写满了意外，她还以为吉野先生只是白狐的后裔，年龄应该也不过几百岁而已，没想到竟然也是远古妖怪之一，难怪拥有如此纯粹的妖气。
“是啊，你是我所见过最笨的赤狐了。”吉野凉轻轻闭上眼睛，赤狐——那是一个骄傲而强大的种族，并曾经深受着神明的眷宠。那位同样名曰夏未的赤狐姬，妖娆而遗世独立。不像眼前这丫头，长得呆就算了，偏偏还笨得要死。
“京都那边传来消息，听说羽衣狐已经转生了，估计这世道也不会平静太久了，好好享受的同时也好好准备吧！”吉野凉正色道，白狐一族世代驻守各地的稻荷神社，是所有狐族之中唯一至今还侍奉着神明的一支。四百年前当羽衣狐还是京都之主的时候，白狐就差点因此而遭到族灭。
羽衣狐作为道教白狐与佛教银狐结合的后代，她虽然独一无二，却也因而不受两方神明的待见。所以她一直对侍神的几大狐族心怀痛恨，而这份痛恨甚至通过血液一度延续到鵺身上。而赤狐一族便是千年前那场混战中输得最惨痛的一方。
某狐狸全身一颤，才近乎呢喃地低语：“吉野先生，你知道吗？这一次鵺会再度降临……”
赤狐一族的预言之梦，不会有错。她知道一切都会来临，却没想到会那么快。
吉野凉的神色一凝，知道小狐狸没有骗他，看来事情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复杂。
“白狐一族需要赤狐的力量，而你也需要掌握赤狐真正的力量才能活下去，”这就是他将她留下的原因——没错，他是在利用她，“愿意和我白狐一族订下盟约吗，最后的赤狐姬？”
据他今晚的观察，这只小狐狸分明已经濒临成年的界限，至于为什么还处于幼年时期，其原因却是不得而知……该不会是因为智商匹配不上吧？好吧，这种想法稍微有点不厚道，只是这真的不能怪他。
某狐狸默然，纵身一跃跳到地面上，抬头凝视着吉野凉，翠色的幽潭深不见底，良久之后才垂下眼帘，低声地说：“我的上一次转生，似乎是跟另一股未知的势力有关系，或许和我结盟，会为白狐一族带来更大的灾难。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吗？”
既然已经确定了不是滑头鬼，那么也就只能是那股势力了……雷妖跟河僧人背后的到底是谁？而小吾代表的又是哪一方的势力？
和白狐一族订立盟约对孤身一人的她来说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如果吉野先生的族人因此而受到她的连累，那她纵是万死亦难辞其咎。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相告，”吉野凉蹙眉，似乎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棘手到这种程度，沉吟了良久，再度开口的时候喉咙已然有点沙哑：“从下个星期开始，你就去上学吧！”
是该让这小狐狸好好学学怎样融入人类社会了，真不明白这些年来她是怎样活过来的。难道她身边的人不知道，要将一颗沙子隐藏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放在沙滩上吗？
“诶诶？”上什么学？
“嘛，算了，还是等下个月吧，我想我需要稍微帮你恶补一下常识。”吉野凉扶额，他可不想人家学校以为他是个智障儿童的监护人。
收留这只笨蛋赤狐既是大局的选择也有他自己的私心，纵然他明白那代价他不一定能够支付得起，但是为了白狐一族的未来……但愿他今天的决定没有错。
……
游走于妖界与人类社会之间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白狐吉野无疑是一名博学的好老师，但遗憾的是某只笨蛋似乎与“好学生”这个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并不是她态度不够良好，而是她的资质实在是让人扶额……
关于修炼还勉勉强强说得过去，虽然基础打得不怎么样，但胜在有充沛的妖力补救。偶尔欺负得过火了，还能勾起某狐狸内心潜藏的乖戾与杀意。经过几次的交手，吉野凉已经不得不怀疑为什么这小狐狸至今还没成年——
和她过招的时候一些临场的灵敏反应让他很意外，某些技巧如若不是经历过生死之战是不可能领会到的，而那样的生死存亡之危本该就已经足够成为她成长蜕变的力量了。
不过那绝艳的妖冶和汹涌的杀气配以这呆瓜的傻到极致的表情，实在违和得让人感到无限的幻灭。
赤狐一族的形象就这样被她毁得连渣也不剩了。如果不是他曾经见过真正风华绝代的赤狐，他绝对认为远古赤狐的传说都是欺骗世人的。
不过关于这笨蛋狐狸的成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恐怕作为身体主人的那笨蛋也是懵然不知。难道成长被封印住了吗？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封印的痕迹……
回头看着某狐狸咬了三个小时笔头还是做不完一份小学六年级考卷的一半，吉野凉头痛地扶额，这样下去她还是从幼儿园开始读起比较适合……
“今天就暂时到时为止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夏未帮我去送一下外卖吧！”放走了传令的小麻雀，吉野凉轻轻打开掌心的纸条。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就连其他妖怪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郊区的稻荷神社，交给那里的白狐小仙，知道吧？”送外卖也不过是个幌子，白狐一族自有一套内部情报交换系统，至于为什么让这不靠谱的小狐狸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乌龟小吉因为无法忍受与某狐狸和平共处而离家走出了。
他现在也不担心这只笨蛋狐狸会迷路，因为自从她学会了御空术和隐咒之后，她现在出门基本上都是走直线的，他只需要告诉她往哪个方向走多久就基本上可以安全到达了——前提是如果不出任何状况的话。
想了想，吉野凉还是不放心地念了一句咒语，一道浅金色的光晕笼罩着小狐狸的周身之上，几秒之后便消失不见。
“嗨！”终于能够从那些不知名的“天书”中获赦，小狐狸高兴地接过食盒，蹭蹭蹭地念着隐咒出门了。
一切本该非常顺利，但当夏未狐狸在原路返回经过某座坐满人类小孩的建筑物的时候，因为躲避一只正急促向着自己飞来的小鸟，而直直撞到建筑物的玻璃上了，如果没有窗檐的承托，她大概就要直接摔到10米高的地去了。
这就是吉野先生所说的学校吗？捂住额头站起来的某狐狸疑惑地看着窗内的孩子，只见他们正安静而认真地做着题目，看起来很像是她刚刚才摆脱的那些天书。
初夏的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得某狐狸睡意连连，眯着眼睛一个不小心踩空了，于是华丽丽地自由落体——
“啪”，下落中的某狐狸用爪子紧紧抓住下一层的窗檐，颤巍巍地吊在半空，艰难地避免了悲剧的降临。
惶色未褪的翠眸茫然地看向窗内，居高临下地俯瞰却恰好与一双讶然的褐瞳对上——
糟了，那孩子看得见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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