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浅色的歌》百里墨筠

21、无法掌握

　　浑浊的黑暗中隐约间传来了争吵声，仔细一听会发现一个是她比较熟悉的，那个以往经常在她脑海中鼓动着她的声音，只可惜来自争吵另一边的她却听得不是很真切。
　　不过她暂时无力去听清楚这些对话，瞌睡占领了整个脑子，继续沉溺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好一段时间后她终于慵懒得张开了眼。
　　“哟，总算醒了啊。”
　　才刚从地上半坐起来就听见一边传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恩，早上好恋次，”顺便多加了句问句，“露琪亚呢？”
　　“咳咳，露琪亚的消失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着恋次“嘭咚”一声坐在了地上，面露严肃，“她在隔壁照顾人呢。”

　　通过恋次的一番说明后她终于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之前她还认识的那些孩子们已经去世了将近大半，如今剩下最后一个体质偏弱的正在生病，还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这样想的代音忍不住攒起了拳头。
　　似乎是从代音脸上读懂了什么的恋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接下去我们可有的忙了。”末了还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所以今天上街的任务非常明了，为了节省完成的时间恋次当下决定和代音分开行动，代音欣然同意。
　　出门和恋次分开没多久，她又折了回去，悄悄地前往露琪亚所在的房间，目光越过窗户，看着那些个没什么生气的孩子，代音皱起了眉。
　　如果她还有着真贺田家那个贵族的身份的话，是不是可以用来保护他们呢，至少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但是在仔细一想，家族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想到先前母亲对她——“浅无”那个身份的厌恶，其他人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没有能力立足之前真的那样做了，情况一定会变得更加糟糕，可真是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代音驻足观望了一会便转身离开，毕竟手头上还有个重任呢，先解决了吧。

　　然后十分不幸的是，半路上代音遇到了昨晚上庙会上的那两个少年。
　　他们一边向前逼近代音一边向后退着，逐渐远离了热闹的街道而退入了一边的角落里。
　　面对着明显不怀好意的他们，代音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了，无法使用灵力，体术又不过关，啧，真是麻烦。

　　“哟，又见面啦，真是的，为什么你会没事呢。”
　　依然是那个蓝发的少年率先挑起的话头，“看到你活得好好地我很不自在啊。”
　　“可别以为装蒜能混过去了，”一边的红发少年一步上前拽起了代音的衣领，“洗白不是你想洗就能洗掉的。”
　　“啊哈，你想洗白我们还不允许了呢。”蓝发嗤笑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代音实话实说。
　　似乎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红发少年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着，“一句不知道就能撇开责任了？”
　　“请问我需要负什么责任吗。”代音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你害死了我们的朋友。”
　　“哦？什么时候？在哪？”
　　“就前段时间的事情。”虽然红发少年很努力的忍住了怒火，但是那咬牙切齿得声音代音是听得真真切切。
　　可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前段时间？所谓的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她可是在真贺田家老老实实地当着她的“浅无”来着，自从被带回去之后她就再没有踏出真贺田家大门一步，直到那个满是火光的晚上，亏她运气好在逃出来之后就遇见了恋次他们。
　　“别装了，有意思吗你。”
　　这回不淡定得是蓝发少年，他上前轻拍开了红发少年的手并一把将代音推到了墙上，“啊哈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深棕色的波浪长发的女人？”
　　“咦？”代音一滞，心想他说的似乎是未央。
　　“看来认识啊，”少年的怒气似乎让突然产生的愉悦压制了些下去，接着换他拽起了代音的领子，“我以为她有什么能耐呢，结果居然失手。”
　　“……什么？”代音有些无法相信她听到的话，“……是你指使未央去……？”
　　“杀人”二字终究没有说出口，代音如何都无法将“指使未央去杀害真贺田家主和朽木白哉”这件惊天大事和眼前的少年联系在一块，她倒吸一口气用充满了怀疑的眼神死命得盯着少年的脸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可偏偏是他脸上的根本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心虚。
　　“啊，是啊，”少年昂起头像是在炫耀什么光荣事迹，“可惜没有成功，啧，真是渣。”
　　这话一出便令代音更加的迷惑了，就在她想开口多问点东西出来的时候，一个身影翩然而落。

　　“哟，是谁说我渣来着的？”

　　尽管脸上是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的微笑，但未央并没有散发出任何和煦的温度，这句话的口气可以说是冷到了极点，她用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扫了他们这里一眼，三人顿感背后一冷。
　　是杀气，毫不掩饰的杀气。
　　代音开始冒起了冷汗来，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样的未央，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说得……就是你啊！”
　　虽然话里带着不满，可红发少年在未央的注视下还是退缩了，松开手之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代音一眼，丢了句“你给我等着”两人拔腿就跑，丢下墙边的代音和不远处的未央。
　　寂静无声，两人注视着对方却始终没有人开口。
　　真是尴尬，代音扁了扁嘴，只是，要问吗，关于这一系列的事情的前应后果究竟是如何的。
　　又瞟了眼少年离开时走的小巷，真的会是这个少年指使的吗，可她怎么都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代音。”
　　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味道随着微风飘了过来，代音有些发愣。
　　“和我走吧。”
　　未央面带微笑得向她伸出了手，这次是捎上了温度的笑，“我来告诉你如何变得强大。”
　　“强大？”代音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出了声，她迟疑着，要不要去。

　　【何须犹豫。】
　　我没有。
　　【听从自己的心声吧，你知道那是你想要的。】
　　只是……
　　【愚钝，机会明明都放在你眼前了。】
　　我……

　　就在代音想要伸出手的时候，一句“代音那是谁”让她一个激灵收回了手。
　　“啧。”瞬间的切换就让未央身边的气息变得完全不同，她凶狠得看向了声音的主人——恋次，接着抽出了她的刀刺了过去。
　　见势不妙的代音想也没想便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那么快得速度冲了过去，接着不知为何的下意识摸了下腰间，可那里似乎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但目前的状况容不得那么多了，她干脆直接挡在了恋次前面。

　　“喂——”
　　“走开！！”
　　“诶……”

　　一片的荒芜，巨大的诡异身影，红色的液体，金属反光时的刺眼——以及被刺中时的痛。
　　恍惚间有些许零碎画面闪过，等等，这场面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白痴！！！”
　　收起刀的未央气急败坏，“你没救了简直！！”
　　“我说你是——”
　　“闭嘴要不是她我一定宰了你，”直接一句话就把恋次给堵了回去，“哼。”
　　“未央姐姐……”
　　刀终究是没伤到代音，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代音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再见。”
　　没等代音做出任何反应，说完这句后未央便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呆呆的望着未央背影，代音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这场经历真是——
　　“咚！”“呜哇！！”
　　头上实实在在得挨了一拳，吃痛的代音捂着脑袋痛苦呻-吟，而此举的“罪魁祸首”却是不依不饶，绕到了代音面前坐下后开始不断拍着她脑袋碎碎念了起来。
　　在被念叨着“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不对你是不是因为长久的面瘫导致你整个人的运作都停滞不前了啊！？”并总结“虽然不认识那个家伙但是我真的同意她的观点”后，代音抬起了头，平静得看着眼前的家伙，“说完了？”
　　在得到该碎碎念的发言人的点头肯定后，代音一个干脆利落得上勾拳直击他的下巴，“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的好吗。”
　　接着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等等，喂！！叫的就是你啊混蛋！！喂！！”
　　捂着下巴的某人追了过去。

　　汇合后两人便一同行动，只是在这个行动的过程里某人朝着某人又赌了好一会儿气，折腾了好久才返回了住所。
　　露琪亚见到两人安全归来，便拉着他们出去说话，看着她那糟糕的面部表情，他们得知了这最后一个也快不行了。

　　代音走进房间俯视着那躺在地上的面色惨白的少年，不禁咬起了嘴唇。
　　漆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