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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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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许仙,锁其筋骨,杀其下仆。
梁连深知许仙之妻白素贞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等着白素贞和青儿来找他算账,不如先发制人,以绝后患。
他前往金山寺想要请法海出山,收服这两个妖孽。
谁知法海推脱,梁连忿然,留下一句“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既然有办法帮你重建金山寺,既然也有办法毁了你的金山寺!”一甩袖便离去了。
从金山寺下来,梁连一行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护卫眼尖,先行将她认出,向梁连道:“启禀公子,她不就是到梁王府盗宝的那个女的吗?”
梁连往前走了两步,细长眼眸眯起,细瞧那青色身影,道:“跟过去看看。”
方走了两步,刚才认出女飞贼的护卫出声阻拦:“公子,这位姑娘会玄门法术,要是我们贸然前去,恐怕不敌,万一……”
梁连略一忖,心觉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吩咐这个护卫:“你马上到金山寺去请法海来。”
护院接令,抱拳答道一声“是”,立即转身回金山寺方向。准备请法海禅师下山。
与此同时,许仙的姐夫、钱塘县捕头李公甫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三年前,他不卖梁王爷面子,硬是将梁王府总管的弟弟这个江洋大盗强行羁押归案,致使其被刑部发配边疆充军,最终客死异乡。
梁王府侍卫总管随梁连来了钱塘,仇人相见分外眼睁,一眼认出了李公甫,新仇旧怨顿时如山洪暴发。
被梁王府的门犬追着跑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那种感觉,或许可以媲美在深山老林被一群饿狼追逐的感觉。
李公甫本无心早起做运动,谁知偏遇上这几个梁王爷爪下的鹰犬,万不得已,做起了晨练。到底是他更熟悉山脉地形,三岔五拐,躲在草丛中,见那几个侍卫如幽魂般飘过,不禁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鼻腔里暗哼出一声:“狗奴才,仗着人多就想杀我,门都没有,”哪知刚以为甩掉了那几人,他们又如跗骨之蛆,紧追上来,李公甫赶紧拔腿再跑,边跑边抱怨,“哎呀,真是阴魂不散啊。”
总管穷追不舍,大叫:“别跑,李公甫,你跑不了的,”追了一会儿,眼见梁连出现在前面的山道上,连忙唤道,“公子,快拦住他!”
梁连身边的护院拔剑出鞘,拦住李公甫:“站住。”
李公甫进退维谷,被逼到崖边上:“唉吆,闻太师上了绝峰顶,我今天是死定了。”
左右两边,皆站一匹梁王府饿狼,步步紧逼,两把刀将他齐齐架住。
梁连慢步走过来,上下瞧了将李公甫两眼,傲然一笑,询问身旁侍卫:“他是何人,你们为什么要追杀他?”
到底是主子面前不敢造次。侍卫总管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公子,他就是钱塘县的捕头,李公甫。”
梁连何等睿智,登时便想起是谁,霎时一笑:“原来那个不肯给我爹面子,害你弟弟被发配边疆十五年的人就是他。”
总管再答:“是。”
梁连扪准了自己手下的心思:“你要杀他,就是想替你弟弟报仇?”
“有仇不报非君子,”总管心中怨愤,倾腔而出,“他是非死不可。”
梁连恶贯满盈,纵容手下作奸犯科,就是他的喜好。
他不再多问,而是踱步到一边,淡淡道:“你如果认为他该死,你就杀了他。”抛下这句话之后,他就像找好看戏位子的看客,伫立一旁,面带微笑,等待好戏上场。
侍卫总管得了主子的令,自然如鱼得水:“是。”拔刀砍向李公甫。
被人跟踪的青儿见了这场景,又是气恼梁连仗势欺人,又是为李公甫担心。本想钻进草丛甩脱梁连他们,现在却被逼不得不现身相助。
她一脚踹开缠住李公甫的两个侍卫,背对他道:“快走。”
李公甫见有人相助,赶紧言谢:“多谢姑娘伸援手,我是钱塘县的捕头李公甫……”
“不要啰嗦了,快走!”青儿受不了他絮絮叨叨,向后一施法,逼他迅速退离开这里。
梁连本来自己也曾经历这一幕,可惜的是那夜本就对他的救命恩人看得不甚分明,而如今山水倒转,他自以为占了上风,又让侍卫去请法海出山,绝对万无一失,一点也想不起当日蜈蚣精如何差点被当场击毙。
没有自知之明,必招自取其辱。
“哎哎哎,小姐。”李公甫还在唧唧呱呱,被法术所遣送飞速离开。
梁连虽目送了李公甫离开,可他本来目的就不在于此,定神凝视眼前的女子,冷眉横对,厉声道:“胆敢和梁王府作对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死。”
对屡次她见面就如临仇敌、处处和她作对的梁连,青儿早就看不惯了。每每想起当日风来客栈还曾救了他,甚至还有些倾心于他,就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炖了他一身金娇贵养的细皮嫩肉喂狗!
“死?”她一听梁连的语气,怒火中烧,一叉腰,“哼,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呢!”
看客梁连终于从席位上走上台来。他手一扬,长剑脱鞘而出,一剑刺去。
青儿身形一转,一道青光忽隐忽显,躲过他的剑,停身在他背后,一掌拍过去。
梁连一刺不中,正在疑惑她去了哪里,谁知背后拍来一掌,吓他一大跳,跳开两步,神色不惊也慌。
耍弄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坏蛋,青儿拍了拍手,开心地笑起来,量梁连也奈她不得,再一叉腰,怡然自得地看着梁连及其护卫。
眼前的青衣女到底是修炼千年的青蛇精,任凭梁连武功再怎么高强,区区凡人之躯,怎能与妖仙抗衡?梁连不但心中惊愕,甚至还有些后悔。上次面对蜈蚣精,他还能得到白衣绿裙的神秘女高手相助,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边退边命令侍卫:“快,快给我杀了她!”见侍卫呆立不动,又加重语气,“快呀!”
青儿手间青光一闪,指甲如锐利刀锋,一跃过去,一手一个,抓起两个侍卫的身躯一施力,指甲透胸而过。
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口中鲜血潺潺流出,登时便动弹不得。
而青儿原本素白娇纤的玉手,此时已染满血腥,令见者心惊胆寒。
眼见护卫纷纷死在青儿手下,任是如梁连一般骄横,也忍不住怕了,赶紧转身想逃。
“你跑得了吗!?”怒火正盛,青儿凌空一跃,跳到他身前,双手拦住他去路。
梁连乘隙一剑刺来,青儿低头一躲,剑刃再度旋还,她一侧手,空手夺白刃,两指夹住他的剑身不动。谁知他不但不消停,还一脚踹过来,正正踹中她下腹。
青儿下腹吃痛,怒不可遏,想起梁连平日里作恶多端,频繁与姐姐和自己为难,怒斥:“我要你今天死的很难看。”小指指尖青光凛凛,袖子一甩,其间飞出多条小蛇,扑向梁连。
“阿弥陀佛。”
法海此时已到,身形平移,像开了快艇一样奔来,他目光炯炯,瞪着青儿,又低头看看梁连,钵盂一抬,将他身上的蛇类尽数收入钵中。
青儿的愤怒还未消退:“和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姑娘为民除害。”
法海不答,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青儿见他不答,更为愤怒:“你!”
唇边残留着狰狞的血红,容颜苍白如死,梁连微微张口,声音断断续续,难成一句话:“大师,大师,救我。”
法海也不低头:“梁施主,你已是万蛇钻心,心脉已断,五脏穿孔,老纳实在是无能为力,救不了你。”
“大师大师,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尾音一颤,气息已绝。
侍卫在一旁扶住梁连,声声唤道:“公子,公子,公子。”
法海迈步向前,蹲身查看梁王府被杀掉的护卫,冷眉转向青儿,道:“阿弥陀佛。孽畜,你好毒辣的手段。”
“你不用道貌岸然假慈悲,”青儿对他的说辞不屑,“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我杀他们是替天行道,积修公德,你再管闲事,我对你不客气。”
听得此言,法海声音一沉:“你真是暴戾乖张,残害生灵,罪不可赦,竟然还在大言不惭说是替天行道,老纳饶不得你。”金钵罩住她周身,继而一杖刺了过去。
“啊!”青儿被法杖击中,喷出一口血。
金钵被血所污,法海低头查看,青儿乘机化作一道青光逃走。
见青蛇逃走,追寻不及,法海遗憾地再道一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