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彼之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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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你可以住进来的？”忽然出现的声音，冷冷淡淡。分明是疑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姐姐，你也过来啦。”看到真夜出现，羽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我好喜欢这房子哦。”
“不准叫姐姐！”跡部突然的一句。
羽离微微一怔，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跡部在这一点上似乎很坚持。
“哦，小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羽离还是应了声。反正称呼什么都没所谓啦。不过，说起来，对于她和真夜的关系，他和不二居然从来都不问，两个人还真都耐得住性子呢。既然姐姐从来不解释，那她自然也不会开口了。大概是姐姐觉得时机未到吧。但是，也有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说而已。谁知道呢。
“本大爷不能住进来？”羽离应下后，跡部才将目光转向真夜，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了，住这里的话，生活都要自己打理，你行吗？”跡部眉一挑，刚想说什么，却被真夜打断，“你不会是打算请个佣人吧。我跟羽离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跡部眉头轻蹙，没有说话。
真夜看了看他，突然话锋一转：“你要住这里也可以。”说完，真夜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朝跡部轻轻一掷。
跡部下意识接住，随后一细看，禁不住面色一沉：“这算什么。”
“我那房间，其实住两个人还是可以的。”真夜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她向来是心思坚定的人，决定了，便很难改变。这一点，羽离知道，跡部也知道。
“姐姐，我很喜欢这个房子啊。”羽离忽然挽着真夜的手，话语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真夜禁不住眉峰一挑，侧过脸朝她瞥了眼。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回转头，便看到不二靠在楼梯口的墙上，脸上是浅淡的笑意：“小夜，不如……”他忽然目光一闪，带起一缕狡黠的光芒，“不如我也住进来吧。”
话音刚落，却是羽离也禁不住一声轻笑。
“你添什么乱啊。”真夜略有些无奈。
“本大爷不住就是了。”经过羽离身边时，跡部把钥匙往她手里一塞，便走下楼去了。
羽离禁不住一抿唇，看着真夜：“姐姐，跡部好象有些不高兴哦。你为什么不让他住下来啊？这里房间这么多，没所谓的。”
隐隐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真夜没有说话。
一旁的不二却是淡淡地接上话道：“一来，跡部确实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所有的杂务都要靠自己打理。”
“他没问题的，这种小事，很容易学会的。”羽离对不二的话，似乎有些不怎么赞同。
“是啊，他确实能学会。可是，为什么要他花时间去学会这些？”不二随意地问道。
闻言，羽离禁不住一怔。
“跡部那样的人，注定是永远立于战场上的王者。这种太过平静的生活，只会磨淡他的斗志。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不二轻轻地说着，目光晃过真夜，她依旧面色冷淡。
“他明白的。”真夜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姐姐，我……”羽离有些欲言又止。
“羽离，你很早就该知道的，他的世界，就是一个战场。你该知道，跡部就是那样的人，那种立于人上的王者意识，早已经深入骨血。他不可能当真离开跡部家的，所以，想要和他一起，只有你走进那个战场。”真夜看着羽离，目光锐利而透彻。
“是的，我知道。而且……”羽离忽然轻轻一笑，眼底是流光华彩，“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的。”她慢慢放开挽着真夜的手，嘴角依旧是温雅浅笑，透着淡淡的清傲。
“还有……”羽离渐渐弯起嘴角，目光灵动慧黠，“我要那个房间。”她指着的房间，正对着庭院。
“随便你。”真夜只是浅浅一笑。
“我一定要在院子里种上一株老高老高的樱花树。”羽离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但站在她旁边的真夜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太大的樱花树，移植后很难存活下来的。”
“啊？”羽离似乎有些扫兴。
“想要种的话，最好还是找些幼苗来。”
“那要多久才能长到窗口啊？”羽离禁不住撇了撇嘴角，然后轻轻一叹，“肯定要很久的。”
真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下。
羽离突然目光一亮：“姐姐，我们今天就搬进来吧。”说完，便拉着真夜往楼下走。
“这么急做什么啊。”话是这么说，真夜还是跟着羽离走着。
而不二也在一笑之后跟随她们走下楼去。
“早晚都一样嘛，今天搬进来，然后明天去买东西。”
“明天周一啊，你不用上课吗？”
“逃课喽。”羽离说得有些理所当然。
闻言，真夜淡淡一笑，随后又说：“可我还有课的啊。”
“请假请假！”羽离突然又转头看向不二，“对了，不二明天有课吗？”
“我下午没课。”
“那太好了，明天一起去啊，帮我们拿东西哦。”
不二禁不住一笑，朝真夜看了眼，发现她面色有些无奈。然后又朝羽离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啊。”
“唔，还缺个司机，要把跡部叫上。”羽离一边走一边打算着。
那幢公寓楼离咖啡店很近，转眼工夫已经回到店门口了。
还没进门，便看到跡部独自坐在里面，羽离稍稍愣了下。
推开门，跡部便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们，随即又自顾喝着咖啡。
“你怎么在这里？”羽离忽然问道。
跡部眉一挑，目光轻轻晃过来：“本大爷不能在这儿吗？”
“不是啦，我是说，你怎么进来的。”羽离看向不二和真夜，“你们出来的时候没关门吗？”
“他有钥匙。”真夜淡淡地一句，解了羽离的疑惑。
羽离没再问下去。走到跡部身边坐下：“喂，明天有没有空啊？”
“干嘛？”
“明天，我们要出去买东西，请你做司机啊。”
“司机？”跡部轻哼了声，“让本大爷做你们的司机？拒绝！”
“载我们去买东西而已啊，那公寓里有不少东西要添置的。”
“关本大爷什么事！”
“小气鬼！”羽离禁不住嚷了句。
在他们说话间，真夜已经要走进里间，打算上楼去整理下东西。
忽然的开门声，拉住了她的脚步。
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若不是熟人，不会推门进来的。
回过身，见到的却是个有些意外的人。
忍足侑士。
国中毕业以后，这次他们第一次见面。
前天，东大和立海大比赛的时候，本以为大概会遇到，忍足却似乎并没有来观看比赛。
“好久不见了。”他依旧是那样，优雅轻笑间，藏起所有的情绪。
“好久不见了。”真夜亦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冷色依然。
忍足的出现，让羽离轻轻收起了玩闹的神色，似乎隐隐觉得，他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看着忍足拿出一叠文件交给跡部，羽离只是淡淡瞥了眼，便拉着真夜和不二往楼上去，说是要整理东西。
跡部接过忍足手里的文件，抬了抬头，目光掠过羽离转身离开的背影，然后便低头打开文件。
已经上楼的羽离，没有看到跡部渐渐皱起的双眉。
羽离手上在帮着真夜整理东西，心思却稍稍有些出神。
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从刚刚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已经明白，她该学会独立了，在决定了要跟跡部在一起后，这份认知越加清晰了。只是，姐姐的突然出现，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到曾经的那种生活，那种只需要有姐姐在，就可以很开心地笑的生活。可是，恐怕不行呢。
现在的她，除了姐姐，还有一个同样非常在乎的人，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其实，刚才姐姐说的那些，她都明白的。
她可以想像不二温柔淡雅、眉眼含笑地坐在樱花树下，那样的安静而宁谧。却不能想像跡部也那样归于平淡。他注定是傲气凌凌地站在孤峰绝顶的王者。
不二是冷眼观世情的隐士，而跡部却是执剑争天下的君王。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这些，她都明白的。
但依旧忍不住希望跡部可以和不二那样，在这种平静中的生活下去。希望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幸福地在一起。
只是，那不太可能的吧。
跡部啊，若是跡部不再是那个活得肆意张扬的跡部，恐怕就不是她爱的那个跡部了。
好像自己真的很矛盾呢。
羽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又缓缓舒展开笑容。
虽然很矛盾，选择却已经做好了。
他们回到楼下时，跡部和忍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看到他们，却忽然又住了口。
双方都稍稍愣了下。
跡部将目光转向羽离，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会，才看向真夜，说道：“老头子居然知道我私底下做的投资。”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突然一笑，“很惨呢！”
忍足朝跡部看了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坦白说出来，本以为，至少对羽离，他会瞒着的。
微一沉吟，然后忍足跟着说道：“意思就是说，如果不向他低头，那这三年来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真夜没有说话，只是朝羽离看了眼。
羽离看了看他们，忽然说道：“本来还打算明天出去买东西让你付钱的呢。”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懊恼。
只是，她这话，让跡部明显眼角一跳，握了握拳，随即伸手抚上额角，禁不住笑出了声，透着一些无奈。
“饿不死你！”跡部冷冷地丢过去一句话。
一旁的不二和真夜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羽离只是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
但是，谁也没错过她眼底一晃而过的沉思。
站在旁边的忍足，稍稍退后了一步，随即他自己却是一愣，自嘲一笑。
他发觉自己似乎插不进眼前这四个人的世界，下意识地想要退开。
“好像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忍足忽然开口。
跡部点了点头。
真夜看了忍足一眼，但他却是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她的目光，平淡依然。
忍足离开后，跡部忽然抽出一份资料递给真夜。
微微有些疑惑，真夜接过，一细看，却是禁不住愣了下。
抬起头，看了看跡部。然后，转手又把那份资料递给羽离。
“什么东西？”羽离有些奇怪地问了句。
只是，伸手刚想去拿，却被跡部突然中途截走。
“你给她看什么！”跡部似乎有些恼意。
“是什么啊，我不能看。”羽离好奇地问道。
跡部没有出声，真夜却是淡淡一笑：“没关系的。”说完，从跡部手里拿回那资料，递给羽离。
真夜面色平淡，跡部却是双眉紧蹙。
羽离疑惑地看了看他们，然后接过那份资料，翻开一看，也禁不住愣了。
“你被逐出凤家的事情太奇怪了。凤家公主的能力，我也听老爷子说过。虽然，据说你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个力量。但是，即便如此，毕竟是凤家公主，哪里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逐出家门的。所以我让忍足去调查了下，结果居然查到了这些陈年旧事。”跡部说的时候，看着羽离，发现她神色很平静。
“难怪那时候凤哲也说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样的身世，若不是拥有公主的力量，那样严谨的家族，确实不可能容得下。这么说来，我跟凤，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喽。”羽离忽然在想，不知道凤知不知道她的身世。
“你母亲本也是凤家的公主。后来被发现怀了你时，她怎么也不肯说出父亲是谁。因为当时她作为公主的力量已经几乎耗尽了，所以，被赶出了凤家。当时，她已经是非常虚弱了，所以后来你出生时，难产去世了。临死之前，把你交给了她的哥哥。”说到这，跡部微微一顿。
羽离却是接话道：“也就是我的父亲。”
“是的。当时你父亲已经结婚了，他瞒着所有人藏起了你，还有你额头的公主印记。直到一年后，被他的妻子，也就是凤的母亲，知道了你的身世，然后，所有的事情都被揭开了。你父亲也被逐出了凤家，为了把你留在凤家的事，你祖母和祖父决裂，跟随你父亲离开。之后，一切才尘埃落定。”
“既然看到了公主印记，当时的凤家自然是不可能放手的了。被留在凤家也是理所当然的。”对羽离来说，这只是一个别人的故事。有些淡淡的感怀，却不会有太大的悲伤。
“你不介意这些吗？”跡部突然问道。
羽离稍稍沉默了会，然后看了眼真夜。有些事情，迟早要让他们知道的。
真夜明白羽离的意思，只是回了句：“想说就说吧。我没所谓。”
低了低头，羽离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其实，我不是原来的凤宓月姬，你信吗？”
跡部和不二都稍稍愣了下。没等他们说什么，真夜接着说道：“我也不是原来的月森真夜。”
一瞬间的静默。
虽然，对于她们之间姐妹相称，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也考虑过一些可能性，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对于真夜是不是原来的真夜，还有她原来是谁的问题，不二是并不在意的。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所以，在一愣之后，便轻轻一笑。
可是对跡部而言，倘若真夜不是原来的真夜，那么便意味着她不是他的妹妹，一时间，有些淡淡的怔忪。但也只是片刻之后，忽然地笑了。其实，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个真夜与以前的不同了，不是吗？事到如今，何必还要再去纠缠那些无意义的血缘呢。
眼前这两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真夜和羽离都明白的。
于是，四个人，只是各自一笑，这件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的事情，就那样被一带而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彼之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