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王之血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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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俱东国的王宫，现在主要分为几个部分，以两极的方式作用着。一部自然是王所在的后宫，另一部分则是朝廷。虽然说大部分的官员以及世家大族，相当尽力的将王推向享乐的极致，能不要管政事，就不要管政事。
俱东国近年来连年灾祸，朝廷明面上的账目是记载着给了各个不同地方。修水道的，整治山河的，赈灾的，发粮食等等的支出。只是实际上，里面大部分都已经被官员们吞食，仅仅拿出稀少部分，维持国家最低功能的运转。
这不是出于少数的良心，而是出自于一种恐慌。他们恐惧国家哪天真的垮台，人民终于不再相信王族，再也受不了之时，会群起而暴动。虽然推不推的翻王朝是一回事…但是军队来不及救援之下，死的到先是自己。
出于这样的心态，他们还是或多或少维持着国家最低水平的运转。而在小王女入主朝廷，开始学习之后，这样的状态又有了些变化。
原本，不要说只有十岁，王子王女都不好越过王，直接插手管上了朝中的一些事宜。不说与礼不合，这种简直摆明夺权的作法，任何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但是于此时的俱东国来说，却形成了这样诡异的现象。
姑且不论作为讨论中心的小王女如何想，她那些于朝中有着强大说话地位的太傅们，就先挡掉了部分阻碍。一些实在认为这样说不过去，但是考虑到国家现在状况着实不乐观，让小王女早点进入政事也好的新官或是言官们，闭口不语。
当然，事情也不会那样顺遂。一些家中女儿是后宫地位颇高妃子的官员，强烈的表现出了他们的反对。
而王的身边更不可能安宁，各种各样的枕头风吹啊吹，吹的王的脸色都整个黑了起来。最后，是由王后的弟弟，现任于俱东国的大神官齐非离提出了解决方法。
王女的入朝，只是观摩学习，所能决策的范围不过是关于祈福，以及代表王前往一些据说有妖物出现，需要安抚的灾荒地区而已。
如此决策和建议，获得了王和朝臣们一致的认可。对于王来说，这样的事情本就辛苦麻烦，又掌握不到什么权力。某方面来说，还可以替自己传播一下好名声（虽然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有好的，不要白不要。），说明王都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派出去祈福赈灾，可见还是爱民的。
当然，对于王还是有一点阴暗的小心思。外面有多乱，他其实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王女能够出去，但是能不能回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至于大臣们，更是没话说。首先这个职位不会影响到他们固有的权力和利益。再来就算分权也是王后胞弟，作为大神官的齐非离他分出了自己的权力而已，对他人无所影响。
于是这样的事情皆大欢喜的结束了，从头到尾没有小王女可以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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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着月白色为底，青色镶边的长袍，腰间是黑色底银色花纹的腰带，上面还有一块上好的白玉作为装饰。大神官齐非离行走于王宫之中，他是神官，也是小王女的太傅之一，只要不是出现在后宫，就没什么人会拦着他。虽然事实上，如果他真出现在后宫，恐怕王会更是高兴。
齐非离的目标是小王女所在的东鸿殿，那现在只属于王女一人的王家教室。
「齐太傅。」
祥华看着面前进来的舅舅，到没有因为舅舅比自己晚来而感到生气或是认为受到怠慢。这除了因为她和舅舅向来比较好之外，也是因为这里面的太傅，凡是有着浓厚世家底子出身的，也不过是表面上恭敬而已。迟到什么的，至少现在还不是什么严重的过错，往往太傅说一声随意的道歉，作为王女的自己也是要宽容的原谅对方。
跟这些人生气…没端的掉了身分不说，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用途。
「王女殿下。」
规矩的行了个君臣之礼之后，齐非离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小女孩。那和自己的姊姊相像，却本质上又有着很大不同的女孩。
「王女，臣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齐太傅，请说。」
看着些微有所疑惑的女孩，齐非离打从心底的感觉愉快。这并不只是像是胡麻，或是其他人一样，认为王的后代上进，国家未来有希望那样简单。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姊姊的孩子，是唯一可以让他看到曾经姊姊的孩子。
「王已经同意，于明日开始，让殿下开始上朝。」
「上朝？那父王……」
祥华面对这样的消息是讶异的，她倒是没有想到事情会真的通过。她是知道俱东王是相当看重放在自己手上的权力，证据就是即使大半的朝中事务都是交给了几个大臣共同把持，但是每每到最后，还是要拿到俱东王面前，给他过目盖章。
而偶尔的偶尔，俱东王也会挑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反驳一下大臣的意见，表示一下王的权威依旧存在。
「王关心着国家，让王女前来臣的奉神院学习，为了俱东国的未来及安定祈福。让饱受到妖魔祸乱折磨的百姓们，感受到来自于王的关心。」
原来如此……
祥华不是笨蛋，这句话表面上面只是介绍一下自己以后要去学习的部门，但是也蕴含的俱东王的看法。
「父王如此感念着国家，祥华实在觉得钦佩不已。」
祥华有时候，真心觉得上位者就是要学会睁眼说瞎话。整日沈醉在温柔乡，虽然现在已经逐渐偏向男女各半的享乐模式，但是时不时还是想要努力一把生个儿子来废掉自己的王。
怎么可能真的关心国家？不过是高兴自己到了一个不会有什么作为，可能又要很辛苦的以王女身分到国家各处安抚难民的部门而已。
但是这样的部门也很好……
「齐太傅，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行了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礼，祥华其实很高兴能够到舅舅所在的奉神院。不只是因为自己跟舅舅的亲近，也是因为这个部门，可以真正的为百姓作一点什么。在这个妖魔和术士，真确存在的世界。
为了百姓……为了俱东国……就先从奉神院开始吧……
「不敢当。」
齐非离的目光是温和的，面对着这个真的按照着大家期待而成长起来的王女。他一点也不希望俱东国毁灭，不希望自己的故乡陷入战乱或是崩坏的悲剧之中。作为神官的他，不管从典籍还是往日对于青龙神的祈祷之中知道，王的血脉对于俱东国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或者该说是，王的血脉，对于各国来说是何等重要。
作为神明所眷顾的血脉，只要他们在王座上的一天，国家就不会真正的毁灭。这不只是因为深入于百姓心中，天子的思想而有所影响。士大夫，大臣们根本就不知道，王的血脉对于国家来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那是稳定国家的存在，是神明于人间的媒介。现在俱东国如此混乱，不过是青龙神不愿意以现在的俱东王作为媒介，降福于青龙国。纵使没有说整个放弃到让国家毁灭的地步，但是却也甚少眷顾了。这样的结果即是，在俱东国的边缘或是一些深山，以及一些因为战乱，或是天灾而有着诸多民怨的地方，妖魔接连的出现。
所谓妖魔，是藉由人的怨气或是希望而生的存在。不只是俱东国本身的百姓，也有着其他国家的。四国之所以为四国，除了因为四大神的存在之外，也是因为这四国原本之间的气脉相连。
如果王良好的存在于位置之上，藉由着神明的福泽，这样的怨气也许消散也许不会于国内停留。如果王无法良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从本国而生，或是由他国而生的怨气就会聚集，总有一天就会成为妖魔。
而当取得了自我意识的妖魔，就不是倚靠奉神院安排的术士或是神官可以简单解决的了。他们对着祈祷文和祝福一是已经有了基本的抵抗力，力量也大为增加。如果放着不管，那妖魔就会逐渐壮大，壮大到足以□□的程度。
而这样的时候，就需要王族的血脉了。
从王族出面镇压，到最后以王族之血作为奉献都是有可能的。长久才出现一次的青龙巫女的祇愿，对于国家来说太为重要，不可能仅仅拿来解决妖魔。
更别提，是巫女尚未出现的现下。
「祥华，这会是段艰难的道路。」
蹲下身，平视着王女遗传自姊姊的紫色双眼，齐非离语重心长的说着。不是称呼对方为王女，这当然踰矩，但是对于齐非离来说，这孩子除了王女之外也是自己的亲人。纵使他早在这孩子出生之前，就已经和姊姊和父亲，以及所有想要拯救国家的大臣们商量好。
「不同于王，不同于其他人，妳知道妖魔确实存在，而妳到奉神院以后会很辛苦。妳知道，作为王的血脉，作为王女，妳将会有着很沉重的任务。」
他们用尽各种方法，让王女从出生以后，唯一的意旨和意愿就只有拯救国家。
面对王女这样的成长，他是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也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忍。
这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除去王女的身分，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但也正因为她不只是单纯的孩子，王的血脉和王未尽到的责任都必须由她背负。
这是为了国家。
所以他不会也不能说出，让她可以放弃这些责任的话语。即使是玩笑话，他也不会说『真的受不了，就放弃吧。』的话语。
他们，百姓以及整个国家，等待王女成长已经等了很久。
他们不知道，俱东国是否可以再撑另外一个十年。
「我知道，舅舅。」
小王女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温声说到。而明明是孩子稚嫩的声音，却也无比严肃而沉重。
「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不管是祥华或是齐非离都知道，这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随口说出的话语。那是已经有所决意的王女，许下的，会用尽一生去达成的承诺。
「臣在这里，先替百姓谢过王女了。」
于是称呼又变回了臣与王女，但是齐非离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称呼和作法。
称呼对方为王女，如此一来，他们任何人都可以压下心中的不安和不忍，将所有的责任，放在那小小的身躯之上。
因为是王女，所以就必须要承受的一切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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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5章 王之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