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短暫的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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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妖魔最后如预期的退去，可是和一般欢呼着的百姓不同，王女以及所有在地下神殿之中的人们都面带忧色。谢绝了知府的庆功宴邀请，祥华总觉得比起讨好自己，他们其实更多是自己享受宴会并沈醉于其中。
『还没那么快结束，妖魔只是暂时退去而不是真正的消失了。』
那时，她对着王知府如此说着，但是同时她也知道，对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虽然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但有的时候，祥华还是会因此感到无力和愤怒。只是愤怒和无力感又有什么用呢？所能做的，不过是逼迫自己收拾好心情，继续前进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子，殿下。」
做完最后的汇报，心宿安静的站在王女的旁边。
现在他们在地下神殿之中，所有在场的人都围绕着那最大的水池站着。其他较小的水池，则是有一、两个神官留守，或许和祭神院联络，或许做着一些例行的搜查和巡视。
「曲神官，有无关于那座山庄的相关资料？」
祥华问着站在自己左手边的大神官，这座神殿就是由她负责。只见白发苍苍的老神官缓缓的摇头，然后，老神官将目光投向了其他较为年轻的神官。而那些神官，则通通的将脑袋低了下来，以行动表达着他们也同样不知道。
祥华一瞬间的有种既视感，那种就像是大学教室之中，老教授出了难题的模样。所有的学生低头闪避着教授的目光，生怕被教授点起来回答问题。她快速的将这不合时宜的回忆从脑海之中推开，尝试的列出其他所有可能的办法。
「很抱歉，殿下。」老神官似乎也对着底下神官的反应感到深深的失望，但是就算是失望，在王女的面前她还是要替他们说点好话和道歉。「过去，我们所搜查数据的范围就只有在宛城以及宛城周围的几个村庄而已。再远的……」
祥华看了一眼老神官，知道她是替他们开脱。微微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她为信息不足的状况感到焦躁。而那些开脱之言……罢了，也未必是开脱之言。祥华一直都知道，纵使是整个俱东国里面算是相当尽责的神殿，也大多是墨守成规，守着之前的惯例行事。
至于和平年代与危乱年代的不同，出于与军事合作的考虑而要增添的项目等等……就不是他们会考虑到的范围了。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吩咐下去，与祭神院联络，神殿的巡视网必须要扩大！这样的状况不可再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曲神官，祥华知道自己又必须要说点什么。「吾知道，众位神官们花在以灵视的方法巡视守护各个城镇已经相当辛苦。」
面对这些人，首先，要给的是糖果。
「但是此时的环境，并不容许吾等做到这样即可。吾在此请各位多加努力，尽量的将可搜查的范围扩大，与其他地区的神殿交迭。」吞了吞口水，祥华觉得自从离宫之后，自己要开口说那么大段话的时间越来越多。「情报是吾等获胜的关键，这并不只是运用在军法上而已。当然，吾知道像是那山庄那样诡异的状况，硬要诸位继续探查下去未免太强人所难。但是至少，让其他神殿或是其他人都可以知道，那地方有古怪不能去。」
近乎不喘气的将话说完，祥华觉得糖果与鞭子的策略，自己往往必须给多一点的糖果，少一点的鞭子。祭神院以及众神殿神官都是自己的力量，而他们也是俱东国之中算是比较不用操心的存在。她总是害怕自己的鞭子如果打的太过用力，是否会将这些人打离开自己的身边。
如果他们都离开了，那自己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她不想要这样。
「至于那个山庄……吾会想点办法的。」看着旁边的人就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祥华不想要去思考那背后的缘由，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和是因为自己会负起全责。「另外，将那个阵法成功的消息散播出去，各个城镇依照需要的大小，或是可防守的范围自行调整。」
「是的，殿下。」负责传送讯息的神官连忙答应着，然后抓起许多的香粉往水池中丢了进去开始进行联络和信息的传输。「这里是宛城的神殿，以下是……」
「心宿，让人把我们的东西从知府府搬到神殿里面来吧，只要留两个士兵在那边方便消息传递就好。」
她疲惫的说着，这是有点任性的作法。王女是代表出巡的王军，其实并不应该就这样直接的住到神殿里面。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按照惯例，王族通常是会住在各个地方官所安排的地方。自己另外的寻找地方居住，这很明显的就是不相信该地方官或是放在明面上的藐视行为。
但是祥华并不想要理会这么多，或者说是，她已经不想要再花更多的力气去和那些官僚周旋，和他们应酬。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专心办公的空间，不用让她花太多的心力在其他事情上。
「嗯……也留下曹什长在那边吧。」
「是的。」心宿点头离去，而离去之前他多看了一下王女的脸。少女疲惫的表情其实都已经写在脸上，但是她却是要硬撑着不要让更多的人发现她的疲惫。
心宿其实有点隐约的觉得，王女严以律己的作风已经近乎病态。要求自己是很好，但是过分的要求到一种苛刻的地步就显得不正常。但是心宿却又隐约的理解这样的作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要求自己，恐怕就无法继续撑下去了吧？
尽管自己并不怎么想要承认，但是心宿知道自己在某方面来说还是佩服着这个将国家背负着的少女。他有些好奇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信念支持着她，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这样的信念看似具体但事实上却是相当的模糊抽象。
而且……
那份信念，是妳真心的信仰，抑或是……为了某个人，为了某个目的而有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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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远去的心宿，肚子里面还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房宿则是真心的担心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一点的王女。虽然哀伤于自己的命运，但是她倒是没有直接的受到王族的侵害。带给她不幸的是自己的父亲，尽管会哀怨着因为困苦的生活环境，父亲才要将自己卖掉。但是房宿自己也知道，并不是所有家庭的决断都是卖自己的亲骨肉进那样的地方。
总归来说，环境是一个因素，但真正做决断的却是自己的父亲。也因此，她并没有心宿那样对着王女复杂的情感。而是逐渐的……回忆起从前对于这位少女的传说，那流传了很久的，关于俱东国希望的传说。
房宿感到很高兴，因为从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个传说并非虚假。
「殿下，先去休息一下吧。」
她小心的靠近着那个脸色其差无比的王女，轻声建议着。
「嗯……」尽管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上下眼皮就快要打架的祥华知道自己无法再撑下去。力量流失所造成的疲惫，这是灌多少浓茶下去都不会消除的。「曲神官，麻烦让人带路吧。」
「殿下请跟臣来。」
一个中年女神官，在曲神官的示意之下连忙走了上前。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内心快速的转着要讨好王女的念头。她想要当上这里的大神官，而王女如果对她感到满意的话…也许……
「嗯。」
不是不知道那位神官内心的心思，祥华看过太多人想要借着自己上位。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不可理解，如果有空她也会稍微对此利用或是加以分析。只是现在，她更需要的是休息和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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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嘘，那些人会付出代价的对吧？」
挂在房顶上的少女尸体如此说着，她的喉咙被割破，每说一次话都会带着风声。她用那残缺的眼睛看着同样被挂在房顶上的另一名少女。
「肯定的肯定的。」
那答话的尸体如此说着，过度用力点着脑袋让她脸上的肉片和皮屑纷纷掉落。喔，这可不能怪她，她已经挂在这里好久好久了。死亡多时而让她的眼球，就像是蒙上了白色的薄膜一样。
「但是他们躲在那个金色的东西底下，嘘嘘。」
原先开口的尸体如此说着，虽然她的声音带着抱怨，但是脸上已经僵硬的肌肉却无法对此做出应映的表情。
「我讨厌他们，但是我喜欢那个金色的东西。」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另一个尸体如此说着，她看起来比旁边的尸体要短上许多，理由是因为她死的时候年纪还小。
「好温暖好温暖的光线。」那个孩童的尸体如此说着。「我喜欢那个光线，那光线让我可以忘掉加诸于我身上的东西。」
「嘘，哈哈哈，嘘，」笑的诡异又漏风，那最初说话的尸体声音带着不屑。「不就是神殿出马了嘛？嘘嘘，真可笑，他们放任了那些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还要帮他们对付我们？」
「那又如何？」在最里面的深处，一个声音如此说着。那是盘据在大厅之中的巨大黑影，隐约的有几点猩红色的光芒在闪烁。「他们什么也做不到，他们只敢躲在那远远的地方，用着水池偷看我们。」
那个声音发出了怪异的笑声，然后又继续说着。
「他们根本不敢来到这里，不来到这里的他们就无法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可以等到他们疲惫了，然后继续攻击。」
「啊啊，是啊是啊。」
其他的尸体也开始响应着，共同的响应着那黑影所说的话语。
「他们要吃饭，要睡觉就像是曾经的我们一样。但是我们不用，我们不用。」
所有的尸体都咧开嘴笑了，明明僵硬的无法做出其他动作的肌肉，此时倒是一致的使嘴大大的咧开。
他们笑着，然后有着什么样的液体从眼眶之中流出。有的是鲜血，有的是仍然存在的眼泪，有的是已经发黑浓臭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会挖出那些人的心脏，挖出他们的内脏。我们会将他们的头砍下来，高高的插在旗杆之上。」
「如果人世间，如果阴间无法给予我们正义，那我们就自己去向他们讨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短暫的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