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之三 ...
-
第三章心悦君兮君不知之三
坐在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心里一阵困惑。
还记得醒来后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那天屋里没有别人，安静得很。知道自己失忆了，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就悄悄爬了起来走到镜前。那个人诡异的陌生，长长的头发已经到了腰间，身材却很矮小，一张稚气的脸上布满的是道不尽的辛酸。
彰子接过侍女手中的梳子，望了一眼镜子说：“你在想什么？”
“我失忆前是什么人？很命苦吗？”
彰子笑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镜子里的人儿，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哪个更贴近真实？在他的面前，我的一切都好像是伪装，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为什么坐在镜前的我在笑，镜子里的那个人却总是……面无表情？”
彰子的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几根头发悠悠地飘落，停在我的膝上。
我指着镜子，大叫起来：“彰子，你看到了吗？头发被扯掉的时候，我明明疼得咧了咧嘴，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这里有鬼，快，”我拉着身边的彰子，“快去找阴阳师来。”
彰子愣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久，把我紧紧搂住了。“昌浩，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绝对不会……绝对不能……不能……没有你……”
嘶哑着的喉咙，挣扎的心跳……她和我一样的痛苦。
头被紧紧地按在怀里，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渗进发间，落在头顶的皮肤上，热得好像要灼烧了起来。
这时，下人抬着餐台走了进来。
我解开彰子手臂的束缚，嘿嘿笑了起来。“刚才，我大声叫过了，你也大声哭过了，有没有觉得轻松很多？”
眼泪还挂在脸上，彰子已经破涕为笑。“都是你，总是惹人伤心。”
正准备坐起来，彰子又把我拉回到座位了，三两下打好了髻，捡起落在膝上的头发挽成结。
我看了好奇。“你要这些头发干什么？”
彰子把头发放进袖囊，说：“头发是人体的一部分，可能会被人施咒。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大阴阳师的孙子呢！”
“大阴阳师的孙子，我吗？”我缠着彰子，嚷着，“快告诉我啊。”
彰子在餐台前坐下，盛了一勺粥举到我的面前，故作神秘地说：“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头轻轻往后仰了仰，我伸出手想接过勺子说：“我身体早就复原了，可以自己吃了。”
彰子眼神有些暗淡，避开我的手绕了一圈，勺子又回到我的嘴边，第一次这么坚持。
我最终还是屈服了，张开嘴含住勺里的粥，继而转移了视线。
只要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心里就会隐隐不忍。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吗？
粥吃到一半就凉了，我拿起身边的帕子，象征性的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你今天比昨天吃得又少了。”彰子抱怨地放回了餐具。
那是因为你喂食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室内陡然变得明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竹帘射了进来。一道光芒闪在眼底，我一时无法适应，举起双手挡在了面前。
手在阳光的映射下，呈现鲜红的血色。
心猛然一紧，来不及喘息，我已经倒在了地上。
彰子坐起身来，掀开帘子望了望天，眯起眼睛说：“昌浩，你不是要看日出的吗，今天我们错过……”
扭过头，意外地发现我正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席上，彰子吓坏了，跑过来搂紧了我。“昌浩，你怎么啦？”
我左手捂着胸口，一把将她推开，气息凝重，话听不大清楚。“没什么……只是这里，这里的心……”
……不是说过的吗，痛的时候就说出来……
谁，是谁？
啊……啊，啊……痛，好痛……
到底是谁？
那一天的梦，每天都在延续，在眼前不停地重复，分不清是幻是真。
火，一团象火一样的莲……伸出手，什么都没有。
啊，啊……啊……呓语似的蹑嚅，连名字都说不出口。
是谁？一个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是谁？到底是谁？”朝着天空的嘶吼声，被低矮的房顶折了回来，无法传达。
挣扎着抱起我，彰子微微的颤抖，轻声祈求：“昌浩，我带你去见他，求求你，安静下来吧。”
春来枝头，花益俏，荫下惆怅少年梦。香雾弥漫，锁重眉，梦里不知花容貌。一朝零落，随风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