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楚轩的概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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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卧房一侧伸出来的，灵活的机械臂探向床铺，剥开毛茸茸的睡衣，露出光滑无瑕的肌肤。
楚轩的目光在孟行的身体上停留了一阵，孟行身材修长，没有明显像健美先生那样过分发达的肌肉，他的肌理收束在起伏的优雅线条下，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韧劲弹性，在战斗时，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这具充满了力量和美感的身体，曾经因为他的一粒子弹，失去了半条腿，楚轩仔细回想，在异形飞船上认出孟行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手毁灭掉艺术品的遗憾。
楚轩看了看自己的手，放弃了伸手去摸一摸的这个想法，就算摸了，他也感觉不到那些漂亮的肌理是什么触感。
转身操作了几下仪器，从天花板上降落下来一间电话亭大小的隔间，与卧室内的各台仪器连接起来，楚轩打开门，进入其内。
这是一间总控制室，墙壁用了极为坚固的防御材料，幸好房间里的东西可以免费自由设定，否则光是材料费就能让楚轩出一把血。
楚轩命令机械臂固定住孟行的身体四肢，让他无法自由活动，紧接着，机械臂上伸出探针，刺进孟行身体各处的皮肤。
仪器开始运作，控制室内的十多面显示屏上，其中一面飞快刷出一排排数据。
“空间维度……稳定……时间……稳定……体温……28℃？心率……35次/分钟……各项生理机能大幅度降低，低于正常人类生存标准，但是循环却异常稳定……”
操作探针收回，楚轩淡淡道：“老实说，想抓住你睡觉的时候，机会真的不太多，在异形世界里，你就好像一台不停工作的永动机一样，不是跟我一起研究，就是训练张杰他们，又或者四处奔走经营基地产业，睡觉的时间比我还少，好几次都错过了，而且那时候是在恐怖片里，不如主神空间里这么有把握。”
“你最后的一个破绽，因为你睡眠次数很少的缘故，导致藏得非常隐蔽，但是在飞船上，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你的专用休眠舱的位置，跟其他人远远地分开，单独放置。”
“最开始，我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比如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裸身体，又或者是想要凸显出与众不同的特殊地位，但仔细观察后，似乎那些原因都排除了，你只是单纯地，不在睡眠时跟旁人在一起罢了，就连赛巴斯这个被制造出来的完全忠诚的造人，似乎也从不在你睡眠时打扰。”
“你睡眠时会发生什么事吗？结合你在恐怖片开端的表现，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拥有的那种穿梭时间与空间的能力，长时间恒定地存在于你身上，并且在睡眠时会进行灵魂的转移？你不愿意被发现睡着时的异样……不，不是这样。”
“根据你在恐怖片开端的表现，你睡着时并无异样，最多也就是看起来睡得沉了一些，假如你没有刻意隔离休眠藏位置，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或者，你睡眠时，身体会自动对接近者展开攻击？那么为什么在《异形》中那次我没有事？”
“所以，在你入睡时接近，也许有危险，也许没有。不管怎么说，我要试一试。只要有五成以上的几率，就值得一赌。”更何况，他佩戴了主神那兑换的防护道具，又藏身于坚固的防御材料中，假如这样都有危险，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记录下你熟睡后的全部反应……先控制住你身体的自由，录像设备与录音设备，正常运转。”
“脑波……正……等等，电脑回放数据！β脑波……δ脑波……这不正……常……”
楚轩感觉到了。
尽管他受基因限制而失去感觉，但很奇妙的，现在的他，就是感觉到了。
那并非是源于身体神经的传导，而是直接施加于精神意识，绝强的，恐怖的，足以粉碎一切的力量。
控制室外的警报没有响起，就连身上佩戴的从主神处兑换的三次防御玉佩，也毫无反应。
完全凌驾于科学与灵幻，凌驾于物质与精神之上的力量，在悄无声息间，统治住楚轩所处的空间。
这种毫无道理的绝对统治，假如一定要在过去的经历中找一个类比，那么，似乎是主神。
楚轩没有去想怎么逃命，而是试图回头去看另一台仪器上的数据显示，但他连这微小的动作也做不到，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好像一点点地被迫与身体分割，很快，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双目紧闭，靠在控制隔间的门背上。
……
因为三年来独自生活的宅居生涯，习惯了一个人悠然自处，孟行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黑暗之星里，孟行曾公然宣称：“凡吾睡着，汝等切勿近前。”禁止任何人在他入睡时接近。
当时，所有熟知三国史的团员都在心中咆哮：你以为你在COS曹操啊？！
咆哮归咆哮，不解归不解，基于孟行的威信，团员们还是忠实地执行了这一命令，不管它看上去有多么的不合理。
然而楚轩不知道这个禁忌。
再加上孟行曾在他怀里昏睡过，那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他对自己安全性的概率，评估得有些高了。
孟行没有及时醒来。
曾混迹黑暗世界的他大部分时候都睡得很浅，只是这一回他实在太累了，进入恐怖片后便一直绷着神经，一直到现在，觉得队伍基本有了雏形，可以缓一口气，才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再加上另一个原因，所以，他没能及时醒来，阻止楚轩的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束缚孟行身体的机械臂，按照预定程序收回，隔间的房门打开，放出失去意识的楚轩，正好倒在孟行床上。
孟行的身体动了动，他伸长手臂，抱住楚轩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却没有苏醒，只继续睡去。
……
十个小时后。
孟行面沉如水地，播放楚轩留下来的录音影像。
他的面容很冷静，没有一丝表情，播放完毕，他站起身，走出卧室，走过书房，穿过客厅，然后走到小餐厅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吧台。
孟行站在吧台里，熟练快速地给自己调了一杯彩虹鸡尾酒。
这个吧台在建好后的几天都是赛巴斯在用，但这并不意味着孟行不会调酒，造人所拥有的特殊知识和技能，要么添奖励点从主神那儿买，要么直接从制造者脑海中复制过去。
赛巴斯制造出来时，没花孟行一个奖励点，但管家君文武双全，枪械格斗精通，文学音乐绘画烹饪调酒什么都会，甚至缝纫也不在话下。
这些知识全来自孟行。
正如楚轩所猜测的那样，一个人假如能有足够多的额外时间，他可以学会很多东西。
但有一件事，孟行恐怕无论如何都学不会，那就是如楚轩那样，永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纯粹理性地看待世界上的万物包括他自己。
当然，楚轩并不是轻视他自己，认为自己不重要，正相反，将人类的价值量化的话，他拥有一个很高的数值，但是，假如有足够的利益，他计算出赌赢的机会超过五成，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个数值压在赌桌上。
这是一种类计算机的思维方式，相信概率，并且，不会因为压上赌桌的是自己，而增长任何的附加值，也不会因为压上赌桌的是自己，而在计算概率时更偏向一些。
孟行就不会这样。
他很珍惜自己，至少大部分清醒的时候是这样，假如要冒险的是自己，又或者是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会变得格外谨慎，一遍又一遍地布局准备，增加己方的筹码和胜率，宁可收获少一些，也要取得绝对的稳定。
他并不太怕死，假如有必要的话，他也可以将自己压上赌桌，但他会将自己估出一个高于实际值的数值，这是对自己重视的隐形附加。
一直以来，孟行以为曾经经历过楚轩那样的生存环境，他已经很了解楚轩了，然而现在他发现，他所了解的，不过是“占据过楚轩身体的孟行”。
即便曾经因为身体的影响而导致丧失感情，但孟行这个意识个体，本身就有一定的偏向性，所以他成为的那个“楚轩”，永远不是真正的那个。
“五成以上的几率就敢赌一赌吗？”
胆子真大。
孟行必须承认，他是一个傲慢的人，那种傲慢源于强大的信心，并且巧妙地内敛着，不会让部下觉得被轻视，但会有一种隐约的无形的威慑，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他太过自负了，他没有想到，楚轩居然敢对他做手脚。
因为“那个意外”的缘故，楚轩没能完整进行他的计划，但孟行却很轻易地从数据库里调出了楚轩所设计的一套方案，基本跟当初对张杰的方案是同一个等级的。
把他当成了小白鼠？
孟行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肆无忌惮的人。
这个男人的神经不知是什么铸造的，他甚至不考虑会不会有什么不可知的严重后果，只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觉得他不会给，他就自己来拿。
在外人看来复杂智慧冷血莫测的楚轩，居然会打出这种似乎完全不经思考的快速直球，出乎意料之余，也砸得孟行措手不及。
孟行下意识地拿起酒杯，被他轻轻一碰，原本层次分明鲜亮美丽的彩虹色调酒一下子被破坏掉，迅速散乱融合，变成浑浊暗沉的液体，这种调酒的颜色分层本该有一定的稳定性的，变成这样只能说是调酒师的问题，并非技术不过关，而是在调酒时，他将自己混乱不定的心境也融入了酒中。
轻轻抿了一口，果然味道非常难喝。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楚轩的概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