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相思》紫木鸢

32、华山论剑

　　稽皓的笑声截然而止，伸手解开了林芷诺的穴。
　　林芷诺把竹条扔在地上，笑着望着稽皓：“师兄，你好厉害啊，你赢了。”
　　稽皓指了指地上断掉的竹条：“谁说我赢了，我们两个是平手。”
　　林芷诺撇了撇嘴：“师兄你又逗我。有谁比赛是用竹条的？我的剑法讲究的是灵动，你的剑法讲究霸气，每一招都要在剑上灌注强大的真气才行。竹条这么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住你的内力。我们最初用竹条比赛本就是我站了便宜。而且刚才你刺向我的七招是故意避开不想伤到我的，如果换做敌人，我现在早就死了。”
　　稽皓呵呵讪笑，揉了揉林芷诺的头发：“被你发现了啊？”
　　林芷诺拍掉稽皓的爪子：“师兄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没能力和你比试啊？”
　　稽皓忙不迭地谄笑：“怎么会呢诺儿。虽然我是用了竹条，武器不适合我，但是它毕竟也是支撑到了最后才断掉的。我可是用十成十的功力在和你打的。”
　　林芷诺沮丧地低下头：“我果然还是不行。”
　　“当然不是这样的。”林芷诺抬起头看着稽皓。稽皓并不是一副安慰人的样子：“从刚才和你对打中我发现你不是剑招学的不够火候，也不是剑法不好。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两人的剑招虽然极不相同，一柔一刚两个极致，但是彼此相生相克。只是我在圣武山时经常和苍松对打，苍松每次都会针对我的弱点，所以我的实战经验要比你多些，对自己的弱点更善于隐藏。你的剑法比我的要复杂，它在对战之时更难以把握，不是说你练好剑招就足够的，还要灵活运用，甚至将原本完整的招数拆开来用。你刚才的对战中就像是在练习剑招，而不像是在对敌。”
　　林芷诺佩服得看着稽皓，他把自己的弱点说的一点也不错，自己也知道自己历练不够，但是远没有想得这么透彻，看来自己这近三个月的历练还是远远不够。希望在眼里流露，灼灼的看着稽皓，希望能够得到指示。在叠彩山上，她自己努力练武。和柳芊芊结伴，也都靠自己。稽皓是她现在唯一不自觉想要依靠的人，正如当初沦落街头时对他的依赖。
　　稽皓笑笑：“我反正也没有明确的地方去，不如就先一直陪着你，闲着无事就一起切磋，你看怎么样？”
　　林芷诺的眼里亮晶晶的：“谢谢师兄！”
　　稽皓笑笑。其实他虽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但是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先照顾自己这个小师妹。但是这种忍不住，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和当初忍不住收她做自己的乞丐徒弟时的忍不住大不相同。
　　稀落的月光透过竹叶洒在林间小径上，隐隐绰绰地，将林芷诺和稽皓置于虚幻之中，而两人则宛若仙侣。竹叶踩在脚下吱吱作响。受不了这种寂静，稽皓开了口：“你现在既然已经输给了我，知道了自己的弱点，明日你和无泪的比试就不要太勉强了。虽然你的剑法比无泪的剑法精妙很多，但是他明显是从无数人中打赢出来的。早就听说飞龙派的内部训练残忍，无泪现在的狠辣不知是踏过多少人的血才走到这一步的，他的实力绝对不像白天看到的那么简单。明日你和他的比试我会在一旁看着，见到你有了落败之势我就会提出弃权。到时候你不能反对我。”
　　林芷诺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应了。华山论剑只是为了测出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为了搭上自己的性命，她还有不得不做的事，不能再这里就把自己给废了。
　　经过第一天的急速淘汰，到第二日剩下的人只余十来个，因为上午就会决出三位最有实力的人，所以很早的时候比赛会场周围就挤满了人。稽皓和林芷诺因为拿有昨日抽到的牌子，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少，所以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厚厚的人群进到了比赛场地中央。人们同情的眼光尽皆落在林芷诺的身上。林芷诺为了比赛方便，并没有戴纱帽，而是用了面纱，但是众人通过她的气质还是断定是位美女。稽皓的身上则是落了不少的恋慕的目光，华山的这几日他掳掠了不少江湖少女的放心。就是因为稽皓的出众，投在林芷诺身上的目光除了同情之外还有众女子的嫉妒眼神。林芷诺被看得有点脸皮泛红不自在，哀怨地看着稽皓，稽皓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仍旧细细地嘱咐林芷诺。
　　昨日胜出的人仍旧是按昨日最先抽到号对头比试。第一场比试就是林芷诺和无泪。可是林芷诺站在台上好大会儿，无泪始终都没有出现。无泪弃权？绝不可能！飞龙派是如何都不愿这样子轻易放弃一次显示的机会。飞龙派的人也在四处张望，还派了两个弟子赶紧去寻，但是最终也没有寻到无泪的影子。这场比试以无泪的缺席而宣布林芷诺胜出。众人在替林芷诺感到幸运的同时，更多的是少了一场精彩的比试可以看的惋惜。接下来的一人险险胜出对手，就和林芷诺又上了台比试。那人的实力比之林芷诺差了一截，而且他刚才比试的一场费了好多的精力，林芷诺依然没有显示什么实力就胜了出来，裁判宣布她可以参加下午的决赛。林芷诺笑着走到稽皓的身边。
　　“是不是有点遗憾啊？”
　　林芷诺点点头，她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取胜，不能和无泪打一场真是遗憾。
　　“咦，诺儿，你的荷包呢？”昨天随便买了点梅干放在林芷诺的荷包里，想着今日比赛的中间可以吃些，既解闷又止渴。
　　林芷诺看向自己的腰间，果然荷包不见了。她的荷包里一般也不放什么东西，有时忘记带也是很正常的事。原本是不在意的，可是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重远给她的那个牌子还在荷包里。仔细地想了想，昨天晚上买的梅干，那么昨天晚上就还在，之后似乎就没有再看见了。难道是昨晚和稽皓在竹林打斗时落下的？稽皓看见林芷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说：“诺儿，荷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你先去找吧。”
　　林芷诺摇摇头：“我还要看师兄的比试。”
　　稽皓笑了下，凑到林芷诺耳边低声的说：“这帮人每个有实力的，诺儿还害怕我打不过吗？”这话若是被听到了，估计会被群殴的很惨。
　　林芷诺想想也是，以稽皓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担心，而那个木牌似乎很重要，自己还是赶紧找到的好。想到这里就对稽皓说：“那我现在就去找找，应该是落在竹林里了，我去去就回，一定早点赶回来。”
　　稽皓点点头：“一个人小心些。”
　　林芷诺穿过人群向竹林方向走去。在她和稽皓没有察觉的地方，一个人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人立刻跟上了林芷诺的方向，不一会儿，他自己也走了出去。昨晚夜色笼罩，林芷诺也只是记住了大致的地方，随手捡了根竹条仔细地翻着落叶找了起来。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林芷诺正待走向另一个方向找，竹林沙沙地响了起来。林芷诺戒备的握着手中的剑，突然向上飞去倚着竹子站定，只见她刚才站的地方此刻赫然插着十多个暗器。林芷诺喝道：“我林芷诺素不与人结怨，是谁要杀我！”刚才的每个暗器都伴随着强大的杀意，林芷诺怎样都不可能看不出来来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竹林沙沙声更重，一沙哑的声音大笑起来。这声音似是被故意压制了，不像是人本来的声音。随着这笑声，林里飞速掠出数条身影，几乎是同一动作，在林芷诺四侧围了一圈。
　　沙哑的声音说：“想知道为什么，等你下了地狱问阎王去吧！”话音未落就一剑刺向林芷诺眉心。与此同时，一人刺向她的腰间，一人刺向她的后心，一人攻她的下盘。唯有一个是持鞭的人将内力灌输在鞭上，直直甩向林芷诺的前胸。林芷诺不慌不乱，先挽出一招破去眉心一剑，击退当胸一鞭，不待转身，反手一剑拨去后心一剑，接着左脚在身后的竹子上一点，凭空横翻了身，巧巧掠过攻向腰间和下盘的两剑。说话沙哑的男子眼睛一眯：此女子的实力果然不凡，剑法灵动，尤其是她的轻功，没想到竟然还能那样子躲过攻击，难怪公子会派他们五人来。
　　林芷诺也是倒霉，要不就是实力太低，两下子就能打败，要不就是一大群实力高潮之人围攻她。眼见着林芷诺每次都只能险险躲过攻击，速度越来越慢，喘气越来越急。林芷诺心里哀呼，莫不是自己就结束在这里了？到底是谁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五个蒙面人见时机已到，看准了林芷诺体内真气间断的空隙，那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就可以看到的空隙，五剑同时刺向了林芷诺的前胸和后背。林芷诺睁大的眼睛顿时迷上了层灰色。
　　可是这五剑并没有刺在林芷诺身上，每把剑都被一个石子无比精准的弹了开去。那五剑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气势，可以同时掷出五子准确的将剑弹开去，可见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林芷诺没有被剑刺穿，但是她当时已经绝望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力气，此刻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地上就砸了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似是被风托住了一样。林芷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的肃杀，忘记了才躲过的生死边缘，看着眼前的男子，林芷诺只想到了一个词：美人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