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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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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边境——
城门紧闭,城头不起眼的角落边上,副将模样的男子嘴唇紧抿,目光炯炯地看着城下攻城的士兵,只见他们幡旗上那一个‘魏’字早已被将士的鲜血染得模糊,耳边战马嘶鸣哀嚎连天!
“魏国军已经兵临城下,皇城那头为何还不发兵?!这样下去,城池迟早会破的!”副将身旁一士兵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副将抬起头,无奈地闭上了眼,任泪水划过刀刻一般的脸:“连天都要亡我宁国吗?!"
“萧副将!那是什么?!”士兵忽然指着空中道。
城头下的厮杀声倏然停止,众人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只见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座华美的轿辇!那轿辇不知何物铸成,流光潋滟,彩绘的珠帘映照着天边日光熠耀生辉。轿夫模样狰狞可怖,但轿旁的侍者却个个天人之姿!一侍者抬手命队伍停下,伏在轿边低语几句,华美的珠帘这才缓缓掀开,一黑发蒙眼的女子从里面探出了头,她面朝魏国的方向扬起一抹淡泊的笑容,那一笑令天边高悬的毒日羞得躲入了云层。风撩起她墨一样漆黑的柔发露出白玉一般的脖颈,女孩喃喃说了几句又放下了珠帘仿佛她的出现只是一场幻梦。侍者听罢她的话俯首看向地面上厮打的人群面色巨变,当即拂袖一挥,顿时风沙四起不辨天日!副将和士兵赶紧匍匐在地,待风暴停止两人这才趴在城台上朝下看去,却发现攻城的魏国士兵几乎全数毙命!连城台上的守卫也无一幸免!
“若不是我们在这不起眼的角落,恐怕也难幸免于难!”士兵看着遍地横尸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将:“萧副将,这给朝廷的奏折该怎么写?!”
副将看着面前一片狼藉,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艰难地一字一顿道:“照——实——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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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378年,魏国大军来犯,宁国多个城池失守。然在两国一场大战中忽然天生异像,魏国五万大军顷刻毙命,少有幸存!坊间从此流传,宁国有上神庇护。无数宫廷画师根据幸存下来的宁国士兵领汇报穷尽心力却无法传神地描绘出女子姿容分毫。
十五年后,宁国太子迎娶了一来个历不明的女子,被宁国十五年前城头幸存的士兵认出女子就是十五年前出现在战场上的神女!仅一年以后太子妃诞下一女。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在即。以大将军霍奚为首的武官却质疑太子妃是魏国潜伏在宁国的奸细,以妖术蛊惑太子,要求除去妖妃!太子以死向国民证明爱妃的清白。以霍奚为首的朝臣这才罢休,扶持二皇子即位,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五年后,新皇羽翼渐丰,试图独揽朝权,霍奚再次以前朝太子妃是妖孽为由发难,皇帝亲自下令将前朝太子妃与其女绞死于城头之上!
宁国皇都——
天还未全黑,家家户户便大门紧闭。
今日,皇帝下诏,前朝太子妃□□宫闱,扰乱朝纲,晌午当众将其绞死于皇宫的城头上!从此,这个在六年前创造了一个帝都爱情神话的女子的生命走向了终点,其五岁的女儿却下落不明。皇帝下诏,私藏妖妃之子者,杀无赦!一时间人人自危,家家关门闭户。
“快!快!妖妃的孩子在那边!”
“别让她跑了!”
士兵的声音在都城大街小巷此起彼伏响起,肃杀之气弥漫了整座城池!
“皓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街角一所不起眼的破屋子里,一年纪大约五岁上下身着华美衣衫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张望。
不知为何,今日天还未亮,奶娘便匆匆将她从床上叫起,还未洗漱完毕便听到处外面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奶娘只得带着她藏在府中一口不起眼的水缸里。没过多久,一太监摸样的男子不知尖声尖气地说了些什么,母妃就被好几个侍卫押着离开了府邸。五岁孩童哪里见过这般模样!接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府邸,她躲在水缸里一直捂着嘴没敢发出声音。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在奶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从水缸里爬出来,却见府里已是横尸片野,险些昏了过去。奶娘带着年幼的她从小路跑出府邸,一路上躲躲藏藏,最后在一条小巷边,奶娘将她藏在一个不起眼的破屋子里并嘱咐她‘过不了多久,她的皓哥哥会来找她,赶紧往城东走,义父在那里等着她。’
然而,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忽然,一只手从女孩身下探出猛地拉住了她的脚踝。女孩惊恐地回过头,待看清墙角那个破洞里爬出的男孩的脸后,才惊叫道:“皓哥哥!”
被女孩唤作‘哥哥’的男孩撇撇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伸手在女孩额头就是一弹,道:“叫那么大声,想被人发现吗?”
女孩双手捂着额头,忽然抱住了他大哭起来:“皓哥哥!府里死了好多人,额娘也不见了!”
男孩一愣,换上一脸柔和的神色爱怜地摸摸她的额头:“别怕,已经没事了!”说罢,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递给女孩,羞涩地别过了头:“快换上!”
女孩捧着衣服一脸不解,却见男孩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良久过后才结结巴巴说道:“咱,咱俩换,换身衣服!”
女孩这才明白男孩的意思,两人在破屋子里悉悉索索忙碌一阵,便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皓哥哥,你很适合我的衣服啊!”
四下一片宁静,待两人从破屋子里走出时,女孩的额头又多了一个格外鲜红的印记,她撇着嘴,一只手任男孩牵着,另一只手捂着额头的痛处,一双水灵的眼睛泛着点点泪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色渐渐升上枝头。士兵点起了火把在巷道间逶迤穿行,犹如一条条火龙在城池小巷中交织如梭。两个孩童躲在暗处看着穿行而过的士兵,男孩一双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晶蓝色!他转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女孩,双眼全然不似开始那般天真散漫,严肃道:“一定要跟在我身后!”说完,握着她的那双手更加紧了紧。
女孩仿佛察觉了事情的严肃性,将已经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无比认真地冲着他点点头。男孩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又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晶蓝的眼睛在月辉下波光潋滟:“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
到底只是孩童心性,听他这样一说,女孩方才担忧的脸上立刻又浮现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城内搜索一刻未曾停歇。松明火把耀得城池上方的天空都是一片血红。整座城池唯独东边的城门大开着。
“到了!快去,义父就在那边!”男孩催促。
女孩抬头张望,好不容易才瞥见月色下城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压着声音朝那人招呼道:“义父?”
身影微动,取下了身上黑袍。在夜色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一直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女孩后才微微有所放松,嘴角扬起一抹淡薄的微笑令人如浴春风。他朝女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快过来!”
见他应了声,女孩赶紧猫着步子跑了过去。刚跑到城门口便觉身后忽然光芒乍现,无数追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杀气声音凛人的声音犹如腊月的寒风刺得人耳膜生疼:“找到了,妖妃的孩子在这里!错不了,是蓝眼睛!”
女孩慌忙回过头,却见一群士兵已经将男孩团团围住。急得轻呼:“皓哥哥!”
“关城门!别让妖妃的孩子跑了!”城头的士兵臣臂高呼,厚重的城门伴随着一阵‘吱呀’声缓缓合拢,将她的惊呼声淹没。她急得眼泪直流正要再呼唤男孩,却被她换做义父的男子捂住了嘴,男子抱起她朝着城门外跑去,爬上了早已准备在城门口的快马。高大的城门缓缓合拢,圆月之下,一身披斗篷的少年忽然从天而降!
“圣上有令,在城中搜到妖妃之子,杀无赦!”少年的声音犹如大漠无情的风沙。他反手一拉,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柄刀来!那刀样貌奇特,仅用白绫裹着,挥刀之间,白绫顺着刀身缓缓落下,光洁的刀刃迎着月辉绽放出诡异的白光从门缝中耀出,灼伤了女孩的视线。
城门完全关闭,城内的喧嚣声还依稀听得明了。身下快马不停地朝前狂奔,满天星斗不停后移。女孩只觉喉头一热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落下。隔着迷蒙的泪眼仿佛又看到了男孩的脸,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渐渐迷蒙的男孩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握住,唯独两声细弱蚊蝇的低喃在夜色里飘散:“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