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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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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格起了个大早,把第一批快递发出后,就拎着车钥匙出门去进货。一连跑了大半个城四五家供货商才把货补齐,把他那辆改装过的七人座依维柯挤得满满当当。
见时候还早,他转又去了一次大卖场采购。然后,才驾着车往湖城南边市红十字会名下的儿童福利院驶去。
“嘀嘀!”依维柯停在儿童福利院门口,容格侧着脑袋瞧了眼那块斑驳的牌子。
“小容来啦!”门房里的崔大爷拉开移窗,戴着副瘸了一边腿的黑色老花镜向外张望。
“崔大爷,你好啊!”容格降下右边的车窗,熟练地掏出包未开封的绿双喜扔进去。
“哎,也就你还想着我这老头子。”崔大爷看了看桌上的香烟,那沟壑难填的老脸上笑更加真诚了些。“你等等啊,我来给你开门。这是又给院里送吃的了吧?你这孩子,就是实诚。”
“当年要不是何院长收留,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容格从袋子中,挑了两只真空包装的盐水鸭。“崔大爷,快过年了没什么好东西给您。就拿两只鸭子去吃吧,我记得你爱这口。”
“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老头子的喜好。”崔大爷接过从车窗里递来的鸭子,乐得眉开眼笑。
“那成,大爷我进去了。”容格收起脸上的笑容,驾着车一直往停车场那边开。
只见停车场里排了一溜小车,有辆簇新的奥迪新款那是院长的座驾。容格见怪不怪,这里有点职务的谁还没个车呢?要不他怎么每次来都是送吃送喝,哪次看他送过钱了?这吃的喝的院里的孩子还能落着点,要是送钱天知道最后会花到哪去。
停好车,容格拎着六七个超大号的马夹袋下车。
“容格来了!”接到门房电话的肖远在门廊里等人,果然没一会就见拎着大包小包的男孩。
“肖老师!”容格两手都是东西,没空手与来人相交。
“来看看就好,哪用每次回来都带这么多东西。”肖远笑眯眯地帮着拎过个袋子,往里一瞧全是奶粉估摸下来怎么也得有八九百块。
“我也就这点能力。”容格提着另外几只袋子,一起同肖远进了福利院新建的大楼。
“唉!小容,你有心了。”肖远是何院长那一批的老人,明年他也要退休了。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多管。
容格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精包装的铁观音,他知道肖远爱喝这茶。“肖老师,也没什么好送您的。”
“哎呀,你这个孩子花这冤枉钱干嘛?现在的钱是越来越难赚,你又是一个人生活,还不精打细算点,将来可怎么办哟?!”肖远看着桌上那盒茶叶良久,突然很感慨地叹了一大口气。
“也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你要是喜欢黄金珠宝什么的,我肯定是不会送的。”容格和他开着玩笑,不管怎么说肖远以前对他不错。这福利院里除了已故去的老院长,也就这个人对他最好。
“你啊!”肖远笑着摇头,他也了解容格的脾气,就不再多说话了。“我带你去看看孩子们,走吧!”
容格起身跟在他身后,从后面看这个曾经给他高大印象的男人,现在已是个背脊佝偻、头发灰白的老头了。
第一次看到肖远是在警察局里,那年容格刚过九岁,但身材瘦小瞧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警方破获了一个特大窃贼集团,年幼的容格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容格是在三四岁的时候,被贼头子拐进窃贼集团的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怎样又快又准又稳的偷东西。捡豆子、滚水里面夹肥皂是基本功,舌头底下藏刀片是进阶式,等到身上挂满铃铛走路不出声才算合格毕业。从小到大,容格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好不容易容格出师了,就在要准备上岗的时候,没想到整个盗贼集团被警方给端掉了。于是小小偷容格,也被一起关到局子里。
由于容格年龄太小,加之没有实际犯罪情况。经过多方沟通,容格的去向是市里的儿童福利院。来警局带容格的人,就是肖远。
在福利院里,容格算是平稳的渡过几年。院长何伟对他很好,教他读书教他做人。一直到十四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情。
那年夏天福利院的何院长突发性阑尾炎,送到医院却发现原本带着的住院押金不见了。容格一看肖远手包上平整的划痕,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想到刚才那个撞肖远的那个男人。
一直等他追大医院大门口,才把那个贼截住。两人扭打间,容格被对方刺中右侧腰,那个贼却摔断了脊椎骨从此落下瘫痪。
虽然经多方举证说明,容格最后还是背上了防卫过当,缓刑一年的案底。其实只有容格自己心里清楚,在被捅了一刀后他是真的想要对方的命。容格知道,他是个向来睚眦必报的小人。
从此之后,福利院里的老师孩子都躲着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好像他是有害病菌。除了老院长和肖远,谁也不敢接近他。后来再过了一年多,老院长因病离世。那时容格已经16岁拿到了身份证,于是就离开了福利院。
隔年,老天爷终于开眼看了他一下。容格花2元买的彩票,没成想就中了大奖。靠着那笔钱,容格在湖城西边老城区,买了间房子一直生活至今。
“小容?”肖远停下来往后看,只见那个孩子停在几步之外不知在想什么。
容格甩掉脑海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应了一声快走几步跟上去。匆忙的像赶场子,随着肖远四处逛了一圈容格就提出告辞。
原本就没和这里有多深的交情,容格想等明年肖远退休,往后年终来送点东西,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湖城西边的家里,已是下午三点。拖着战烽一起帮忙,终于在四点前把货物全搬上楼。见时间太晚来不及发货,只能提前通知快递明天一起来取。
晚上战烽以劳作为借口,硬是赖了容格一顿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