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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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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原本只允许父亲留至我大婚那日,后经苍双曕说情,才又延长五日。今天是最后一日,哺时之前,父亲和尘封便会离开京城。苍双曕总算还有点人性,昨晚给我抹完药后没再“禽兽”。我安睡一夜,晨起照镜,脸上和脖颈间的吻痕消失不见了。
苍双曕不让侍婢进房伺候,亲手给我穿衣绾发。我觉得奇怪又好笑,问他何时学得这一手技艺。苍双曕一边梳头一边回答,说是小六教的。我讶异,六公主?苍双曕解释,说小六不喜宫人碰触,洗漱穿衣梳头从来都是自己亲为,时日长了,便练就了好手艺。
原来如此!我暗暗琢磨,六公主不喜人碰触莫非是有洁癖?
用早膳的时候,陈仁进来禀报,说郑氏领着众妇跪在院外等着给王爷王妃请安。苍双曕轻飘飘的瞥他一眼,淡淡的说若再听见这话,让他自去刑司领罚。陈仁身体一颤,垂首应诺,退去。
我身体虚软无力,没有食欲,随便应付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苍双曕长臂一伸,把我抱在腿上,颊上轻啄了一下,端起汤盅说喂我。我摇头,推开,嫌恶的说不喝。苍双曕哄,说野鸡汤最是补血,吃了身子才恢复的快。
我翻翻眼,心说才不要恢复。苍双曕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他邪魅一笑,再将汤盅喂到我嘴边,威胁说若不喝,现在便上床去。我不理他,推开,挣扎着要下去。
苍双曕放下汤盅,一手把我环紧,一手伸进衣领揉摸,双唇咬住我的耳垂。我挣扎了两下,他的呼吸瞬即急促起来。我立刻没了脾气,窝着不敢再动。苍双曕狡猾的笑,磨蹭了一会收住,气息平稳后,他重新端起汤盅。我不敢再犟,接过一饮而尽。
近隅中的时候,父亲和尘封易着假面由方啸亲自引去草堂。我的景祺院离草堂有点远,陈仁准备了一顶软轿代步。轿子晃晃悠悠,我窝在苍双曕怀里直犯困。他亲了下我,说睡吧,到了喊我。我点点头,在他怀中调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唤我。缓缓睁开眼睛,是父亲,他已揭去假面,露出真容。我心里高兴,双手圈上他的脖颈,嫣然一笑:“阿爹。”
父亲微笑着拍我的脸颊,嗔道:“可算喊醒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起身环视一圈,没看见苍双曕和尘封的影子。父亲说,他们在隔壁下棋。
数日未见,父亲的面孔消瘦不少,一向洁净如玉的脸上竟冒出胡茬,我心下不由一酸。父亲见我面色微戚,笑,打趣我是不是嫌他长胡子了?我愈发难过,扑入父亲怀中,默默不语。
父亲抱住我,亦不说话。半晌,他松开我,嘴巴张了张,犹豫了下又闭上,似有说不出口的话。我想想,了然,脸热热的转开。果然,父亲在耳边轻问:“这几日他知道疼你吗?”
我脸红的能滴血,本该是母亲担心的事情到了我这儿却变成父亲来问,如何回答?说每次那个之后都要泡药浴消痛?他不拍死苍双曕才怪。父亲见我窘的厉害,也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我只好点头。父亲松一口气,重新揽我入怀,再三叮嘱若是受了委屈不可瞒他。
叙了会话,苍双曕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尘封。我欲从父亲怀里出来相迎,他箍着不让。我看向尘封,抱歉的笑笑。尘封莞尔,说无须多礼。苍双曕走到父亲跟前,恭敬行礼,称岳丈,说午膳已经摆好,请移步膳厅用膳。这是我与他的约定,约定在父亲面前,他没有皇子王爷的身份,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婿。父亲闻言,神态坦然,面上没有丝毫讶异或不适应之色,理所当然的很。我暗暗庆幸,得亏苍双曕识相,要是他敢摆谱,此刻怕会是另一番情景了。
膳后,苍双曕与尘封继续先前的棋盘残局。我和父亲叙话,家长里短,各种叮咛嘱告不放心之后,他不舍道:“阿囡,阿爹要走了。”我虽早知父亲来意,但此刻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万分难过,“不能再留些日子吗?”父亲摇头。我眼泪簌簌落下,想那日我到祖母面前哭,求她让祖父允许父亲多留半年。祖母摇头,说傻丫头,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父在京中多留一日,便给你们多增一份风险……
……
送走父亲和尘封,我心里空空的,站在窗口望着院里的花木发呆,脑子里回想着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哭。安苗走过来,手里端着碗,提醒我该喝补药了。
安苗,安妙,安米,安蜜是父亲送给我的四个随嫁丫头。她们身怀长技,各有不同。安苗年纪最长,心思缜密,行事有章,有管家之才;安妙身手不凡,夜能视物,擅长暗器;安米颇有才学,尤擅理帐;安蜜伶牙俐齿,是燕人,通异术。她们四个加上紫荷,组成我身边一等丫头阵容,分管景祺院各项事务,还有一个空缺留给朗达。禾卡走前给她布置了任务,要她医治病患,至少搜集百种病例,收录成册,经他认可之后方能在我身边。鹤枫鹤乔依旧跟着我,不过平时不现身,随叫随到。
补药是尘封给配的方子,虽然父亲看不出来我那个啥,却瞒不过尘封的眼睛。临走之前,他警告了苍双曕,又背着父亲悄悄告诉我,方子已交给安苗,嘱我按时服用。
翌日进宫。皇帝和皇后分别召见苍双曕和我。不出所料,皇后对我们延日进宫表达了不满,当着众妃的面严肃提醒我什么是为妻之道,训诫了近半个时辰之久。我跪在地上,俯首认错,不敢有一句辩驳之言。
皇后见我态度虔恭,脸色稍霁,赐赏。之后,我被淑妃带到建章宫。知子莫若母,淑妃没有责备我,在不经意间看到我手臂上的点点红痕后,她叹了声气,说我受委屈了。
九公主一听,立刻接话问我受什么委屈了?我脸热,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九公主奇怪,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细细审视。在看到我脖颈间的一点红痕后,她惊叫起来,对淑妃道:“母妃,王兄的府里竟有了蚊豸,你看王嫂的脖子!”
我大为尴尬。
午时出宫,马车上我摆脸色给苍双曕看。他奇怪,问怎么了?我没好气的把皇后的教训复述一遍。苍双曕笑,在我颊上“吧唧”一下,说母后的话听听便是,不必当真。我无语,敢把皇后的话视为儿戏,除非我不想活了。
车子回府直达景祺院,净室洗漱出来,午膳已摆好。走过去一看,多了几样我平时从不碰的肉菜,怎么回事?紫荷和安苗交换了下眼色,小心翼翼的回禀说是郑侧妃吩咐的,给我补补身子。苍双曕闻言,脸色变了变。
我笑笑,吩咐安苗代我去谢郑氏。望着桌上的猪肝和牛羊肉,我感慨,真是速度,这么快就打听到我的饮食喜好了。苍双曕见我不动筷子,说不想吃就不吃,示意陈仁撤下。牛羊肉端走,我留下酱爆猪肝,说这个可以吃两口,对眼睛好,有清火明目的功效。
膳后,继续泡药浴。中间苍双曕没忍住,直接在水里要了我一次。事后,我慵懒的窝在他怀中,有气无力的笑道:“被你这么一折腾,郑姐姐的好心算是白费了。”
苍双曕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