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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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阿一没有主动来找过墨语，但每晚钟楼上准时亮起的橘黄灯光还是能让墨语稍稍安心一些，她是很好奇阿一的动态，但是她不想去追问什么，知道他平安就好，何况她最近都在忙着“调查”那些信的来龙去脉，说是调查，其实除了一次次去看那些信的内容之外也没有其他着手之处，说到底她还是不敢直接面对雷老。
信上的内容都是灵渊如何如何思念“旭”和那个孩子，但是让墨语不明白的是，灵渊总是不断地道歉，但又对为何道歉只字不提，所以墨语都快把信看穿了，也只知道灵渊真的很爱这个“旭”。她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毫无进展，她太被动了，虽然不敢去问雷老些什么，但是也许雷宇会知道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那天吃过晚饭后，雷宇和平常那样不多做停留，墨语也急忙跟了上去。
“雷宇哥哥！”听到墨语唤他，雷宇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墨语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两人便向花园走去。而蓝若雪也发现墨语神色有些紧张，还神神秘秘地找雷宇，便好奇地偷偷跟了过去。
又是那个花园，现在已是盛夏，花儿们开得愈发热烈了。雷宇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浅笑，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话语倒还算亲切：“墨语突然说要找我聊天，真是吓了一跳呢。”
墨语尴尬地笑笑，突然不知从何开口，雷宇见她支支吾吾半天还说不出什么话来，便让她在石椅上坐下慢慢说。墨语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经过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想问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作我是八卦一下就好。”
“呵呵，没关系，我也想知道墨语对什么事这样好奇？”雷宇觉得眼前的墨语虽然神神秘秘地有些奇怪，但没有了平日的冷淡，心情也有些放松，其实雷宇知道自己应该多少和她接触一下，但总觉得墨语太多秘密，乖巧的表面下似乎是很难靠近的。
“唔……我听仆人们说，我住的灵缘居从来都是空着的，而且风格和雷霆府相差那么远，是不是……有什么纪念价值啊？”她不敢太直接，只好绕着圈子来问。
“哦~原来是好奇这个啊~唔……”雷宇的表情突然忧郁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你不好奇我的来历？我是说，怎么你不好奇我爸爸为什么没有妻子？”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墨语，[别人都说雷宇是领养的，而真正的雷家少爷现在不知所向，偏偏没有人提及他的母亲，哎呀，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她不由得有些难堪，毕竟大家都很清楚雷宇只是个养子，现在这个话题却偏偏涉及他的过去，正当她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时候，雷宇却很大方地主动开口了：
“我的确是雷家的养子。”此话一出，墨语更加不知所措了，雷宇又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无意打听我的过去，没关系的，看来爸没有和你谈过这些……”说着，他又有些落寞了，外人觉得雷老是宠爱他所以把他带在身边，可是他知道雷老一直对他有许多的不满，现在又得知雷老没有和墨语提起过他，自然会失望。
“既然他不提，就让我来说吧。原本爸是有一个妻子的，她一直照顾我到十岁，她对我很亲，所以我也把她当做亲生母亲一般对待。可是她身体一直很不好，即使这样，爸还是对她很疼爱的，那灵缘居便是爸专门为她修建的，他们总是唱反调，妈妈喜欢苏州林园，但爸喜欢雄伟肃穆的城池，但爸还是迁就了她。”雷宇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墨语发现他的表情随着那些回忆变化着，时而欣喜时而悲伤，看来那女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很讽刺，明明当初把我带回家的是爸，可是我得到的宠爱几乎都来自于妈妈，只是很可惜，她在我十岁那年就离开了，而灵缘居也禁止任何人进入，包括我在内，也许爸真的太爱妈妈了。从那以后，爸对我愈加疏远，偏偏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小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才会死的呢，也许我是个不祥之人？”
说到这里，雷宇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看墨语，竟发现她的眼中满是怜惜，无由来地有些不悦，“你也不必可怜我，作为一个弃儿，能有现在无忧的生活，已是很幸运的了。”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你的妈妈肯定也和我的妈妈一样，是个很温柔的人吧。说可怜你，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哪里有资格可怜其他人呢。”说着，墨语勉强地笑了笑，她的确不是在同情雷宇，其实她是羡慕他的，起码他还有一个养父，而她呢……
“妈妈她，的确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她总是笑着的……对不起，不该这样说你，只是我从没有和其他人谈起这些……”雷宇有些懊恼，怎么可以对同样是孤儿的墨语说这样的话呢？
“没关系，真的……”两人都陷入沉默，夜里空气微凉，墨语不禁哆嗦了一下，又想起什么，说：“对了，为什么都没有人提起雷家二少爷？”
“那时我刚来到这里，还很小，只依稀记得当时妈妈生下一个孩子，可是我一直没见过那孩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妈妈的身体变得很差，也许因为这个才不让他留在这里的吧。”雷宇顿了顿，说：“其实关于灵缘居我也只知道这么多，毕竟爸才是它的建造者，你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恩……那今晚打扰你了，雷宇哥哥。”墨语站起来欠了欠身。
雷宇和她谈了这些藏在他内心的话，墨语还是那个礼貌乖巧的模样，不由得猜想，她以前到底受了多少苦，现在才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开始有些怜悯起她来。
两人告别之后躲在一旁的蓝若雪才走出来，走到雷宇刚才坐下的位置，表情复杂，也许是嫉妒吧，她和雷宇认识这么多年，都从未听他提起关于他妈妈的任何事，而面对墨语，却能够这样坦诚。同时又有些担忧，墨语无故提起灵缘居，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和雷老一样，蓝若雪也有不能告诉墨语的秘密，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决定不能让墨语和雷老接触太多了。
回灵缘居的途中，墨语想起阿一这几天还是没有露面，总是有些不太安心，于是决定上去钟楼找他。正准备开门，手却碰到一些黏稠的液体，虽然月光很暗让她看不清，可她还是闻出这是血的腥味，心里一惊，马上往上跑去。
石梯上稀疏滴落着一些血迹，血腥味越来越重，墨语害怕了起来，等她跑上了阿一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他正惬意地躺在床上哼着歌，随便翻着什么书，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阿一！你没事吧？”墨语突然大吼一声，吓得阿一从床上跳了起来，见是她，才说：“你干嘛老是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啊？”说完又躺到床上，继续翻着书不管她。
墨语这次不问什么了，直接走到他身边要掀开他的衣服检查。阿一见她像是真的急了，想要反抗，却发现墨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按在床上，一只膝盖死死抵住他的大腿，墨语也觉得很奇怪，平常阿一力气大得很，怎么今天却这么轻易被自己按住了。只见阿一一副待宰羔羊似的乖乖躺在那里，头扭向一旁不看她。
她有些犹豫地掀开阿一的上衣，果不其然是受伤了，只见腹部已经包扎好，白色纱布下仍渗着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止血了，看起来伤口并不小。墨语责怪地看着他，说：“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怎么会受伤呢？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我看看。”
阿一像是犯了错了孩子，乖乖卷起裤腿，露出几道仍未痊愈的伤痕，然后不说话，等着她骂自己，可墨语哪有心思埋怨他，只是惊讶又担心，她知道阿一的身手很好，对付几个小混混之类的角色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莫不是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不由得放轻了语气问道：“怎么不告诉我呢？或者告诉雷宇哥哥也行啊~上次你也是受伤了的对不对？”
阿一说告诉他们也不管用，坚持说是一些小事，仍不肯告诉墨语事实，墨语从生气到担心，现在又忍不住一阵失落。她觉得自己在阿一心里是没有地位的，赌气说：“也是，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是没有必要告诉我的。”说着，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离开，身后的阿一想要喊住她，却犹豫了。
墨语见他并不挽留，心里更是难受，于是加快了脚步。她一直把阿一当成好朋友，却遗憾地发现阿一其实没有同样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回到灵缘居，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禁湿润了眼眶，但若是真的哭了，她就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了。于是拼命忍住泪水，放好热水准备洗澡。
她一次次把自己没入温暖的水中，不想出来，因为在水中她才可以让眼泪痛快地流，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是水，而不是眼泪。她又有些责怪自己，她不是也有事瞒着阿一么？自己不能将心比心，又能怪谁？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晚，临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可没一会儿，晨钟就敲响了，墨语顶着肿肿的眼皮起床梳洗。准备坐下梳头，却发现镜子前放着一张纸条，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后门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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