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年华》冷芊

5、第 5 章

　　还是初春，但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很明显已经开始延迟，六点多夕阳染红了一片天空，火烧云静静的移动，辉煌的光芒洒出模糊的光圈。邵年就这么看着夕阳，感受这每分每秒的变化。究竟是云追着夕阳，还是夕阳挽留着云朵？或许都不是，或许因为如此，变成如此。
　　黄峰拿好单车出来就看到倚在校门口看着夕阳发呆的邵年。当时邵年的表情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邵年，和温暖，很，不真实，仿佛一眨眼，一阵风，就会消失在眼前。心尖仿佛被羽毛挠着一样，不自觉的就走上前去，只为感受着那个人的真实。也许画面很美，但是黄峰更喜欢身边的真实，就算很平凡，就算很普通，只要有你，那么，就是幸福。
　　看着那疑惑的眼神，黄峰只是微微的笑着。便一手推着车，一手抓住邵年，默默的走回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个影子一般，没有他人踏入的空间。紧密而不分离。
　　拿着一本画册的邵年坐在车尾，一手伸出去，感受着风一阵一阵的掠过手间。手一紧，好像就能抓住那细细的感觉，可是张开手时，只能看到那破碎的掌纹。就是这种感觉，让邵年不能自拔，一再的玩耍着。
　　“邵年，你小心啊！”感觉着身后的人似乎有些不稳。黄峰不由得提醒着。
　　“嗯”随意的应着，可是还是不能自制的继续追逐着掠过的手中的风。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路灯还没有打开，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因为下午是慢慢的走着回家，导致他们出门有点晚。黄峰小心的骑着车，想着左媪和陆浩可能在自习室里埋怨他们的各种调笑。不由得轻笑出声。
　　下午放学时已经和左媪约好时间和地点来进行晚自习，虽然陆浩还是一脸不满意，不过在左媪的眼神射杀下很欢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为了弥补左媪不能看动漫的损失下，答应带些零食来补充左媪日渐下降的血糖。虽然不知道左媪要怎么预定自习室，但是看着左媪那自信满满的保证绝对清净。黄峰也带笑的接受了。
　　等到了学校也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但是对于黄峰来说无所谓，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是那种会拼命学习的人，再说了，左媪也不会因为迟到而责备他。因为他们是兄弟啊。
　　走进左媪下午说的自习室，发现里面居然只有左媪和陆浩。空荡荡的自习室显得越发安静，因为人少的缘故，左媪他们只开了头顶那盏灯。白炽灯下的他们，被黑影包围的他们。一种宁静的美。
　　等到走进去的时候，黄峰才发现了门口似乎贴着一张纸，上面用水性笔大大的写着：“已被预订，左媪。”呵呵，还真是左媪的作风啊，难怪那么大的自习室只有他们两个呢。
　　也许是因为自习室太安静，也许是看到左媪他们的认真，黄峰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连带着邵年也是一副轻手轻脚的飘了进来。
　　可是看到左媪旁边桌子放着的快餐盒和可爱的绿色的便利贴的时候，黄峰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混蛋黄峰，是不是带着邵年私奔了哈，居然敢迟到，胆子肥了欠管教了哈，下次再迟到吃的全充公。”盒子下面似乎还压着一张纸，感觉就是从练习本上随便撕下来的样子；“黄峰啊，下次不要迟到了啊，左媪都快折腾死我了，哥们可是把怒气全接收了吧，感激什么就不用了，等下记得称赞左媪的手艺啊，顺毛什么的你懂得。”
　　看着那稍显圆润的字体和潦草的字体，黄峰自然的把纸条夹在书里。收集着这些小字条可能不像长相如此硬朗的黄峰会做的事，但是黄峰已经收集了快三年了。
　　黄峰，左媪，陆浩是从高一就认识并一直以兄弟相称的好兄弟。不过之前左媪并不是和陆浩坐，而是和林雨一起坐在陆浩前面的，偏偏陆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硬是要左媪和自己坐，让林雨和肖步祯坐。肖步祯是陆浩当时的同桌，对于这种换同桌的做法陆浩还美名为互补，因为左媪英语数学特好，这两项刚好是陆浩的最惨不忍睹的。英语还说的过去，毕竟男生真的没几个英语好的，可是陆浩的数学却是年级吊车尾，这样陆浩在班里，尤其是男性面前，特没面子。而林雨呢也是擅长英语和语文，刚好帮助肖步祯。
　　虽然借口如此冠冕堂皇的，不过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因为左媪很不屑陆浩坐一起。记得她之前说过一男的和女的坐你好意思蓦？让陆浩哭笑不得。再者说，左媪和林雨就是姐妹淘，不舍得拆开来坐，虽然就算拆了也是一前一后。
　　闹到最后不得已，陆浩就说只要左媪能和自己坐他就包了左媪一年的零食。在美食的诱惑下左媪很快就答应了。
　　刚开始坐的时候，左媪似乎有点拘谨，于是很多话都不直接说，而是写在本子上，在把本子放到你面前。刚开始陆浩还嘲笑左媪难得女孩子模样，不过后来他却是最热衷这种互动的人。
　　那是黄峰已经长到178了，高挑的身材和稍显严肃的长相使得很多人不敢接近他，可是左媪似乎从来没被他相貌吓到过，反而在和陆浩成为同桌时，会把陆浩带来的零食分给他吃，有时也会用便利贴写些东西，伴随着食物或者礼物放在抽屉了，当然更多的是一些帮忙的字条，例如“等下下课的时候帮我买瓶酸奶，别推脱，我知道你顺便。”“等下记得交作业，我先去和老师说”等等，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可是却透露着温馨。
　　本来也只是些无所谓的事，可是左媪有天却对着飘零的落叶说着：“如果有天我消失了，估计连个证明我在的东西也没有吧”第一次看着如此落寞的左媪，也是第一次发现除了左媪的关怀的记忆外，真的什么都不剩。那是陆浩就像吃了苍蝇的张着嘴看着左媪，什么也没说，后来陆浩就开始收集着左媪的便利贴，都是那种粉粉的草绿。上面点缀着稍显圆润的字体。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陆浩说是在收集记忆碎片，他说他喜欢左媪自信的笑容，他说他喜欢左媪犀利却带着关怀的话语，他说，他不会忘记左媪，就算左媪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也不会忘记。
　　就这样，黄峰也开始收集着这些灵心的碎片，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在证明对方，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固执的收集着，挽留着。
　　这一段看似久远而长的记忆其实只在黄峰脑海里一闪而过，像流星一样，却让黄峰嘴角微翘。他打开黄色的狮子王饭盒，发现里面是慢慢的莎拉，饭盒旁边还放着牙签和纸巾。黄峰没有出声，他指指手中的饭盒，指指门外，带着邵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