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暂时之时》颜小漾

3、转变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复杂，只是因为习惯了过简单的生活，便以为这世界本就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久得仿佛是前生的记忆一般。睁开有点酸涩的眼，我看看自己纤细的手腕，叹口气。是我在梦中，还是梦中有了我？快一个月了，真是重新开始了吗？可什么是改变了的，什么是没有改变的呢？揉揉发胀的脑袋，换身衣服，洗漱。回来整整一个月了吧！怎么说呢，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放暑假，回家。又到姐姐祭日了，去看过姐姐后疲惫地倒头就睡，醒来却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直到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看出这分明是自己十几岁的样子。难道在做梦，那等梦醒来就好了吧，可恍然一个月过去了，梦还是没有醒来。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难道那天晚上临睡前自己曾许过什么愿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铃……铃……”清脆的铃声把我从混沌的思考中扯回，无论是真实还是梦幻，得过且过吧。
　　“喂，您好！”我习惯性的接起电话，声音中微微上扬着点喜悦的声调。
　　“……”一片沉默。
　　“喂，您好！”我提高声音，重复一遍，电话彼端还是没有回应，却听到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喂？”
　　“小越吗？”一丝掩不住苍老的声音响起，颤抖的问话中有丝僵硬。
　　这是……？
　　“爷爷？”我试探地问，心里闪过一阵慌乱。
　　“真是小越吗，咳咳，你怎么在家，什么时候从德国回去的？”爷爷的声音里压着一丝激动。
　　“爷爷，真的是您啊，您最近怎么样，还好吗，对不起，一直没有和您联系。”记忆里这个虽然很严肃的老人却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人，眼睛有一点点的湿润。
　　“呵呵，爷爷很好，咳咳，爷爷很好，你爸爸也回国了吗？”
　　“爸爸他——他没有回来。”声音中的愉悦愈盛，爷爷身体听起来不是很好啊。
　　“那个混账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爷爷的声音里有丝愤怒。
　　“不知道，呵呵，爷爷，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不要担心，倒是您要注意身体啊。”
　　“小越啊，来爷爷这里吧，让爷爷好好看看你，爷爷有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到爷爷身边来吧。”
　　“爷爷……”那样会给您带来麻烦的，“爷爷，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放心吧，您孙女我可是超级无敌美少女哟！”
　　“小越，你是不愿意陪爷爷这个老头子呆在日本吗，你嫌爷爷老了，会给你带来麻烦，是吗？”
　　“不是的爷爷，不是的，您千万别这么想，只是……”人生真得要被改写吗，优优，自从你也走了，没有人要我了呢。
　　“什么都别说了，爷爷马上派人去接你，乖啊，爷爷累了，要睡会觉了，小越啊，明天见呐。”爷爷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生怕我反悔似的。
　　优优，你说，我真得应该去吗，如果时光倒流了，我的人生真得能改变吗，我真得能得到幸福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秒？是应该去尝试一下吧，即使得不到幸福，也不会被伤的更深了吧，即使最坏也不过像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自己安静的过吧。
　　与此同时，日本本家大宅。
　　“柔子，柔子！”急切的呼喊声从内室传来。
　　“爸爸，您有什么吩咐吗？”柔子放下手中的花洒，急急忙忙跑进屋。
　　“你快点给南烈打个电话。”
　　“好的，爸爸。”柔子拿起旁边桌上的电话，打给自己的老公，“老公吗，爸爸要和你说话，爸爸，给您。”
　　“南烈，给我买一张最早去中国的机票，要尽快。”
　　“是的，爸爸，不过您要去中国吗？”南烈疑惑地问。
　　“还不是你那个混账弟弟把小越一个人扔在中国，我要去把她接来。”老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什么？爸爸，您先冷静下来，我现在打电话给航空公司，顺便打听一下小越在中国的情况，如果小越真的一个人在中国，我帮您去把小越接过来。”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个混账不知道把小越一个人丢下多久了，他只知道欺负小越，还有，什么叫如果小越真的一个人在中国，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如果不是我突然打了个电话过去，谁会知道小越竟然是一个人生活，她才多大，还没有你儿子大呢，也没见你儿子一个人生活，你这叔叔怎么当的，啊！”
　　“是，爸爸，我知道了，我马上帮您办，您稍等一下，半个小时以后我给您打电话。”
　　“半个小时？我把我所有的关系网交给你你就用这种效率办事吗！”
　　“对不起，爸爸，二十分钟，麻烦您耐心的等二十分钟，您看行不行。”
　　“知道了，那就快去办事吧。”
　　十五分钟后——
　　“麻烦您了，谢谢您的帮助。”南烈揉揉额角，有些头疼地看着手里刚传真过来的资料。确实像爸爸说的，他还真是个混账啊。查了最近的出入境没有发现小越的名字，再仔细查，才发现三年前，那个混账竟然根本没有带小越去德国，而是把小越一个人留在了中国。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那个混蛋不喜欢小越，可优优已经不在了，他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却没有带在身边，看来是铁了心不管小越了。如果爸爸知道这些，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了。想起自家那个脾气大的老头，头疼的更厉害了。
　　“爸爸，下午两点半就有去往中国的航班，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下午我会亲自去接小越回来，您放心吧，还有，小越，嗯……三年前久志没有带小越出国。”小心翼翼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南烈把听筒拿的离自己稍稍远了些。
　　“没带小越出国是什么意思？难道小越一个人生活了三年？”老人不禁想起那语调里微扬的愉悦，到底怎样的生活让这孩子变得这么坚强了。唉！“那你去把小越带回来吧，把手续都办好，那个家，小越不必再回去了。”
　　“是，爸爸，那我去忙了。”南烈有点疑惑于老人声音里的挫败，骄傲成那样的老头也会有这种时候啊。可当看到小越时，说真的，自己也是有点挫败的吧。
　　隔天清晨。“叮咚……”门铃声响起，我匆忙起身开门。门外，一方脸中年人西装革履站得笔直。扬起一抹笑，“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灿灿地开口，看到中年人原本严肃的脸变得有点愕然。
　　“呃……请问清越是住这里吗？”汉语说得有点生硬。
　　“对呀，我就是清越，”我眨眨眼，后退一步，鞠躬，“南烈叔叔好！您请进。”我调皮的做出请的姿势，不出意外看到了南烈叔叔明显的怔愣。
　　把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是南烈叔叔，看来这句话到现在还是没有变呢。不像裕仁叔叔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保持淡淡的儒雅与温和。
　　“小越，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南烈叔叔？”
　　“爷爷说要派人来接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小越哦，好久不见，变漂亮喽，来，叔叔抱抱。”说着一个熊抱过来。
　　我闪身一躲，“南烈叔叔，爷爷一定是让你尽快把我接回去吧，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有航班飞回日本，您是要继续和我叙旧呢，还是先回去覆命呢！”
　　“小越好聪明哦，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说完，一只手捏上我的脸颊。这习惯，好像他儿子也有哎。
　　拉着行李箱，回头再看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灰白色的建筑虽然透着冰冷，却和我这个人同声同息了这么久，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优优，我走了，给自己最后一次拥有幸福的机会，如果还是不可以，那我，一定会去找你。转身，身后留下的都是过去时。
　　飞机缓缓降落在大阪关西机场。呼……日本，我来了，爷爷，我来了。深吸一口清晨冷冽清爽的空气，我随着南烈叔叔钻进接机的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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