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之恋》行走的云

3、见面（二）

　　继宁迅速打开手提电脑包，将电脑抽出向吴洪怀中丢过去，一刻未停地收回手将包口扯开送至季霆面前，时间切合刚刚好，季霆紧握住吴洪伸过来的右手，向前探身低头向电脑包里呕吐起来，直到胃里风平浪静他才抬起头，接过吴洪送上的纸手帕擦拭嘴巴，吴洪见他大汗淋漓，又急忙送上两块手帕。

　　“董事长，这个包是女朋友送我生日礼物，被你给糟蹋了。”继宁收回包包。

　　季霆苦笑道：“对不起，回头我赔偿你一个。不过，继宁，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也会急昏头。”

　　“我才没有昏头，是你自己昏头好不好，你数一数今天犯了几个禁忌。分明是你两年前不许我随身携带呕吐袋的，你说看到那个东西会条件反射，我没听你的话，又偷偷地带过大半年，倒是一次也没用上，看来，明天还是要备着。”

　　“我会倍加小心，不再吃不该吃的。”

　　“谁知道，咖啡您戒了至少有5年吧，反正从我认识您您就不碰那东西，今个还犯戒呢。”

　　“再加三年。”

　　“那就是8年，董事长您跟林之晨犯相。”

　　季霆无声地笑起来：“确实。”

　　继宁一听附和道：“不然，明天跟于董说明不要准她入这个项目，那个林之晨……”

　　电梯门突然打开，林之晨走进来：“哪个林之晨，除了这个林之晨，还有个林之晨？！”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想起因为季霆呕吐，忘了按键，电梯还在原位未到。

　　“何季霆，你们在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要下楼去？”她张开鼻翼做起深呼吸来，“哎？什么味道？好像是枫糖咖啡的味道，她将手臂送到面前，“不是我的，何季霆那就是你的味道，听人说过服食麝香，就会有麝香的味道，没想道咖啡在你那也管用呢。反应可够快的。”
　　她好像想起什么来，捂住嘴巴偷笑起来。

　　季霆看她那模样真有点止痛作用，胃部也不那么痛了，问道：“林之晨，这个事很可笑吗？林小姐，你还没说去哪里。”

　　之晨止住笑：“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什么？！”

　　“哦，去地下停车场。”

　　吴洪皱起眉头按下键位，梯箱里突然出奇地安静起来，枫糖咖啡的气息乘虚而入，从那个包包里飘出来，林之晨仿佛嗅到笑气一般又笑出来。

　　季霆被她笑得毛起来，自讨没趣地（事后证明这个词真是恰如其分）问：“林之晨，你今天是不是就凭着这个笑话找乐子是吧。”

　　“是！也不是！我是为你发愁，我们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喜极而泣，我是愁极而喜，何季霆，你可不能随便吃东西。”

　　三个男人各自心中一惊，相视无语，等她的下文。

　　“何季霆，我们国家有种食物叫红方你听说过没？”

　　“知道，豆腐乳，别老是你们国家，你们国家的。我的根也是这里。我也崇尚国学。”

　　“那真好，那青方你听说过没有？”

　　继宁咳嗽一声，向季霆发出休战信号，可是，何季霆先生又犯了刚才吃东西的毛病，根本不接他的茬，继宁无奈，只好抢先说道：“林小姐，请你尊重何先生。”

　　季霆摆手：“哎，张继宁，哪有那么严重，林小姐，青方我虽未亲眼见过，不过，看名字应该与红方差不多，就是不同颜色的豆腐乳是吧。”

　　“差不多，不过，何季霆，不说了，何季霆，你这两个跟班没劲，没有幽默感。”

　　说话间电梯行至地下，林之晨率先蹦下电梯，等季霆慢慢走出之后，她先伸出手去：“何季霆，如果今天我有什么冒犯，请多多原谅，能使你笑，我很开心，整天研究学问，也需要笑料中吧，你放心，以后，我会多多让你笑出来的。还有……”

　　“还有什么？林之晨？”季霆觉得她的手好柔软，好温暖，正享受着，林之晨自然地收回手来，季霆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状态，片刻他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将手收回去捂住嘴巴，轻咳解嘲。

　　“还有就是，按理说，你是上司，我自该以礼相待，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想开玩笑，何季霆，咱们俩个来个约定，以后在组里，你当我的上司，如果，我们在工作之外的地方遇上，我不把你当上司行吗？”

　　“完全可以，其实，林之晨，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初来乍到，很少朋友的。”

　　“谁要跟你做朋友，我才不要跟你做朋友，我不是说要跟你做朋友的意思，我是要你做我的老师，何老师。我正在司法考试，请你赐教。”不等季霆开口，她接着说，“何老师，就这么定了，今天的午餐全当拜师礼，学生就此告别，我去E座健身房，再晚的话教练该急了，对了，何老师，如果你也想去健身的话，到前台提我，我是钻石会员，一会儿我跟服务小姐说一声，你去吧，省下健身费用就当我交的学费。再见。”

　　季霆看着她的背影，理理乱乱的思绪，突然发现继宁盯着他看，他回看过去：“继宁，接你刚才的话，这个林之晨可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这里吴洪提议先去提车，请季霆二人在原地等，待吴洪走后，继宁才回道：“董事长，这是个怪圈，林之晨可以左右何季霆，张继宁左右不了何季霆，所以张继宁左右不了林之晨。”

　　“继宁，左右得了如何，不能左右又如何，我们是匆匆过客，终究要回去的，何必认真。”

　　“只怕这片林子生在沼泽，董事长。”

　　一句话说得季霆心里咯噔一下，胃又隐隐痛起来，正沉默着，只见林之晨又小跑着进入他们的视线，继宁担心她刹不住，再撞到季霆，警觉地挡在他身前。

　　林之晨跑到他们跟前停下来，喘息着说：“还好！还好！何季霆，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林之晨，发生什么事？”

　　“是这样，何季霆，我刚到前台问服务小姐会员资格转让的事情，倒是可以的，不过只可以用于女宾之间，我担心你过去被人家拒绝，所以就过来告诉你。不过你放心，一会我再去找她们理论，进了门都是在一个区域练习的，凭什么不能转让！”

　　“林之晨，那你凭什么知道我会接受你的转让？”

　　“凭什么，凭你是小心眼呗，你知道我们公司在一等一的写字楼，那健身房当然也是一等一的。再加上钻石会员，多半会吸引你。还有就是，也许你也想看看我在那里自找苦吃的样子，多解气。”

　　“你这么一说，明天我就办一张会员卡，倒真想看看呢。”

　　林之晨冲上去握住季霆的手，勾住小指盖章认证后笑道：“君子一言，一言为定，明天办卡时我陪同你去，那位洪小姐这几天正发愁销售额呢，她天天求我为她找客户，这下好了，何季霆，你放心，可以刷信用卡，还有你可以为你的跟班办附卡，多划算。我走了，谢谢你，何老师。”

　　“那位洪小姐是林小姐什么人？”季霆冲她的背影喊道。

　　“不是什么人，萍水相逢，不过是她有难，而我又能帮得上。”

　　“萍水相逢，我们也是萍水相逢，凭什么我这个萍水相逢待遇不同。”季霆心想。

　　他嘴巴微张着看林之晨消失，低头再见继宁已经笑得蹲在地上，他试探着抬起义肢去踢他：“笑什么笑，知道我办了也没法子去，让你们俩个捡个大便宜。”

　　继宁站起来笑道：“董事长，我国有一句古话，不知您知否”

　　“讲！”

　　“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董事长，这话用在您身上也不太贴切，咱们公司美女如云，另外老夫人，还有大少奶奶还时不时的外引过来，董事长您都不为所动，这回是因为离家远的缘故？”

　　“张继宁，你跟我混熟了是不是。”

　　“对不起，董事长，我昏头了。”

　　“唉，继宁，我们俩个同年，我希望你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对我，我希望有你这个朋友。”

　　“是，董事长。”

　　“叫我季霆。”

　　“……”

　　“叫我季霆，继宁。”

　　继宁应道：“什么季霆，从早上到现在，我就听林之晨一口一声地叫你何季霆，我也想叫你何季霆，何季霆，你好，我是张继宁。”

　　两个男人拥抱到一起，关系有了新的变化。

　　……

　　季霆临时住在A市顶级酒店，是一家国际连锁酒店。何家老少几十年来，无论在世界各地，所到之处必选择住这家，季霆成行之前，何家特别指派季霆的二哥仲霆过来选房子，原本打算租房，饮食起居方便些，可是仲霆看过几处之后就打消了念头，那些房子从社区安全、环境卫生、室内设施上确实不错，只是都是为健全人设计的，轮椅根本不能自由出入，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酒店的无障碍套房。

　　从公司到酒店大概有5公里的路程，吴洪驾车，继宁和季霆坐在后头说话。

　　“继宁，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说她横穿直闯，把你们俩个笑得，你们什么意思。”

　　吴洪在前面又哈哈大笑起来，继宁不敢再笑说道：“你这个美音国语，说起那两字，听起来就是 hemorrhoid。”

　　“真的？”

　　“哈哈，还真的，就是真的，还横穿，何季霆，能够还穿那里的，只有gay！”

　　“张继宁，我警告你，在林之晨面前，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知道了，只有她说你的份儿。季霆，不如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生，如果一会你的胃再痛怎么办？”

　　“都吐出去，就不痛了。回酒店。”

　　何季霆着急回酒店，是他有一件急事要做，等待送他回房的两人告退之后，他顾不上脱义肢，便拿起电话打到餐厅。

　　“这里Suite A01，麻烦我要一例清粥，一例鹅肝酱，一例青方。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过40分钟，订餐终于送到，季霆将车推至餐厅，摆好盘，戴上餐巾，准备饱餐一顿，精致的银盘盖着盖，他如猜谜般打开一盘，是鹅肝，他取一块放入口中，又喝一口清粥，咽下，再喝一口含在口中，准备用青方相伴下咽，盖子掀开，一股臭气扑面而至，他想，这也许和cheese差不多，闻着臭，吃着香，毕竟是林之晨介绍的，他叉过四分之一块放入口中，那反应可比咖啡要快上十倍，吐得滿身都是。

　　待他回过神来，恨恨地说：“林之晨，你等着，我跟你没完！”